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时间哀悼,多拖一会,其他掣肘敌人的兄弟就多几分危险,只有遮月楼这些人抵挡不了太久敌寇,想要为小八报仇,只有放建越军进城。
“兄弟们,冲啊!”一弟子大喝一声,领先向城门靠近。
敌寇已经反应过来,全都聚集在城门之下,遮月楼想要靠近城门,简直难如登天,却无一人后退。
即使用血肉铺路,他们也要打开滨州城门。
“冲啊!”
在遮月楼众弟子的齐声中,他们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只见空荡的滨州城主道上突然涌出成百上千的百姓,他们手中拿着家中姑且能算得上武器的家伙,奋力地朝城门跑来。
他们也曾有安居乐业的生活,却在一夜之间被这些贼人破坏。
城门外的尸山血海中,是他们的家人和邻里。或许大战结束后,他们的日子会逐渐平稳,可那些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乡亲们,把这些海寇赶回去!”
“你们给我滚!”
“还我家园!”
海野建吾看着城墙下哄乱非常,百姓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几个人缠着一个士兵,恐怕再拖下去,那些人就要靠近城门了。
他眉头紧蹙,之前是他小看了眼前的敌手,这个人实在难缠,但他不能继续和这个人浪费时间了,必须尽快脱身。
想着,海野建吾抬刀,上步猛力劈开,见对方又有后撤之势,趁其不备突然收手,随后转身跃过城墙围栏,跳到楼梯上缓冲后再向前一跃,冲进人群挥刀劈砍,起落之间血色飞溅。
百姓面色煞白,被眼前如恶鬼一般的敌寇吓得大退好几步。
在海野建吾的刀又要砍下之时,叶辞川再次飞身前来迎战,强行封住对手的去路,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海野建吾勃然大怒,高声大喝:“拦住他们!”
琉岛士兵听闻,速速分出一队遣上城墙,架起弓箭对城墙下的偷袭者和百姓拉弓。
“保护百姓!”遮月楼弟子见势,立作防御之势,以刀剑挥开箭雨,将百姓拉出战场。
叶辞川听到身后有箭声穿来,瞬时晃身躲过。
海野建吾顺势抬刀,侧刺向敌手,只可惜敌手精明太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避开了要害,否则刚才就能要了这个人的命。
叶辞川避开箭矢后,惊觉海野建吾的出招方向,旋即抽身闪躲,可刺刀极长,虽避开了命门,但还是没入了他的右胸口。
躲在暗处的护卫见叶辞川受伤,立即现身要护。
叶辞川知道这些人都是叶隐派来暗中保护他的,强忍着钻心之痛,闷声道:“别管我,去开城门!”
见这些暗卫还在犹豫,叶辞川咬紧牙再道:“再不开,我们都要死在这儿,快去!”
暗卫见势,留两人协助叶辞川,其余几人立即配合遮月楼其他弟兄,向城门方向靠近。
滨州城外,遮月楼一行人入城后,高威筌便带人赶来城外埋伏,等待城门开启后立即入城。
听着城内的厮杀声,高威筌比往里自己上阵杀敌还要紧张,他手中紧握长戟,目光紧紧盯着前方。
虽然相识不长,但他相信叶辞川,也相信遮月楼。
只听一声齐喝乍响,紧接木栓轰然落地之声,沉重木门发出闷声,敞而又合,似是门后纷争难休。
门堵已撤,城内的人打不开,那便让城外的人推开。
高威筌心想着,倏地抬起长戟大喝:“众将士听令,随我入城!”
“是!”
号角长鸣,掀开了积压许久战意与愤怒,金戈铁马的疾声由远及近,顷刻便及滨州城下。
高威筌再次高声:“开城门!”
士兵齐力涌上,奋力将城门向内推,门缝逐渐扩大,门后的纷乱声也愈加明显,冲击着前来支援的每位将士。
高威筌见城门只能推开一半,料想城内情况危急,即刻号令:“随我入城,助遮月楼一臂之力!”
“是!”士兵应声,冲入了纷争,努力在城下破出一条路。
他们这才发现,城门之所以打不开,是因为门后堆积了数不清想要开门却被敌寇重伤而倒地的勇士们。
众将士哀至默然,对城中的海寇敌意更甚。
高威筌在杂乱中找到了正与海野建吾缠斗不休的叶辞川,迅即前来相助,见叶辞川浑身是血,急声道:“叶少侠,此人交给我。”
他说着,长戟挑开海野建吾的刺刀,承接对方敌意。
海野建吾眼下也好不到哪儿去,受了伤的叶辞川并没有任何怯意,也中伤了他几道,现有来了个高威筌,他恐怕无法招架,遂扯来两名士兵替他抵挡,企图趁乱逃离滨州城。
只见方才退后的叶辞川夺下敌军手中的弓箭,再飞身而下,踏马凌空挽弓。弦声如裂帛,羽箭遽尔脱出,卷着劲风化作一道“铮”声,破空而去。
海野建吾仰望着持弓之人,日光晃神之间,他恍惚间想起了从前。
那年他与弟弟随军队进攻大齐,大齐因后勤不当节节败退,他们原本局势大好,未料大齐镇国将军如猛虎猎兽之势率军而来,他们不得已又退回海上。
可大齐军继续追袭,在艰难抗敌中,他见一名少年将军也是如此凌空而立,将准心对准了人群中的他。
弟弟为了保护他,舍身为他挡箭,死在了退回琉岛的战船上。
此次大将军计划偷袭大齐,于他而言是故地重回,也能为弟弟报仇,所以他便提议由他率军等岸。
却未曾想,该是他承受的,即使时过境迁,也会回到他身上。
箭矢顷刻间穿过海野建吾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他不敢置信地向后倒下,意识逐渐散去之前,他仍注视着叶辞川。
高威筌来不及闪避,被赤色迷了眼,连忙抹去脸上的血迹,回头向射箭之人看去。
只见叶辞川飘然落地,将弓箭随手丢在了一边,步伐沉重地走向了城门。
叶辞川沉默着将浑身是伤的遮月楼弟子们拖到空地上,再环视着满城疮痍,目光黯然,久久不语。
他右胸的伤口在方才拉弓时被撕裂,又遇怨怒难平,一时急火攻心,大吐一口鲜血后,终是无力倒下,随着一声长叹,再没了反应。
——
越州城内。
叶隐猝然惊醒,从床上坐起,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心口,难忍沉痛之意,不消几时,后脊冒出的冷汗便浸湿了他的里衣。
易小闻带着遮月楼刚送来的急报跑向主子房间,但又怕主子看到了会气昏过去,于是在门外急切到来回打转。
就在他犹豫之时,房门从里被打开,一只苍白的手夺走了他手中的信封。
叶隐扶着房门虚弱站立,速阅一遍书信内容后,摇着头又重看了一遍,跼蹐不安地后退几步,差点被椅子绊倒,扶着桌沿才堪堪站立。
“主子!”易小闻赶忙上前扶住,宽慰道,“主子,江管事说高将军已命军医即刻救治辞川和遮月楼的弟兄们,他们会没事的。你且小心自个儿!”
叶隐紧抓着桌沿的手不断颤抖,却突然问道:“岑铭毅如何了?”
易小闻难色道:“属下刚才便想和您说这事儿,只是遮月楼的信来得急,属下便……”
“他怎么了?”叶隐说着,猛咳了几声。
岑铭毅现在是他计划中尤为重要的一环,绝对不能出事。
“岑大人昨夜悄悄离开了越州!他以为自己走得神不知鬼不觉,可杨文晖的人一直在他后面跟着。属下刚才是想和您说来着!”易小闻急得双脚轻跺,心中怨念岑辗怎么突然就走了,他们都来不及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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