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草率。”叶长安的辩驳脱口而出,坚定地表示自己很喜欢自己名字,“我们的确不是兄弟,叶隐是我的恩人,长安是他许给我的小字。”
左清川抿唇,就算是叶隐取的,这个小字听着也挺随便的。
他又问:“既然不是兄弟,那你随他的姓做什么。生是他的人,死是他家鬼?”
叶长安面色微黯,沉声道:“我乐意,你管不着。”
的确,叶隐从未提过他的姓,是他自己想随叶隐姓的。他不知自己源于何处,就是想跟着叶隐,让他如飘萍一般的命数,能有一个归处。
可他好像从未问过叶隐介不介意这件事。
左清川盯着叶长安半晌,他给叶长安看过脑疾,伤口愈合地差不多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可叶长安一直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恐怕是心里遭受了难以疏解的重创,自己不愿意想起来吧。
他是大夫,又不是解语花,舒心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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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扭
黑幕苍穹间,月影淡青柔和,洒下人间的光芒被春夜的寒风染上寒意,卷起一阵梨花香,吹动廊下排帘。
江云修急匆匆地从厨房飞速走出,将手里端着的汤盅放在桌上后,抓住自己的双耳降温,“菜齐了,吃饭了!”
下午酿酒的米饭还有剩余,架热汽上又蒸了蒸,仍是米香扑鼻。
屋内,左清川正给叶隐把脉,眉头舒展后又蹙起,反复思虑斟酌后,道:“现在的用量是刚猛了些,有烧心之感是正常的,不过你有习武的底子在,看来是能扛得住。你平日里也别光躺着,让长安扶着你多出去走走。”
叶隐闻声颔首,平淡道:“却有异感,但相较从前,今日算是睡了个好觉。”
下午日头正盛,他见树下少年衣袂生风,如骄阳初生,心感慰意,不知不觉就睡下了。
说着,叶隐环视屋内,未见长安的身影,觉得有些疑惑。
江云修招呼几人快来吃饭,“前几日又下了一场雨,后山长了不少野菜,快来尝尝!”
“来了。”左清川从叶隐屋里出来,到水缸边洗了洗手,便坐到了桌边,猛吸了一口饭菜的香气,赞叹道,“江子韫,你手艺是真不错!”
叶隐缓步走来,看到一桌子的饭菜,对江云修感谢道:“子韫辛苦了。”
江云修摆了摆手,笑着说了句“不辛苦”,而后盛了碗饭递给叶隐,“属下还炖了鸡汤,主子一会吃完饭,再多喝碗汤补补。”
主子今年不过才十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因这几年养病,看着单薄了许多。
“好。”叶隐笑着回道,见长安还没来,便问,“长安去哪儿了?”
“下午酿完酒,他就一个人去苍湖边练剑了,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吧!”江云修说着,大步走到院门外,朝着山下喊道,“长安,快回来吃饭!”
江云修话音刚落,就见一道黑影踏石过檐,从墙头一跃而下,“来了。”
叶长安面无表情地回到院子,自己盛饭坐下。见有人递了一双筷子来,他顺势抬头看去,怔然地注视着叶隐,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说,可张了张嘴又没有下文,只是垂头说了声:“谢谢。”
叶隐不解地看着长安,总觉得他今日哪里不对,随即又望向江云修,见对方也不明白这孩子今天是怎么了。
叶长安落座后,快速地扒完一碗饭,洗干净碗筷放回厨房,便又拿着剑往山腰处去了。
“是今天的菜不好吃吗?”江云修犹疑地尝了尝每道菜的咸淡,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叶隐深望着长安离去的方向,心想着他像长安这么大的时候,也会藏些心事。可长安白天从山下回来的时候,看着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如此了?
“主子别担心,一会等他回来了,属下再给他做份夜宵。”江云修说着,给叶隐盛了一碗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叶长安坐过的位置。
叶隐饭后在院中逛了几圈,时不时向大门望去,未见长安回来。夜风忽起,吹得他浑身关节锐痛,便拢了拢披风,回屋里等着了。
苍湖水面泛着层层清辉,映射在岸边少年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幽冷。叶长安仰望着穹山之上的亭台楼阁,默叹一声,合剑向山上走去。
——
忽听敲门声,坐在案前的叶隐抬头望去,应声道:“进来吧。”他原以为是长安回来了,可进门的却是端着托盘的江云修。
江云修无奈道:“主子,长安方才回来了。属下给他煮了宵夜,他说没胃口,就自己回房去了。主子,长安莫不是病了?”
上山后他就猜到了叶长安的真实身份了。既然小主子不提,他便也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抛开那些往事不提,叶长安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要是真病了,他可得找左清川帮忙看看。
叶隐摇头表示不知,“我一会去看看他。”
江云修颔首,见主子刚才看的是白日收到的帖子,便问道:“主子,今年武林大会咱们去吗?”
江湖侠士联合举办的武林大会每三年一次,只是三年前大齐仍处于动荡中,便没有办成,听说今年的排场不小。如果遮月楼参加,或许能崭露头角,吸引些许名望。
叶隐摇头,将帖子放在了一边,“永昌开年时,新帝举兵猛攻沿海一带,将琉岛成功击退,两国就此休战。可如今大齐兴修运河,建越两州不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将来的繁荣程度,琉岛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说着,取出大齐国境图,这是他凭着之前随先父从军时留下的记忆画的。
湑河将大齐国土一分为二,而建越两州位于国土东南。外敌占领入海要地后,随湑河往上便能抵达庆都。运河工事若是筑成,建越两州于大齐而言,将更为重要。
江云修一时没反应过来,虚心求学地问:“属下不明白,武林大会与运河工事有何关系?”
叶隐耐心地示意大齐边塞的几处要地,解释:“父亲去世前,北境就与鞑瓦布王族战事不断,而骠骑将军常年驻守西域一带,与刺惕部针锋相对。大齐的两只镇山虎没有倒在沙场上,而是死于四年前的内|战兵变。眼下外敌不是不敢来犯,而是在观察新帝的手段,他们迟早会卷土再来。三处战场一旦打起来,大齐又要灾祸不断。”
说罢,他再拿起武林大会的请帖,放在了国境图之上,又道:“大齐现今看似平稳,但前几年因战乱、天灾导致的亏空迟迟没有填补上,又得继续向边塞投钱以备军需。你说他们哪儿来的人力、钱财来修运河工事?”
江云修后脊一寒,恍然大悟:“主子的意思是,朝廷打算对武林门派下手?”
叶隐摇了摇头,“用不着武力镇压,能劝降的,朝廷自然会许诺好处。当今武林各门派别的不说,人手是最足的,用这些人填补边境兵力空缺,一举多得。”
“所以我们暂时不能露面。”江云修一点就通,意会道,“属下明日就托人去拒了。”
叶隐颔首,只一瞬便注意到门外有人靠近。江云修闪身来到门后戒备,却听突然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传来左清川的喊话声:“叶隐,喝药!”
屋内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江云修转身打开门,“进来吧。”
左清川愣了愣,“这么快就开了?”
他还以为得等叶隐那个病秧子下床慢慢挪过来,没想到江子韫在里头谈事,省得他在外面站着。
左清川将放着药碗的托盘塞到江云修手里,怠惰道:“你送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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