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辗对方逸安的话不以为然,咬了口毛豆,“但是逸安你没发现吗?纵使去掉了这些人,朝廷也没有大乱啊!可见这些贪官平日里是一件正经事也不干!”
他承认自己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但就目前来看,不论是庆都还是齐南两省,都没听说近期有□□发生。
方逸安闻言颔首:“铭毅说的有理!”
闵成哲无奈地摇了摇头,“可吏部仍有失查渎职之过,就连柳阁老前几日也被皇上喊进宫问责了。”
“柳尚书可是三朝元老啊!”方逸安惊叹了一句,不禁在心中唏嘘。
而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一旁默不作声的陆寒知说道:“对了寒知,你刚回来可能不知道,太后前几日突然说要在寿辰之前去礼佛寺为大齐祈福。”
可他们估摸着,太后这是想为褚家放下的孽债赎罪吧!
叶隐低垂着眼帘,不着边际地问起了另一件事:“太后寿辰,敬王殿下会回来吗?”
在他离开庆都前就听说谢承昶就自请回封地琨州了,而据他所知,在朝廷将所有注意都放在齐南时,庆都的西边似乎出现了一些诡事。
闵成哲颔首道:“听说前几日就递折子了,皇上应该会同意吧。”
不过圣心难测,他也不敢确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
第103章 倒塌
几人今日只是小聚一二,考虑到公务压身,皆不敢多饮多留,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岑辗家。
叶隐见友人散去,奈不住坛中酒香勾人,窃窃小酌了一口,细品其中滋味,只尝出蒲桃的甜味。
他放下了酒杯,起身间忽有眩晕之感,便不再岑辗家中逗留,跟随方逸安与闵成哲离开。
“多谢岑大人款待。”叶隐合手微躬。
岑辗畅意摆手,见另外两名大人走远了些,便低声说:“陆兄何必如此客气?若非陆兄当初及时劝诫,今日铭毅便要锒铛入狱了。”
林高懿勾结群臣,私营赌场的事败露后,岑辗越想越觉得后怕,倘若他半年前去建越公差时,真答应了杨文晖的邀请,被那些人抓住了把柄,他再想离开就难了,现下定然也牵涉其中。
每逢有此念头,他的心中便多感激陆寒知几分。
“大人不必如此自轻,即使没有寒知,你迟早也会想明白的。”叶隐说着,意识到自己的双目渐茫,低眸眨了眨眼仍无缓解,遂道,“天色不早,寒知先回了,告辞。”
易小闻一看到主子的身影,立即驾车来到岑辗家门外候着。
岑辗隐约察觉面前的人神态有异,正要询问时,就见人已匆匆上车,只能挥手目送马车远去。
叶隐扶额静靠在马车上,意识逐渐昏沉,但还是想忍着晕眩回家。
想到主子往日就不爱说话,易小闻便没有多问什么,但在马车停在家门外,见主子跌跌撞撞地下车,立马发现不对劲,连忙对府内喊道:“快来人搭把手!”
易小闻憋着一口气使劲,艰难地架着脚步踉跄的主子往里走,好在刚进门便有一道身影出现,将主子打横抱起后往屋里去。
叶隐迷迷糊糊地看见叶辞川的侧脸,低喃了一句:“长安,你来了。”
叶辞川冷着脸问:“看来你玩得很开心,都喝上酒了,是他们让你喝的?”
叶隐在人前还是重病模样,岑辗、方逸安再心大也不该逼叶隐喝酒,难不成叶隐有心事?
“没有。”叶隐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更晕了,倒头靠在叶辞川的胸前解释道,“我闻着逸安带来的酒不错,就喝了一口尝尝味道。我的酒量不止于此,没醉……”
“你这样了,还说自己没醉?”叶辞川被气笑,动作轻缓地将叶隐放在了床榻上,脱了他的官靴放在一边,拽来里侧的被子给他盖好,掖了掖被角。
俯身看着叶隐难得的迷糊,叶辞川就是再恼,也舍不得发,于是轻声道:“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叶辞川刚站起,兀然感到行步受阻,回首望去,见叶隐正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不让他走。
于是他轻声哄道:“别担心,我很久就回来。”
可叶隐的手还是固执地没有松开,叶辞川只好对门外喊话:“戈绥,去厨房煮醒酒汤。”
话落,他等了许久没有回应,而后又道:“小闻在不在,给你主子煮碗醒酒汤来!”
可门外无一人回话,看样子是都避嫌地走远了。
叶隐意识昏沉间,纠正道:“我不是主子,九殿下你才是。”
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叶辞川无奈地轻叹了一声,反正走不了了,索性就在叶隐的床边坐下,笑着调侃道:“鄢州那会儿,喝了一坛酒都没见你醉,怎么今晚喝了一口就醉成这样?”
他说着,恍然想起江云修曾提过,老将军以前会在营里酿酒,叶隐好奇地偷喝了点,醉了三天三夜才醒。
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叶隐的酒量会有长进,没想到还是个酒蒙子。
看来鄢州那晚,叶隐的酒坛子里装的未必是酒!
叶辞川想明白了一切后,气得牙根紧咬着,轻掐了掐叶隐的脸颊,忿忿道:“合着你是在逗小孩儿呢!”
叶辞川生怕真把叶隐掐红了,不敢使劲地立马松了手,轻抚了抚叶隐的脸侧,感受到他脸颊的光滑柔软,叶辞川真有些舍不得拿开了。
他单手支着下颌,歪着头仔细端详着已然熟睡的叶隐,淡然的眼神渐融,浮现春日一般的温和。
从前叶辞川嫌黑夜太慢,梦魇缠身难逃,可今日月色皎皎,晚风正好,晖光与树影映在了叶隐身上,好似留下一副水墨画卷,他顿时不舍移开眼,竟觉得这夜久一些更好。
翌日,叶隐迷蒙地睁开双眼,顿觉眉心刺痛,他缓缓坐起身,见眼前事物摇晃不定,更觉胃腹酸水直冒。
他正要下床时,见自己的靴子被规规矩矩地摆在床边,猝然想起昨夜貌似是长安将他抱回房的。
叶隐不自在地轻咳了两声,穿靴起身,又见房中桌上放着一碗汤,旁边的纸条一看就是长安的字迹。
他扶着床沿缓步走近了细看,见纸条上写着:“以后不许喝酒。”
叶隐愣了一愣,喃喃:“我昨晚没做什么吧?”
他闻着方逸安带来的酒一股子果香,便以为自己能喝,没想到只是一口就有些晕了。
叶隐坐下慢饮碗中的醒酒汤,其间唤来了易小闻。
易小闻即刻赶来,点首道:“主子,属下来了!”
叶隐的拇指抚过碗沿,面色从容地说道:“听闻太后前几日去了礼佛寺,既然猎物已出笼,是时候通知猎手了。”
易小闻意会,应道:“属下这就给那位传消息。”
说罢,他后退了一步,迅即潜入阴影,悄然离开了家宅。
——
礼佛寺中。
大齐太后端正地跪坐在蒲团上闭眼诵经,听到候在门外的宫女突然请安,便知她要等的人来了。
敬王谢承昶得了皇上的准允,从琨州返都庆贺太后寿辰,可他进城不久,就见太后身边的太监来寻他,说是太后想见他。
谢承昶旋即意会地冷声呵笑,看来事到如今,太后仍留有后手。
眼下除了已死的朔阳侯褚连嶂,褚家其他人全被发配至宁州,太后已不可能再与皇上讲和,她能利用的只有他。
谢承昶衣着简单,也不戴以前的金玉冠了,只是用一根银簪盘好,虽不如从前华贵,但干净利落了许多。
他倚靠着扶手,在心中揣测着太后的想法,既然想拉他入伙,必然得有鱼饵,他倒想看看如今的太后还能给得起什么?
上一篇:退婚嫁给书生做夫郎后
下一篇:主角今天也在大声密谋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