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这俩回来后,能在山上待多久,所以他才多煮点,游子好不容易回趟家,总不能让他们空着肚子吧!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叶辞川闻声看来,犹豫问道:“我没事掰他干嘛?”
“就……”江云修刚想解释,突然感到后脊发凉,挨了叶隐一记眼刀,干笑着向厨房走去,“臭小子怎么还没出来,让他找个碗筷,该不会把我厨房给掀了吧!”
叶隐轻咳了一声,转言对叶辞川问:“情况如何?”
叶辞川阔步走来回话:“不妙,朝廷派往奎州的支援被敌军提前拦截,大军节节败退,时至如今光是北方就失了四城。至于宁州,刺惕部率领大军长驱直入,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拿下雅贡山脉北端关口,企图堵截宁州后援。”
“预计还有多久?”叶隐问。
叶辞川沉声答:“我们留在宁州的眼线回报,大概不用一个月,关隘将会沦陷。而这个消息是在七天前发出的。”
为了第一时间送回消息,他们的暗探没日没夜地赶路,累死了几匹马。七天从齐西到齐东,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
叶隐将手中的庆都情报递给叶辞川,缓声道:“庆都的近况也不好,谢承熠胆怯软弱,没什么主见,如今朝中全仰仗柳阁老,可这才是最让我担心的事。”
叶辞川明白他的意思,冷呵一声:“压抑得太久,迟早会发生变故,但这是他们的选择,我们干涉不了。不过这份情报中提到,庆都近来有人在打听韦游的所在?”
“而且打探之人带着北方口音,我想他们应该不是大齐人。”叶隐心中已有设想,但时下还没找到证据,不好马上下定论。
他已传信回都,让暗探继续盯着,确认到底是谁与外敌有联系。
江云修紧紧地站在厨房门后,无奈地哀叹着,他也曾是一名为国家厮杀的将士,如今看着自己捍卫的国土一点点沦陷,怎会不难过呢?
戈绥虽不善解人意,但看到江云修沉着脸色,就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于是安静地站在一边没有多言。
见院中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江云修调整了情绪,和戈绥拿着碗筷出来,笑着说道:“快别聊了,过来吃饭!”
“来了。”叶隐和叶辞川交换了眼神,起身向院中圆桌走来。
叶隐发现江云修多摆了一副碗筷,意会地笑道:“左神医应当正在与吴道长畅游四海吧。”
江云修:“但到底是自家人,这副碗筷永远给他留着。”
叶辞川什么都没说,但在倒酒的时候,会记得给左清川倒上一杯。
院内的梨花开得正好,山风轻吹抚过,与落下的花瓣翩舞,静谧祥和的气氛与山下的乱象恍如隔世,可他们知道,该来的事是躲不掉的。
——
谢承熠在勤政殿内徘徊,焦急地等待着今日的军报。
见太监前来通报,说边戍士兵来报,谢承熠毫不犹豫地命人进殿汇报。
“怎么会呢,敌军如何知道我军支援从哪座城池出发?”听完军报,谢承熠丧意地跌坐在龙椅上,喃喃着,“完了,全完了……”
大齐本就兵力不足,现在援军和边防军都受到了重创,难道大齐真的要在他手中覆灭吗?
父皇啊父皇,你就是知道大齐没有生路了,才选择离开的吧!
守在一旁的韦游见势,上前宽慰道:“皇上,今年春考不是擢选了一批武官吗?朝中那些个武将总说这些科考出来的都是愣头青,这次不就是一个历练的好去处吗?要是他们真能作出功绩,便是皇上您识人有功啊!”
谢承熠心绪大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可他们的确没有实战的经验啊。”
韦游接着循循善诱道:“皇上,这些刚入朝的大人们虽说没什么经验,但个个学富五车,策论兵书皆通,武试也是个顶个的好手。卑职说些不好听的,朝中的那些老将们大多是半路出家,他们要是真有才能,大齐怎会屡战屡败呢?”
“是……”谢承熠慌张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明明已经派出援兵和粮草支援了,边境还是节节败退,绝不是朝廷之过,分明就是那些将领无能,或许真如韦游所言,换了领兵之人,或许会有不同?
毕竟中途参军的莽夫,与深稽博考的正统武官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显然是武举出身的人更为稳妥才是!
谢承熠下令命新科武举擢选的武官即刻前往边境领兵,这消息很快传入了东宫。
柳浦和正给小太子讲课,得知此事后,他吓得面色惨白,好在小太子及时扶住了他,才不至于摔下去。
谢合阳关切询问道:“阁老,您没事吧?学生这就去喊太医!”
柳浦和连忙抓住谢合阳,虚弱地摇头道:“小殿下不必担忧,只是今日教学要就此结束了,老臣急需前往勤政殿面圣谏言,还望小殿下见谅!”
谢合阳摇头,“阁老不必挂怀,学生这就命人给您准备轿辇,您别着急!”
他说罢,冲殿外喊话:“快,准备轿辇送阁老去勤政殿。”
谢合阳轻抚着柳浦和后背,为他顺气,安抚道:“阁老,父皇只是急昏了头,您与他好好说,千万别气伤了自己。”
柳浦和大喘着气,无力地摇头:“小殿下,是老臣错了。老臣以为通读经纶,深知道义,便可为君,其实不然,一生困缚于宫廷的龙凤怎知国情民生?读书有用,却不能一叶障目啊!”
老将们的对战经验都是用血汗洗出来的,怎会无用呢?如今大齐危在旦夕,皇上派出新官领兵,或许会有一线转机,但他们没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也无与将士们磨合的时间,况且皇上就不怕前线拼搏的将士们因此寒了心吗?
轿辇立即抬来,谢合阳招手示意可以抬入殿中,而后扶着柳浦和起身,目送着他坐上轿辇后匆匆离去。
谢合阳垂眸沉思后,命人带上令牌出宫一趟:“你去一趟兵部,告诉宗尚书此事,望他看在国难当头,应当举国齐心,请他进宫谏言。再去一趟太医院,唤一名太医在阁老府里等着。阁老年迈体弱,再经不得气郁了。”
他现在是东宫太子,不可直接干政,只能寄希望于朝中几位大人能出手相助了。
柳浦和急忙赶到勤政殿求见,却得到皇上忙于公务,无暇召见的回复,就连后来赶到的宗翰明也吃了闭门羹。
宗翰明闷声:“皇上这是打定主意,不听劝了。”
他愤懑地紧咬着牙关,走至勤政殿前,抬摆跪下高呼:“新科武举状元尚无主将之能,恐误军事,望皇上收回成命!”
“望皇上收回成命!”
宗翰明惊觉身后有声音转来,回头一看,见以张英奕为首的朝中官员快步走来,跪在勤政殿前谏言。
张英奕向宗翰明点了点头,事关大齐安危,就算是文官也想拼死献力。
岑辗跪地高呼:“皇上,李将军初出茅庐,可帮扶大军作战,但万不可作主将领兵,望皇上收回成命!”
柳浦和步履蹒跚地走来,正要跪下请命时,被人托了起来,只见是闵成哲与方逸安一左一右地扶着柳浦和。
闵成哲温声道:“阁老,您年纪大了,小心身体,别跪着了。”
方逸安颔首:“是啊,还有我们呢,您别担心!”
柳浦和摆了摆手,执意在殿前跪下,“要是亲眼看着大齐覆灭,老夫倒不如现在就合眼。”
他吃力地撑着膝盖,艰难地跪地叩首,悲怆道:“皇上,兵书也是先人一步一步验证出来的,实战并非无用,切不可在此时寒了大齐将士的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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