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高懿的视线渐低,最终落在了地上的匕首上,恐惧地后退几步,摇头抗拒道:“不……我不想死!”
敬王亲信挑眉,从腰间拿出一枚平安锁,在林高懿眼前晃了晃,问:“大人确定吗?”
林高懿扑身想要抓住平安锁,未料敬王亲信见势立即收走,让他扑了个空。
他红着眼质问:“这是我孙子的,你们把他怎么了!”
敬王亲信指了指匕首,“大人的孙子安危如何,就要看大人的选择了。”
林高懿陡然一震,回首望向地上的匕首,颤抖着拿起了它,心怀不甘地欲向胸口扎去。
忽而一声“铮”声响起,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中林高懿手中的匕首,钉在了房柱之上。
林高懿手掌至手臂被力道震麻,吓得瘫坐在地,回过神来后连忙爬进了角落,惊恐地看着四周。
难道除了敬王,还有人想杀他?
敬王亲信惊诧地凝视着被羽箭射穿了的匕首,随即向反方向看去,只能见到一个白影在城西钟鼓楼上掠过。
他深知自己没有与其相抗的能力,想到有人已发现了敬王的打算,不知方才出现的白衣人是何来历,他不敢多作停留,立即从林高懿府中撤离。
危机暂除,可林高懿的绝望没有得到任何缓解,自知再也见不到天光,终是哀痛地伏地大哭。
“踩不灭的……有的火一旦烧起来,就再也踩不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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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严刑
“圣旨到!”
一道锐声高呼,四名太监抬轿而来,轿子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刑部衙门外。
张英奕听闻宫中有旨,连忙出门来迎,见来人乃皇上极信之人,掌印太监魏顺,心中雷霆大震,遂携刑部所有官员跪地接旨:
“刑部张英奕听旨!”
魏顺高捧着明黄圣旨,见刑部的人看着是来齐了,这才将圣旨打开,宣读道:“圣上有旨,朝堂奸人作祟,逆道诡诡,朕心惶之。笃念刑部尚书张爱卿素来坚毅公正,择命三法司共同审查此案,由锦衣卫北镇抚司协理,以平乱象,钦此。”
张英奕惊愕,没想到皇上没有怪罪刑部侍郎涉案一事,于是疑惑地对魏顺问道:“魏公公,皇上没说别的?”
魏顺知道张英奕想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再道:“皇上的确还有一道口谕。”
张英奕陡然垂首,诚意认错:“刑部侍郎一事,的确是微臣失查,微臣听凭皇上发落。”
魏顺见状连声说道:“尚书大人急什么?皇上的口谕杂家还没念呢!”
张英奕叹声,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公公请吧!”
魏顺正声说道:“皇上的意思是,他相信尚书大人您的为人,刑部侍郎的事想必大人您也是不知情,只是往后还需多加审查下属才是,切不可再出查错。”
当朝六部中,吏部与礼部将培养储君视为己任,故有心追随太子,而户部与工部则效命于敬王,唯兵刑两部中立。
如今因贪墨徇私牵扯了不少朝中官员,正是庙堂空虚之际。皇上认为刑部尚书张英奕与兵部尚书宗翰明皆为忠心之人,在此时机不应过多追究。
张英奕贯来肃穆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动容,俯首道:“微臣接旨,定不负圣恩!”
叶隐安静地旁观着谢元叡收服人心的把戏,直至发现魏顺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当即垂头佯装卑逊。
魏顺意味深长地看着跪在末列的陆寒知,缓步走至他的跟前,俯身说道:“陆主事,皇上听说您在这个案子里出了不少力,对大人您很是欣赏,往后定要好好配合张尚书,莫令皇上失望才是!”
叶隐纤睫微抬,意会地微笑了笑,合手微俯应声道:“臣接旨。”
魏顺凝望着他许久,企图在他脸上看出点别的什么,可此人波澜不惊,临危不惧,什么异样都没发现,可越是如此,魏顺越觉得他没这么简单。
魏顺回身走回前排,慈眉善目地将圣旨交到张英奕手中,“皇上的意思杂家已经送到了,这便回宫复旨了!”
张英奕双手接住圣旨,垂首道:“公公慢走。”
他低头目光紧锁着手中的圣旨,身体像是猝然被人抽走了几分气力似的,不堪重负地沉下双肩,黯然地长叹了一声。
皇上说的不错,他任职刑部尚书,负责监察大齐公道,可到头来是自己的身边最先出事。
若不是先前察觉有异,及时赶回府中找出奸人企图陷害的证据,只怕现在他也要被关进牢狱。
想着,张英奕犹疑地回首望向陆寒知,忽觉其中蹊跷,陆寒知平日待人冷漠疏离,可那天却主动与他提起烧饼的事,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之前他视陆寒知为趋炎附势之辈,可昨夜陆寒知的那句“刑部只为朝廷办差,为天下百姓正义”,着实道出他的心声。若不是陆寒知有镇国将军府旧臣的身份在身,他们或许能成为志同道合的好友。
张英奕遗憾地默叹,带着圣旨向衙门内走去,途径陆寒知时,顿步说道:“一会你同我去一趟铁箭营。”
叶隐点头回应:“是。”
——
拷打声与哀嚎从幽暗阴冷的诏狱传出,其中夹杂着沉声问询,见犯人还在抵死顽抗,问询之人回身拿起满是倒刺的长鞭缓步走到了刑架前。
叶辞川面无表情地听着面前官员的叫喊声,时刻把控着力道,不让犯人就这么轻易死去。
见官员痛晕了过去,叶辞川轻瞥了一眼,向旁边的锦衣卫递了个眼色。
一盆凉水迅即泼到了官员的脸上,彻骨的寒意将人再一次唤醒。
官员奄奄一息地看着面前满手是血的恶鬼,见锦衣卫不肯放过他,又拿着铁烙靠近,他惊恐地颤抖着说道:“我招……招了!与我同行的还有几位官员,我可以指认他们……”
“还有呢?”叶辞川垂眸打量着手中被烧得通红的烙铁,在犯人身前轻拂而过,满是威胁之意。
官员怕得双腿直抖,突然腿间一股潮意,霎时没忍住大哭道:“能说的都说了,别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叶辞川冷呵了一声,沉声道:“能说的都说了,那不能说的呢?锦衣卫只答应三法司留着你们的命,可不保证人是完整的。本千户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说还是不说?”
叶辞川将烙铁丢回了火盆,拿起桌上的短刀一把扎进了犯人的手掌,每耽搁一分,短刀便多扎一寸。
“啊——”官员痛苦地挣扎,终于看清了现实,明白锦衣卫是不会放过他的,认命地喊道,“我说!我在赌场里看见了户部尚书,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叶辞川不再和他浪费时间,猛然拔出短刀丢在了桌上,缓步走到水池边净手,见不止是手上,连他身上也全都是血,很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千户大人,这是昨日您审了一夜的罪犯供词。”锦衣卫将供词整理好,躬身走向叶辞川,双手举过头顶奉上。
叶辞川擦干手后接过,确认供词无误便要往外走,临行前说了句:“你们继续审,若有新发现及时呈报。”
一众锦衣卫齐声道:“是!”
叶辞川带着供词路过通政司却未进,而是亲手送到了镇抚使韦游的手中。
韦游惊异地将供词查阅完,心口早已是惊涛骇浪,若说三月前叶辞川刚入锦衣卫时是一只迷茫的幼兽,如今的他便是敢在密林捕猎的迅狼,成长速度令人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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