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说到底是他的皇子,若从此安分行事,他便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就看敬王如何选择了。
——
听闻宫中有圣旨送来,刑部所有官员连忙出门候旨。
赵辛俯身走下马车,展开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有奸臣误国,朕甚感悲怒。新任刑部侍郎陆寒知颖悟绝伦,明目慧心,遂命陆爱卿即日前往大齐东南各州严查,替朕肃清官风,钦此!”
叶隐对此早有预料,遂上前一步,双手高举道:“臣陆寒知接旨。”
赵辛将圣旨放在了他手中,笑着说道:“陆大人快起吧,主子厚爱,大人可莫要辜负了!”
叶隐应了一声,昂首向宣旨的太监看去,待看清对方面貌后,他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试探地问了句:“多谢公公提点,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赵辛的笑容里带着几分苦涩,沉声回道:“杂家……姓赵。”
叶隐怔神,十年前的庆都事变中,镇国将军府被新帝尽数剿灭,还杀了所有声援之人,他记得其中便有一位姓赵的吏科给事中。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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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刺杀
韦游外出公干时,碰巧路过刑部衙门,远远瞧见那位刚上任的刑部侍郎客客气气地送走了一名太监,不屑地嗤了一声,大步流星地向北镇抚司走去。
他坐下后正想倒杯茶水喝,提起茶壶晃了晃,发现里头一滴水都没有,极是不耐烦地嚷嚷道:“平日里个个一无所长,现在连水都不知道送了是吗?”
要不是这些人实在没用,怎么会被叶辞川抢去了风头?
镇抚使虽未点名道姓,但李岩离得最近,哪儿敢公然无视上级,只能勉为其难地沏了一壶新茶送来,“镇抚使,您要的水来了!”
他说着,为韦游倒了一杯热茶,轻放在他手边,埋着头转身向外走去。
见李岩这就要走,韦游喊住了他问道:“怎么没看见叶辞川,他上哪儿偷懒去了?”
李岩听到镇抚使这话,立马明白他这是又要找叶辞川麻烦了。
回想起叶千户刚来北镇抚司那会,他们都不清楚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皇上对他的态度也很是隐晦不明,锦衣卫仅听圣意行事,便不敢与他有过多交集。
但有了抵抗梨山兵变的功劳,上头对叶千户的态度明显缓和了许多,叶千户在锦衣卫中的地位就跟着水涨船高,韦镇抚使也难得地重用了他一段时间。
不日前锦衣卫奉命抓捕朝中权奸,连着几个日夜审问林高懿、陈蒯一干人等,其他人都熬不住了,中途还轮了一班,可叶千户事事亲力亲为,近乎没离开过诏狱。
而韦镇抚使期间只来过两次,事后却掩了叶千户的名字,自己把供词送上去了,这些事北镇抚司的人其实都看在眼里。
李岩私下偷偷猜过韦镇抚使的想法,估摸着镇抚使其实和他们一样,也相信叶千户的能力,甚至想通过重用叶千户丰功建业。奈何叶千户锋芒太露,反倒得了孔指挥使的青眼。
韦镇抚使一贯眼高手低,怎会甘愿低叶千户一等,这才总是明里暗里挑毛病,应该是让叶千户乖乖听话,为他所用吧。
李岩撇了撇嘴,想着自己不过就是个小人物,哪儿有能耐掺和上头的事,于是如实回答道:“大概是在通政司吧,指挥使一回来就让叶千户过去寻他。”
“什么!”韦游气恼地一拳砸在了桌上,刚倒的热茶因震动而溢出杯口溅到了他的手背,留下了一片红印。
韦游吃痛地嘶声,心中的怒气更甚,双手紧抓着桌沿,仍无法平息躁已。
李岩意识到眼下情形不对,立马说道:“镇抚使,卑职突然想起林千户交代的事还没做,先告退了!”
韦游的目光移向李岩离开的方向,在心中冷呵,现在不管是谁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吗?
从前是孔琦压他一头,处处限制他的行为,现在又来了个叶辞川,分明只是个千户,说话却比他这个镇抚使还要好用,接下来就是要拉他下马,换叶辞川坐上这个位置了是吗?
韦游越想越气,拿起桌上的茶杯愤然往地上一砸,心中郁气依旧无法开解,咬牙切齿道:“叶辞川,是你不长眼挡了我的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紧咬着后槽牙,低下眼帘在心中盘算着什么。
而此时的叶辞川处变不惊地伫立在孔琦面前,抱拳行了一礼,“指挥使唤卑职前来所为何事?”
孔琦转过身审视叶辞川,意味深长地问道:“我记得你入朝之前,在遮月楼待过?”
叶辞川霎时领会,遂回答道:“回指挥使,卑职的确曾效力于遮月楼,在江湖中行走。”
“只在江湖中行走,可曾干涉过朝政?”孔琦再问。
叶辞川斩钉截铁地回答:“从未。”
孔琦将他言语肯定,不像说假话,便将手中的驾帖递给了叶辞川,嘱意:“你明日带人押上褚连峰、褚连岐以及其他世家掌权人前往沿海,皇上命锦衣卫全程监察,确保收复一事万无一失。听明白了吗?”
叶辞川顿了顿,而后试探地问:“指挥使,此事不由镇抚使负责吗?”
孔琦沉默少顷,想到与叶辞川解释无益处,便搪塞道:“让你去办的事,照做就好,无需多问。”
近来韦游行事越发莽撞了,此事容不得差错,必须交给谨慎的人来处理。
叶辞川微微挑眉,颔首道:“属下明白了。”
“另外。”孔琦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对叶辞川提醒,“褚家在大齐东南立足多年,皇上有令此行你等必须将其势力连根拔除,主动投诚者归于朝廷所用,抵死顽抗者,可就地格杀。遮月楼虽不涉及朝事,但传闻你们的眼线遍布四周,必要时你可以动用江湖势力。”
他对遮月楼早有耳闻,叶辞川入朝后展露的一切才能,令他对遮月楼这个江湖组织更加另眼相看,于是想再暗中调查一番。
可怪异的是,他派出去的所有锦衣卫全部受阻而归,一无所获,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就好像遮月楼的眼线如空气一般如影随形,使他们无法遁身。
孔琦深知手底下的人几斤几两,什么都查不到对他来说反而也是一种收获。所以他早就提醒过韦游,叶辞川此人不简单,这个人和他背后的遮月楼对锦衣卫而言都是不可多得的利刃。
叶辞川蓦然彻悟,难怪叶隐如此笃定锦衣卫一定会让他前往沿海,原来是早就想到谢元叡和孔琦意图借用遮月楼的势力查清世家暗线。
他抱拳颔首:“属下遵命!”
既如叶隐所料,他将前往沿海公干,那么叶隐应当也会同行。所以叶隐想和他说的事,究竟是什么呢?
叶辞川垂头凝视着手中驾帖,沉思着离开了通政司。
——
锦衣卫将负责押解褚家等人前往沿海的消息迅速传到了坤仪宫中,太后缓敲木鱼的手一顿,叹声道:“谢元叡费尽心思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只望他能遵守承诺,在褚家交出所有财产后,让他们一条生路。”
她不怕被谢元叡发现这些诡事,毕竟褚家能扶一个皇帝上位,就能再扶第二个,谢元叡应该也不想步入他皇兄的后尘。
却没想到朔阳侯的事突然闹得人尽皆知,天下百姓、文武百官对褚家口诛笔伐,这才给了谢元叡下手的理由。
原以为牺牲一个朔阳侯,能换褚家其他人往后安泰无忧,即使是丢了大半财富,凭借着数十年在大齐东南和朝中积攒下的人脉,他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
可谢元叡的狼子野心根本喂不饱,竟想将褚家斩草除根。林高懿的事暴露后,他便立即下令查清褚家埋在朝中的眼线,如今更是要让褚家人亲手将自己的退路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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