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略微被烦神的老友互相碰了下茶杯,丰年的电脑终于飘来新消息,“坏丰年,我们刚刚接吻了,感觉怎么说呢,就是软。”
丰年已经站起来,攥着双拳两眼火亮,“这也太快了!”现在小孩子谈恋爱如儿戏,丰年看着坐地毯上的俞任,“这才几天就接吻了?”
“要不呢?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俞任说丰年你淡定,你不觉得你对小海的私事过于操切了吗?
丰年的手松开,垮然坐下,“是哦,私事。”
再说,人家认识了快两个月,亲一下也不算什么。你和宋姐多久?当然我不想知道,我只想让你将心比心地想一想,情到浓时忍无可忍嘛。俞任捏着小杯子品一口茶,“我怎么觉得你这会儿像我妈?”
丰年低头,开启本日的不知道第几轮车轱辘,“她还小。”
俞任揉着头,“丰年,我那个更小。咱们不要沉浸在婆妈心里,晚上去印秀家吃夜宵吧,卯生下厨。”咱们胸怀妹妹,也要脚踏实地对不对?吃饭事大。
你不觉得她店里那么忙还出去看电影谈恋爱,这对事业型女性而言已经挺危险了吗?恋爱脑了都。丰年忿然,“哦,晚上吃饭你自己去吧,我出去走走。”
丰年合上电脑,拿起外套换了跑鞋走出家门。柏州姐妹夜跑队再一次被拆散,只剩下她一人。只不过现在丰年可以去柏州大学田径场跑,一个人傻傻地刷着圈数,刷到十五圈才停下。她打开手机告知大姑娘,“小海,你要保护好自己。”
大姑娘立即发起语音通话,“坏丰年,我又不是和男孩子谈,保护什么?”再说男男女女的我也没吃过亏,猜猜我现在哪儿?你知道银泰城地下二层开了家酒吧吗?嘿嘿嘿,都是女孩子呢。
丰年听着那边嘈杂的背景音蹙眉,“这就是我要提醒你的,在外面不要喝酒,天知道你会碰到什么不安好心的?”
“我喝了啊,没事儿。”大姑娘说喝了两杯龙舌兰一杯黑啤,现在说话也没打结呢。
“她呢?有没有陪着你?”丰年问。
“李曼啊,看完电影就回学校了,酒吧是我自己来的,我今天来见另一个网友。”大姑娘说我和李曼还是朋友状态,我这不算渣吧?
这就是孩子长大给自己带来的毛躁心境。丰年说你别喝了,哪家店?我去找你。
“你来干什么?”大姑娘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们别以为泡吧就意味着乱来,意味着嗑药什么的,我在这儿玩桌游呢。
那边信号可能不好,断断续续片刻后直接断了。丰年从操场上捡起衣服穿上,又跑到大门口招了出租车直接到银泰城地下。
酒吧,桌游,有这两个特征很好寻找店名。问了两个人后,她很快锁定了这家叫L’fun的酒吧。店不大,里面客人有十几个,最里面还有桌游区,几个女孩开心地玩着德国心脏病,最投入的属宿海,她的大耳环在灯下闪烁,要抢拍铃铛时被另一个女孩覆手上去,她笑着赢回左右的牌。
碰到宿海手背的姑娘则深深看了大姑娘一眼。宿海举起瓶绿色的酒喝了口,“多谢多谢。”她的眼睛喝得略微红了,忽然看到门前的丰年。
副教授脸色通红,头发丝还在滴着水。她坐到宿海身边,用和表情状态不相符合的温声气儿道,“没事,我也是路过,你们接着玩。”
不晓得是不是忽然加入一个有点气场的看客的缘故,这桌的气氛淡了下来。宿海连错了几局,一点儿也回不到之前大杀四方的状态。她说算了,今天就到这,我姐姐喊我回家了。
“是亲姐姐还是情姐姐啊?”拍过她手背的姑娘开玩笑。
宿海摇晃了下,大眼睛盯着丰年,“喂,坏丰年,问你呢,亲姐姐还是情姐姐?”
丰年抓起她胳膊搭在肩膀上,“还说没喝多。”她和宿海走到地面,凉风吹得大姑娘醒了点儿,她说等等,我得坐下休息会儿。
两人坐了会儿,“你今天不是休息日,怎么不在店里?”丰年问。
“今天整条街白天停水,我索性就挂了休息牌。”开店太规矩了,偶尔任性一次感觉也不错。大姑娘说这家酒吧在点评网上也有不少人推荐,看完电影我问群里有没有网友来,有一个正好在,那我就自己来了。我今天任性两回,不,三回了。
“为什么不和李曼一起呢?”丰年此时气愤自己那个学生,“不是都亲了吗?怎么这么不负责?让你一个人晚上在那儿喝酒。”
“亲了啊,也崩了。”宿海说,软是软,可我没感觉。我说要不算了吧,还是做朋友。她就挺难受的,自己回去了。
大姑娘看着丰年,“坏丰年,任性的感觉也不是特别好。”
“你不喜欢人家你亲什么?”丰年坐在她身边,“瞧瞧,进死胡同了吧?”
她亲的我,她主动的!大姑娘说为什么我谈恋爱都是人家主动亲我,他们个个还挺委屈的,说得我欺负了人家一样。
“你可以推开或者躲开啊。”副教授给她进行技术辅导。
“电影院怎么躲?动静太大了前面人都会发现。我算知道为什么她买了最后一排的票。”大姑娘说坏丰年,我觉得没意思透了。
除了做头发,生活都没意思,感情也是。我像被人推来推去的行尸走肉,我想活出自己的劲儿,可它出不来。宿海垂头,“我不想这么下去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泪珠砸在地上,丰年的毛燥气被浇灭,她站着将大姑娘抱进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宿海吸鼻子,你站着干什么,坐下啊。百合文看多了是不是,非得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显得你有苏感?
丰年被她惹笑,“第一,我最近不看百合文了。好吧,你推荐的我看了点儿,没意思。第二,你个头高,我坐下的话咱们谁抱谁?”
“那你倒是写啊,什么镜子什么灯的。我看你有几个读者。”宿海的脸埋在她胸前,还使劲擦擦泪,过了会儿,大姑娘推开她,“坏丰年,为什么每次我抱你,你都这股子馊味儿?”
副教授面子挂不住,“我刚跑完步,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路上还出了汗——”话音没落下,她又被宿海抱住,“那行吧,你借我擦擦脸。”
丰年摸她头顶,“不开心就别出来喝酒,会坏事儿的。要不去你店里,咱俩喝。”
“不要。”宿海的脸转过来,另一边还孩子气地贴着丰年,“会坏事儿的。”
已经坏事儿了,丰年发现女孩的双手已经塞到自己的掌心,而她下意识地抓紧了那两只修长的手。
第219章
俞任在茶馆二楼的小隔间对着电脑聚精会神,俨然忘记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印秀给她热了杯牛奶,坐在俞任对面看着她认真的面容,“印秀,这个月线上销量占比已经提高到了50%,但总销量提升只有15%,中秋节咱们线下做得太散,没聚成势。”
将电脑转向印秀,俞任看到对方善解人意的眼神,印秀不看电脑,“我也察觉到了,这事儿咱们明天再合计。今天星期五,明天你得好好放个假。”
“这些年我都习惯了。”俞任想了想,“好,那今天先不谈这个。”见印秀还是笑眯眯的,俞任问明天你有安排?
“没有。只是提醒你,明天周六,你可以过个双休。去周边城市玩儿个来回也是绰绰有余。”印秀试探地看着俞任,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比如……上海?”
俞任勾起落下的碎发,“我还是在家休息吧,或者去看看我妈,说实话,这个月就见了她一次。”俞晓敏再反对她和袁柳,也无法改变自己对女儿的记挂,前几天她还被俞晓敏在电话里一顿训,“俞任,你当我是你妈不?”
那当然是。俞任和印秀来到楼下挑选茶叶,“这个武阳春雨和峨眉春雨可以放在一起比较,挺有意思的。”俞任说俞晓敏似乎对炒青茶更喜欢,曾经对她送来的安化松针赞不绝口,不过对绿茶也不拒绝。她正弯腰仔细挑着茶叶时,没留意印秀已经站直,“嗯?”俞任被人轻轻拍了下肩膀后回头,看到妈妈俞晓敏正尽量威严地看着自己。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