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小人有事相求!”
也有人好奇询问:“不是说那遮月楼住在东街吗?怎么又出现在醉仙楼了?”
一旁便有人为其答疑解惑道:“那么多人在东街蹲守,结果什么都没等到。有人反而这醉仙楼看见遮月楼派出参加武林大会的那位叶少侠,据说他时常在此处进出,此处保不齐就是遮月楼真正的据点。”
听见这些话,叶隐并不觉得意外。之前他让江子韫用东街的据点做引,就是在不知对方来头的前提下,声东击西,吸引闵成哲的注意,让他们的探子能够顺利在暗中调查。
长安每日在醉仙楼进出,见过他的人不少,遮月楼其实在醉仙楼落脚这件事,根本瞒不了太久。现下他们已明确朝廷派来的官员是何人,不需要继续瞒着了。
江云修轻敲房门,听见屋内应声后,推门而入,“主子。”
他见主子正站在窗边,想必是已经知道当下情况了,便问道:“主子,要把他们赶走吗?”
他手里拿着一叠厚厚的拜帖,不想让主子看着闹心,便将它们都放在了书案边,主子愿意看就看,但其中一份拜帖和礼物被他单独拿了出来。
武林中人真是奇怪,一边觉得遮月楼所行之事有悖侠义,一边又为了方便自身,花大价钱和他们做交易。其实他们在意的根本不是仁义道德,而是自己是否得利。
江云修记得自己曾问过主子是否后悔成立遮月楼,担千万人指责。
叶隐当日站在梨花树下,远远眺望着山下的建州城,沉默良久后,回应了他的问题:“世人道‘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也立身’,可人人都是狼虎,谈何清明一世?”
遮月楼只做情报交易,不做杀人越货的买卖。他们从未矜诩自身良善,可那些对他们口诛笔伐之人,真如外表那般仁义吗?
不过是立场不同,才刀锋相对罢了。
叶隐稳静地摇了摇头,徐声道:“转告他们,遮月楼此行是为武林大会,眼下家里小孩正在休养,需专心备战。待盛会结束,遮月楼自会开门做生意。”
送到门前的生意,他们为何要拒?况且,遮月楼没必要在武林中树敌,大家是各取所需,往后自有需要相互照应的地方。
江云修意会,颔首回应:“属下明白了,马上去办!”
叶隐见江云修一直拿着一份名帖和锦盒,疑问:“这是?”
江云修旋即将东西呈递给主子,随后道:“主子,这是闵大人送来的,盒子里是棵千年人参。属下不知要不要收下,便来问问主子。”
“退回去吧。”叶隐留下了名帖,却一眼未看锦盒。
为了给他煎药,醉仙楼后院药香不断,看来朝廷的人也跟到了这里,他们虽不知是何人在服药,但送来如此名贵的补品,也算是投其所好。
他迟早会见闵成哲,但现在不是时候。
“是!”江云修颔首。
“对了。”叶隐感觉今日房中格外安静,便喊住江云修,问,“长安呢?”
江云修回:“巽天宗的人早上急急忙忙地把他叫走了,说是为了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叶隐观察着外头的大雨,对江云修又问:“我要你们在建越两州追查的那批人有结果了吗?”
时下节气,西北风沙不断,而雅贡群山右侧乌云堆积,因此大雨连绵。往年这场大雨过后,湑河下游将起水患之难,春末好不容易种下的稻谷又会损失大半,百姓叫苦不迭。
不过自从运河筑成,湑河河道开阔了,水患也减少了许多。
江云修为难地摇了摇头,如实禀报:“暂时还没查到,那些流民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继续查。那么多人,不可能全都杳无音讯了。”叶隐倚靠着窗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盘着珠串,似是在谋算着什么。
江云修点头,“是,属下继续加派人手!”
说罢,他又想起了一件事,纠结之后还是开口禀报:“主子,属下还有件事要说。”
“嗯?”
“这段时间鄢州大雨,运河泄洪乍一看是没有问题,但下游的不少民沟出现了倒灌问题,不过官府很快就压下来了。”江云修将手下打听到的情报如实上呈。
珠串轻碰声陡然一顿,叶隐神色逐渐凝重,遂道:“子韫,立即向穹山修书一封,通知他们在山上备好储存粮,所有驻守在山下的人准备撤离。”
若不出他所料,大齐的天就要变了,或许比他预计的还要更早一些。
江云修闻声,也向窗外望了一眼,心绪陡然沉重,点了点头,说道:“是,属下这就去。”
——
巽天宗,议事堂。
“这雨到底有完没完了?照这么个下法,武林大会还要不要继续了?”
“是啊,别说比试了。走这一趟,我浑身都湿透了。真烦人!”
“所以咱们还要接着打吗?要不等雨停了再做商议?”
“我不赞成华莲教教主所言,谁也不知道这场大雨要下多久,难道所有人都要在这里干等着吗?”
“就是,再说了,在座的各位真的等得起吗?”无极堂堂主扫视了在座的所有人。
他可是听说除了自命清高的遮月楼,朝廷派来的官员约见了在座的所有教主。至于谈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现在分明是白昼,可外头的天阴沉沉的,呼啸着的狂风裹挟着倾盆大雨,疯狂砸进原本幽静的山谷,压折被风吹得凌乱的绿树。忽得强光乍现,瞬间照亮整个人间,惊雷陡然响起,似是苍天的怒号,震耳欲聋。
温玄临伫立在门前,俯瞰着世间混乱,感叹道:“今年的变故确实是始料未及,但武林大会不能取消。今日召集各位前来,便是想与各位商讨出一个办法。”
这是巽天宗第一次承办武林大会,而鄢州往年的雨季要比现在晚一个月,突然发生变故,他身着巽天宗宗主,亦是实属无奈。
“温宗主说得对,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天狼帮林帮主附和道。
堂中一名青衣长袍的长者默然从袖中拿出五帝钱爻卦,铜币落案六响,见之卦象,长者顿时脸色大变,低声喃喃:“泽水困,大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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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退出
“严道长此话何意?”温玄临率先问道。
在座几人听闻后,纷纷投去奇异的目光,这位云鹤山的严之道长乃道门翘楚,以奇门之术闻名于江湖,但其爻卦之能也毫不逊色。方才他的一句“大凶”,使得在座众人哗然。
严之道长凝睇着案上铜钱,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天道,不可说。”
他说罢,掌心收拢,将铜币收好,匆遽起身道:“温宗主,以及在座的各位豪杰,贫道在此致歉,云鹤山自愿退出本次武林大会,即刻回山,不干涉大会之后的所有事宜。”
没给他人继续询问的机会,严之道长拂袖转身,疾步离去。
“这……”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华莲教教主华倾倾看向温玄临,问:“温宗主,现下该如何决断?”
无极堂堂主武吉不屑冷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
“武老弟,别说了。”天狼帮林岳低声提醒道,他们交好的几个帮会私底下怎么说都无伤大雅,可这是在别人的地界,万一被传到云鹤山,无极堂便在树敌。
再者,这里还坐着个遮月楼派来的,不能让他们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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