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虚影中的叶辞川忽然跃起,凌空一滞,伸手接住被抛向空中的长剑,沉腕一震,如飞星坠落,倏然直袭陆集。
陆集怔然,晃动手中的鹰爪钩,企图缠住叶辞川,却未料叶辞川似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做,不仅侧身闪过他的钩子,更是徒手抓住了锁链,不让他再做牵绊。
温玄临见势不对,赶忙出声制止:“住手!”
可时机已晚,叶辞川挥剑时,锋芒裂空,毫不留情地砍断了陆集的右手。
叶辞川脸色阴沉,将仍紧抓着铁索的右手丢到了温玄临脚边,冷声道:“再敢动遮月楼,下次砍的,就不是他的右手了。”
不论是对他,还是之前的林岳,陆集为了赢,用尽了阴招,断手是他应得的。
而巽天宗作为此次武林大会的主理,各种偏袒徇私,朝令夕改,亦是无耻。
“遮月楼,你们欺人太甚!”温玄临抓着精铁钩,从高座上跳下台,抬手便向叶辞川扔去,他的钩子附有倒刺,只要抓到人,便是扒皮割肉。
江云修见状,立即召人救场:“遮月楼所有人听令,立即协助叶辞川!”
“是!”
叶辞川本想躲,但倒在地上的陆集死死抱着他的腿,誓要叶辞川也付出代价。
“长安!”江云修不停向台上赶去,眼看着就要来不及。
霎时一阵冷风袭来,如无形利斧向温玄临劈去。温玄临还未明情况,便飞退了数十步。
只见一人身穿青衣长袍、外罩云纹鹅裘、带着及腰的头纱斗笠,稳稳落在了叶辞川身边。此人过境之处便留下一阵药香,身形却十分笔直,虽看不清面貌,却能感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肃穆杀意。
“你是谁!”温玄临感到五脏六腑皆被撼动,比巽天宗所习之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隐屹立着,冷然道:“遮月楼叶寒知。”
他说罢,垂眸看向仍抓着叶辞川小腿的陆集,毫不留情地砍断了他另一只手。
温玄临惊诧,传说遮月楼楼主叶隐是一位神秘老者,形如厉鬼,青面獠牙,可他的声音听起来竟如此年轻,出手的功力绝对不输在场任何人。
他见如今形势不好,赶忙跪地认栽,“是我一时气盛,走火入魔,叶楼主莫怪!”
温玄临紧咬着牙,颤抖着叩头参拜:“拜见武林盟主!”
叶辞川本就是当今江湖难得一见的惊才,现在叶隐突然现身,又有如此身手,在座无人再敢有异议,随之对台上两人跪地叩拜,大呼:“拜见武林盟主!”
作者有话要说:
注:寒知是叶隐的字,取自“太上隐者《答人》:山中无历日,寒尽不知年”。
叶隐离开庆都的时候,是十三四岁,还没到表字的年纪,所以他原名陆渊渟,现名叶隐,自表字寒知。
叶辞川是原名谢宁峥,叶隐予小字“长安”,自愿跟着叶隐姓,后自表字辞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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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家园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
湑河的水势在暴雨中不断上涨,湍流卷浪拍岸,如水下恶鬼正在伸手试探岸上情况。
“娘亲,我害怕……”小孩被屋外的纷扰吵得睡不着觉。
女人紧紧将孩子抱在怀中,一直担忧地盯着房门,她相公傍晚说不放心,去田里看一看,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倏地一阵急切地开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匆匆的脚步声,一男子推门而入,来不及解释情况,催促自家娘子速速收拾行李。
“到底怎么了?”女人见相公浑身是泥,心口突突直跳。
男子赶忙取下墙上挂着的蓑衣放在桌上,将最小的一件披在了女儿身上,焦躁道:“叫你收拾就赶紧收拾!大水顺着乡里挖的沟全漫上来了,别说农田了,前头住河边的李婶子、阿牛,那几家全被冲垮了!我们赶紧逃吧!”
女人边听边收拾,害怕得双手开始颤抖,可又不能停下。
两人简单地收拾好家里的细软,便想带着孩子向高处转移。他们一打开门,大水直接灌了进来。
男人赶忙背上孩子,拉住差点摔倒的娘子,步伐艰难地在湍流暴雨中前行。
只见两人刚走没多远,一阵大浪拍在岸上,掀起层层小浪,毫不留情地冲垮了他们生活多年的小家。
与他们境遇相同的百姓不再少数,山腰上堆满了人,眼睁睁看着大水毁灭了一切。
可他们的哭声和哀嚎,根本抵不过雷鸣与浪声。
——
鄢州。
“大人!庆都来消息了!”小吏脚步疾快,走着走着,便跑了起来,赶紧把消息给几位大人呈上。
小吏见书信递给闵大人,而后道:“建越两州又起洪涝,民沟倒灌,冲垮了大片民房民田,百姓死伤无数。”
闵成哲注意了书信的时间,以及刚才小吏说的话,问:“这是五日前庆都送来的消息?”
小吏颔首:“这信是柳首辅派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运河刚建成半年,便出了这么大的事,这灾情河道衙门拦不住也不敢拦。”
看着书信的内容,闵成哲的面色越发凝重,频频念着:“这下难了!”
首辅大人在信中还提到,沿海突发洪涝,消息不仅传到了庆都,也没瞒住海上的寇贼。事发之后,琉岛的战船偷偷往大齐海域靠近了,似乎随时都有开战的可能。
眼下入海口一带的河道受损,军备粮草从各处收集后出发,走一段水路便得换成陆路送往战场,得花不少时间。
最快的办法,便是取现成的。这才是柳首辅快马加鞭给他送消息的原因。
小吏不解地问:“大人,怎么了?”
虽说水患严重,可吏部有什么关系?闵大人为何如此为难?
闵成哲将信纸收回信封,立即对小吏嘱咐道:“去准备几辆车马,再备上一份厚礼。要快!”
小吏还是不太明白,但见大人如此急迫,也跟着急了起来。
马车刚在驿站门口停下,就见闵成哲带上另外几名吏部官员一同上了车。
醉仙楼内。
叶隐看着遮月楼送来的灾情消息,闭上双眼沉思,可正在给他把脉的左清川却没有这么平静了。
左清川骂骂咧咧地说道:“你可太能耐了,为了给自家小子出气,一掌拍飞了那家伙,也不看看自己还有多少命这么耗?既然这么不要命,我干脆直接扎死你算了!”
他虽这么说,但手里的银针还是找准了穴位再插入,封住叶隐体内大乱的气息。
叶隐叹声:“没忍住。”
看见他拼了命也要护着的长安被人这么欺负,他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左清川想想也是,他也生气巽天宗这些做法。
他抬眸瞧了一眼叶隐,抿了抿唇,问道:“叶隐,我想你一个问题。”
他的这个想法没有来由,根本找不到证据,但他莫名觉得遮月楼可能插手了,所以他想问问叶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叶隐缓缓睁眼,坦然道:“温玄临在外面养人的事不假,遮月楼也只是在合适的时间透露给了温夫人。这件事,也是我有意想透露给你的。”
在人群里谈论温玄临那些事的,都是他安排的人。
“为什么这么做?”左清川停下了扎针的动作,因为他的心绪乱了,不能再继续了。
他一直都知道遮月楼多疑,一定会去查他的过往。为了让遮月楼放心,延续眼下的安稳日子,他没有计较这件事,反正叶隐和江云修都不是多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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