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纵很上道地一摇头,吐了口烟雾:“我就是小人物一个,随便管了两个店,这不是实在周转不开,没法向上头交代了么,不然哪敢砸您鸡哥的场子。”
鸡哥哎呦一声:“那他真该死。”
黎纵:“是啊,鸡哥可得帮帮兄弟啊,逮不着他我可没法回去交代。”
“哥也想帮你,可这不不赶巧么。”鸡哥叹息了一声,一脸如假包换的遗憾,“我也不知道王辛玄在哪儿。”
“?”
“他就是我们会所里一客人,以前光顾过几回,出手特别阔绰,好久都没来了,”鸡哥接过粉红脑袋递过来的酒,顺带问他,“是吧?”
粉红脑袋想也不想,连连点头。
黎纵疑惑地吸了口气,看着鸡哥那双奸诈的小眼睛:“可我的人说他今天进了您这儿啊。” ???
鸡哥一脸问号,左右看了看,视线在那帮马仔脸上飘了一阵,飘出了一脸的茫然:“没有啊,我们这儿就这几个人,”他说着从右边开始给黎纵挨个指认,“盘串的老刘,谢顶的赵哥,憨厚的大老耿,年轻有为的桃子头弹子,大家都是老实的生意人。”
“这样啊。”黎纵说话开始欲盖弥彰,“我还以为您是在这儿跟王辛玄叙旧呢,这可真是大误会。”
“可不是么!”鸡哥立马顺坡下,“我是正经生意人,再说了那王辛玄也就是我们的客人,我跟他哪儿有那么熟啊,是吧雷兄弟?”
黎纵一点头:“也是。”
鸡哥端酒:“雷兄弟跑一趟辛苦,敬您。”
“不辛苦,谢鸡哥体谅我们这些兄弟。”黎纵顺势跟他碰了个杯,抿了一口。
鸡哥是个海量的,一口闷:“替我向何总和何太问好。”
“一定的。”
鸡哥一杯倒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包间门被咚地一声撞开。
所以人应声倏地看过去。
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被推了进来,随后一个穿着紧身衣的绿脑袋走了进来:“鸡哥,这个服务员在门口鬼鬼祟祟地偷听!”
鸡哥被一口酒呛得咳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黎纵噌地一声站了起来。
余霆弄了一身服务生的制服,胸前别着不属于他的工牌,他拎着托盘,看到黎纵的脸丝毫不惊讶。
他刚跟踪杨维平路过门口是隐隐听到了黎纵的声音,所以就站门口站了片刻,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没想到还真的是他。
鸡哥终于咳完了,粗着脖子质问:“你是谁?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余霆的手缓缓背到了身后,黎纵敏锐地察觉到他是要掏武器。
鸡哥黑着脸:“问你话,你在偷听什么?谁派你来的!”
“……”余霆面无表情地看着鸡哥的脸,手臂的肌肉肉眼可见的绷紧。
第26章 “他是我姘头。”
糟了!
黎纵心下一凛,他本来还闪过一个可怕念头,觉得余霆可能和鸡哥是认识的,可照目前的情况,余霆八成也是来调查鸡哥的。
他为什么要单独来调查?又为什么尾随杨局?
罢了,现在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如果余霆现在跟鸡哥的人动手,势必会引起一番骚动,无异于打草惊蛇,那今天的行动就会被彻底打乱。
绝不能让余霆在这里动手。
“不是让你在家里带着吗,怎么进来了!!”黎纵忽然一声怒喝。
余霆不明所以,倏地看向黎纵。
黎纵生怕他开口说错话,一脸厌恶地呵斥:“你说你白天堵车库堵单位,晚上堵夜店,你累不累啊?”
“!!!”
余霆有那么几秒,几乎是惊愕地看着黎纵。
“你可真能折腾人,老子都替你累得慌,你就是老子花钱买回来睡觉的,几斤几两你称过吗?这什么场合你也能来搅和??”
余霆:“我…………”
他很快就明白过来黎纵可能是在执行任务,藏在身后的手略微松懈下来。
在这种烟花场所里,两个男人搞基就像睡觉要闭眼一样稀松平常,大家都不觉得多稀罕。
鸡哥看了看余霆,又看了看黎纵:“雷兄弟,你俩认识?”
黎纵插着腰嗯了一声。
余霆垂下眼,一副委屈像。
他在茶水间偷听到杨维平约了人在这里见面,所以一路跟过来。
可为什么行动组会在这里执行任务??杨维平为什么要约人在执行任务的地点见面!!
黎纵不胜厌烦地扫了余霆一眼,道:“他是我姘头,买回去快活的,签了半年合同,快到期了。”
鸡哥恍然大悟,对周遭的人打趣道:“噢~~查岗了!”
“哎,不至于,不至于。”黎纵一副极品渣男的嘴脸惟妙惟肖,“他就是被我睡太久有点飘了,真把自个儿当我老婆了,天天瞎吃醋,有病,你!滚!别在这儿挡着地球转!”
余霆:“……”
黎纵瞟了他一眼:“还不滚??”
不知是耍流氓经验丰富,还是做渣男的经验老道,混蛋的专用台词黎纵说得呲溜顺口,张口就来。他演得这么出神入化,余霆思忖着该给点什么反应。
黎纵觉得一余霆刚硬的脾气,估计得对他动手,他都做好准备接余霆的拳头了,不料余霆竟然伸手上前,似乎是想抱他。
黎纵反射性一躲:“你干什么!!”
余霆记得鸡哥刚才叫他…雷兄弟?
“雷哥。”余霆的声音很软。
“…”
“雷哥……跟我回家吧?”
妈呀。黎纵简直不敢相信,这种软绵绵又委屈巴巴的声音是从余霆嘴里发出来的。
余霆的声音虽然一贯都平静无波,带着三分冷意,但给人的感觉还是偏温柔,跟这种卑微又惹人怜的神情相去十万八千里。
余霆眼眶红了,特别招人心疼,黎纵狠心吼他:“少跟老子提合同,卖淫合同也有法律效益吗,别扯淡了,你不就是喜欢老子的钱么,哪回睡你老子没给钱?都是现金交易,一锤子买卖,你装什么孟姜女哭情郎!赶紧滚!!”
余霆的视线飘了两下,抿了抿嘴唇,浑身都在抒发弱小和委屈。
“还装!”黎纵一把拽着余霆的胳膊,往门口的方向一扔,“滚蛋!!”
一场渣汉痴郎的戏码看得在座所有人目瞪口呆。
黎纵只想借着这场“薄情嫖客”的戏码把余霆平安送出这个包间,可堵在门口的绿脑袋根本不打算让路。
鸡哥站在黎纵旁边,视线在黎纵和余霆脸上来回飘,七分茫然,三分疑神疑鬼,他隐隐觉得这俩人有点不太对劲,偷摸冲谢顶的赵哥使了个眼色。
谢顶的赵哥秒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黎纵的酒杯里丢了半块片剂,泡腾迅速化开。
这一切都被余霆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空气一阵沉寂,鸡哥哎呀了一声,顺势唱起了白脸:“别啊雷兄弟,这小兄弟看着对你挺可怜的,你这么说话多伤人,人家出来卖也是尊严的嘛,何况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呐,”他说着热心地上前把余霆拉带沙发上坐下,“来来来,小兄弟过来坐。”
黎纵心弦一紧,他赶紧拉了鸡哥一把,把他的咸猪手从余霆的肩上移开:“鸡哥别管他,赶紧让他滚,看到他那张脸我就反胃!”
“雷老弟。”鸡哥拍拍他胸口,一下一下帮他顺气,“你看看,这小兄弟多俊啊,对他这张脸感兴趣的人肯定不少,他这成色要是到了我的会所里,随便挂个牌都得这个价起,”他冲黎纵比划了一个六,“不多说了,喝口酒消消气。”
鸡哥顺过桌上的酒:“给你鸡哥我一个面子,好好跟人小兄弟交流交流,来吧。”
余霆瞳色骤变,用眼神警告黎纵千万不能喝。
杯中的片剂已经融化,杯底的残渣肉眼几乎看不见,只是那些不断上升的气泡看着令人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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