“是!”城门守卫不敢再留,连滚带爬地离开侯府。
褚连嶂阴沉着脸来回踱步,仍是不放心当今皇帝的心思,遂喊来亲信。
亲信闻讯赶来,合上房门后,上前道:“侯爷。”
褚连嶂:“通知下去,即日起朔阳城守卫严防,若发现可疑之人,立即押入地牢。再派几人暗中前往周边各城衙门,让他们把嘴闭严实了。”
他尚且不知翟英博都说了什么,既然大理寺直接将人带走,便是已经注意到了朔阳。
朔阳是他的封地,朝廷就算真的追究起来,也只能说他肆意管制,无法动摇他的根本。可要是让谢元叡知道周边各州城都听他指示,怕是会引起不少的麻烦。
“是!”亲信意会受命,而后提议道,“侯爷,可要给太后送个消息,托她探一探皇上的口风?”
褚连嶂沉思颔首:“也好,你着手去办吧,一有消息即刻回报。”
“属下明白!”亲信扶手一退,回身疾步离开了侯府。
天色渐沉,朔阳城门将合之时,几人悄然离开了城池,赶往湑河沿岸各城报信,毫未察觉身后有人尾随。
岑辗料到朔阳侯一定会派人提醒其他党羽,便嘱咐锦衣卫暗中跟上,在朔阳侯的人与各州城衙门接头之时抓现行。
留下的几名锦衣卫紧随几人前往各城,如岑少卿所料,在这些人与衙门交接之时当场将人抓获,一并送入庆都候审。
岑辗出城后,便骑上快马向庆都赶去,想将供词早点呈给皇上,好让朝廷尽快处理此事。
此外,柯姑娘向他转达过陆先生的意思,说旦夕祸福全看他。可陆先生未说明他该如何做,他只能循着蛛丝马迹查下去,也不知对陆先生是否有益?
想到陆先生病体有恙,在诏狱每待一日,便危急一分,岑辗更是加快了驭马速度。
——
庆都,勤政殿。
谢元叡听闻刑部尚书张英奕在殿外候着,说有急事禀报,垂眸稍思后,命魏顺将人召了进来。
张英奕跟着掌印太监低头疾步入殿,行至圣上面前,跪地双手递上奏疏,“微臣有事启奏!”
魏顺暗暗侧目,见皇上面无抑色,遂上前接过刑部尚书的折子,送到了皇上手边。
谢元叡接过奏折查阅,眉心渐紧,问:“你猜测昨夜礼佛寺发现的尸骨乃前任工部右侍郎?”
张英奕点了点头,“回皇上,死者特征确实与之相似,故而有此推论。微臣想请命,派人前往奎州确认。”
林攸是发配边疆的罪臣,却离奇身死后被人移到了礼佛寺,此案奇异非常,不可马虎。
谢元叡转头对魏顺说:“你去把孔琦叫来。”
魏顺:“是。”
张英奕心中惑然,他向皇上呈报礼佛寺之事与锦衣卫何干,为何突然唤孔指挥使前来?
孔琦俄尔方至,入殿后见刑部尚书也在,同样心存疑惑,但并未直问缘由,向皇上行礼:“卑职参见皇上!”
谢元叡将张英奕的奏折递给魏顺,让他交给孔琦看看。
孔琦看了看身旁的刑部尚书,而后接过奏疏打开查阅,怔然后道:“前任工部右侍郎的尸骨?”
他转身对张英奕说道:“张尚书,锦衣卫此前查办前任礼部主事潜逃回都一案,罪臣褚陵在供词中提及,他发配宁州后多次被人追杀,险些丧命。锦衣卫怀疑同被发配的罪臣林攸也有性命之忧,便火速前往奎州查探。”
张英奕急问:“结果如何?”
孔琦答:“据两名押解官兵招认,他们在前往奎州的路上,便将罪臣林攸杀害后埋尸。”
所以朝廷无需再派人前往奎州确认了,只要特征相符,死者应当就是林攸了。只是押解官兵说他们是在发配路上将林攸灭口的,为何尸骨会出现在礼佛寺?
张英奕对这件事同样不解,垂首思虑着良久不言,而后试探地问:“押解官兵为何要对罪臣下手,可是受人指使?”
孔琦抿了抿唇,此事关乎皇亲国戚,不能随意对外透露,可皇上既然将他召来,想必是不准备对刑部尚书藏私。于是他坦言:“两名押解官兵指认买通他们的人乃现任礼部侍郎褚明沣。”
“褚大人?”张英奕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尸骨的礼佛寺正是礼部协理,难道本案也与褚大人有关?
谢元叡在看完刑部尚书递上的奏折后,便隐约猜到将林攸的尸骨带入庆都的人究竟是何人。那人能将褚陵这么一个大活人送回来,想必也有办法悄无声息地将林攸的尸骨埋入礼佛寺。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这份线索当是陆渊渟安排的,为的就是让朝廷有理由彻查褚明沣,借此对褚家发难。
既然陆渊渟按照约定送上大礼,他自然要推上一把。
谢元叡低笑了一声,对刑部下令:“张爱卿,此事即日起由三法司全权查办。礼佛寺关乎太后寿辰,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定要找出幕后者何人!”
张英奕闻言叩拜,“微臣定竭尽所能!”
还有一点他不明白,罪臣褚陵的案子在锦衣卫手里,已经查到了礼部主事褚大人的头上,眼下此案又涉及礼佛寺,按照往日皇上不会将案子交由三法司,而是让锦衣卫负责,怎么这次不一样?
诏狱牢房中,叶隐接过太医递来的汤药,蹙眉仰头饮下后道了声谢,转身又回到角落坐下。
太医每日午时来送药,当下刑部的张尚书应该已经领旨出宫了。
叶隐早就算到礼佛寺枯骨一案谢元叡是不会让锦衣卫负责的,因为褚家是太后的亲族,锦衣卫出面和三法司查办是两种意思,前者是皇上要查,后者是朝臣公事。
谢元叡要稳住太后和朔阳侯,必然不能直接得罪,所以此案便到了三法司手上。
叶隐靠着墙,幽幽道:“刑部张英奕……人证已到,接下来就是物证了。”
褚陵听见隔壁牢房的人在嘀咕着什么,好奇地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了什么?”
叶隐未答,反倒提起了另一件事:“听说大人是因当街指控朔阳侯才进来的?算起来,在下倒是与朔阳侯有些渊源。”
褚陵闻言倏地坐直,面色凝重地质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叶隐笑了笑,“在下曾得罪过这位侯爷。”
毕竟多年前他曾派人截下了朔阳侯想杀的人,还因此被天狼帮记恨了许久。
得知隔壁牢房的人不是朔阳侯同党,褚陵终于松了一口气,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隔壁关着的人到底是谁,他之前问过的,可对方总是笑而不答,很是神秘。
叶隐盘腿坐着,细长的手指轻点膝盖,心中已然预见即将要发生的事。
赵老四躲在角落向两道窥探,遵照救命之人的指示在中秋后一日来庆都西面的三法司外等一个人。
他当年被追杀,幸亏遇上恩人才有命活下来。可多年过去,要杀他的人还在暗中找寻他的下落。不久前恩人再一次找到了他,告知他这个脱困办法。
他深知此计九死一生,可为了往后还有很长远的日子,要想安稳度过必须搏上一搏。
赵老四忽听有马车声靠近,探头向声源看去,见马车停在了刑部门口,便大胆地跑出巷子,冲到了马车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强忍着害怕高声问道:“车内可是刑部尚书张大人?”
张英奕掀开车帘向外看去,回道:“正是本官,你是何人,寻本官何事?”
他说着,俯身走下了马车。
赵老四慌忙地跪地叩头,因紧张而加快呼吸,导致说话有些含糊:“草民……草民来自首……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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