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敬王府中,敬王亲信快步朝书房走去,挥去身上的寒气后,敲门道:“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
“进来。”
谢承昶站在桌前,注视着桌上的大齐地图,似乎是在心中筹谋着什么。
敬王亲信推门而入,沉言道:“王爷,太后殁了。”
谢承昶猛然抬头:“什么?”
他惊诧得半晌无话,佯装镇定地紧抓着椅子扶手坐下,良久才道:“查出缘由了吗?”
敬王亲信:“听说是进补太多,太后病重体虚,无力承受。”
谢承昶紧咬着牙关,早已洞察了一切:“几乎所有太医都在礼佛寺照顾太后,他们会不知道如何用药吗?”
“这……”敬王亲信也看出了其中蹊跷,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宫里那位前几日又派两队人马去了闾州和琨州,看来是对咱们起疑了,要是让他知道闾州的事……”
谢承昶陡然蹙眉,现在太后也走了,大齐再无人能保他,要是让父皇知道他在琨州的作为,他绝无半点活路。
“本王早就料想到此战必不可免,却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谢承昶怅然说道,起身负手走到了窗边,面色凝重地看着外头纷飞的大雪。
他说罢,回首看向亲信,“看到桌上的锦盒了吗,按照里面的地址,替本王将太后的东西取回。”
敬王亲信大步前行,双手捧起锦盒后打开,见其中放着一把钥匙和一封密信,信中写明了这把钥匙能在何处开启。
他合上锦盒放进了袖中,合手领命:“属下这就去办。”
但他方行两步,便迟疑地驻足回身,担忧地问道:“王爷,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谢承昶伸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幽然道:“太后离世,本王得在庆都留些时日,国丧之后再走,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庆都再无他的容身之地,往后再想回来,怕是没有借口了。
敬王亲信抿唇颔首:“属下明白了。”
他带着锦盒快步离开了敬王府,待次日天一亮,乔装混进人群,偷偷离开了庆都。
街边叫卖的摊贩时刻留意着城门,发现敬王亲卫的动向后,悄无声息地将情报送出,不消多日便到了叶隐的手上。
叶隐拨着手中的珠串,靠在软枕上静看手中密信,见叶辞川翻窗入内,顺手将密信递给了他。
叶辞川把手里的蜜饯糕点放下,接过密信看了一眼,“看来快到时候了。”
“静观其变,坐山观虎。”叶隐伸了个懒腰,望向桌上的油纸包,细闻了闻,问,“是梅花糕?”
叶辞川轻声笑了笑,温声责怪:“平日里净吃这些,不爱吃饭,看来我得少给你买些甜食了。”
虽是这么说,他还是拆了一包油纸放在叶隐手边,“明日便是大年三十,但因太后离世,朝中下令国丧期间百姓不得庆祝,更不许喧哗吵闹,看来这次过年要冷清不少。”
叶辞川在心中暗讽,谢元叡如此装腔作势,不过就是想在所有人面前摆出一副孝顺模样,其实半点真心不见。
“那咱们就关上门,自家人一起吃顿饭,低调些便是。”叶隐说着向外头望去,见易小闻正和其他遮月楼的人忙里忙外,早早就开始张罗着年夜饭。
戈绥从暗处走出,在叶隐的房门外打转了几圈,似是有事要报,但又不好打扰两位主子。
“何事?”叶辞川见戈绥着急,出门询问道。
戈绥垂首禀报:“主子,宫里来人了,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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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红包
叶辞川飞速赶回家宅,开门便见司礼监的人前来,旋即领命进宫。
已至年关,朝中大半衙门休假,又因太后病逝,宫内取消了年宴,叶辞川行于宫道时,只有大雪作伴,偶尔见着两三宫人经过。
叶辞川快步向勤政殿走去,在外殿抖掉身上的寒雪,等召后入殿。
他见殿内仅有魏顺在谢元叡的身侧,未见锦衣卫指挥使孔琦,想必是越过锦衣卫直接唤他进宫的,遂立马猜到了谢元叡的用意。
叶辞川:“参见皇上!”
谢元叡注视着殿中之人的脸,仍是疑心不止,但念及叶辞川入朝后一直尽职尽责,未有越矩之事,便暂且放下了戒备,说:“朕记得你是遮月楼出身。”
叶辞川回应:“卑职的确出自遮月楼,如今效忠于朝廷。”
谢元叡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好,朕要你命遮月楼去办件事。”
叶辞川垂首道:“卑职谨听皇上调遣。”
谢元叡深吸了一口气,正声道:“朕要遮月楼暗中遣人去一趟闾州,查清当地现况,此事不得外传。”
叶辞川面无表情,“是,卑职这就差人去办。”
叶隐早就想到谢元叡的打算,已将闾州现况交给他,但若此时上交,谢元叡必定生疑,所以还得再等两日。
谢元叡气虚地应了一声,摆手示意叶辞川退下。他沉闷叹声扶额许久,后仰靠在椅背上,满眼无奈。
身为一朝天子,如今却将希望寄托于一个江湖门派,是何等的可笑?
——
叶辞川回到叶隐家宅时,见易小闻正从门口往里搬东西,礼物面儿上还放着礼帖,于是顺口问了一句:“谁送来的?”
易小闻腾不出手,低头粗略地数了数,“有大理寺岑少卿的,吏部闵侍郎的,户部郑侍郎的,还有工部方侍郎的,他们说今年不能聚一块儿庆贺,只能送些年礼来聊表心意。我见他们又往东街去了,应该也送了一份到您府上。”
“嗯。”叶辞川替易小闻分担了些,发现其中有一份很有分量,也未写明来由,略生疑心。
两人将礼物搬进了叶隐的房中,在桌上堆出了一座小山。
叶隐捏着块梅花糕刚要送到嘴边,见到此情此景,愣了半晌,问:“这是?”
“岑铭毅他们送的。”叶辞川向礼物堆瞥了一眼,因为都是送给叶隐的,他就不拆了。
叶隐放下糕点,从软榻上起身走来,边翻看着礼帖边说道:“岑大人送来了一尊手暖炉,说刑部常外出公务,担忧我会受寒染风,有心了。闵大人送了文房四宝,的确是他的风格。方大人送的是他老家的年货,看着很诱人。郑大人的礼物我最是喜欢,是他家自己做的腊肉腊肠。”
“小闻,将腊肉腊肠挂起来。”叶隐说着就将东西递给了易小闻。
易小闻笑嘻嘻地接过:“好嘞!”
看着满桌的礼物,叶隐欣然微笑着,转向叶辞川缓声道:“他们应该也送了你,想好回什么了吗?”
叶辞川摇头,他没怎么给人送礼,想听听叶隐的意见,于是反问:“你呢?”
叶隐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我于人前说自己在宁州藏身多年,大抵就是送些宁州的干果吧。”
前些时日,遮月楼的弟兄从宁州将褚明沣绑了回来,还顺路给他带了些特产,此时正好用得上。
叶辞川学着叶隐的模样,单手托着下巴思考,“好主意,那我就送点沿海的水产。”
正巧他们不是要在外人面前撇清干系吗?送的礼物天南地北的,八竿子也打不着,他就不信外人能看出端倪。
见叶辞川学自己学得像模像样的,叶隐实在忍俊不禁,“长安,你还记得自己过年后几岁吗,怎的小孩子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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