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最后一句黎纵就老实了,寡着脸半晌没吱声,现在他就像坐牢一样,他心心念念的活宝贝被落在了外面,心里分分秒秒都像猫抓一样难受,一想到出院的日子遥遥无期,他发疯一样烦躁焦虑。
他那副躺在床上生无可恋的样子实在糟心,简衡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够了啊,他余霆那么大个人了没了你还真不活了?你别忘了,他可是在单枪匹马深入毒窝八年还能全身而退的人,怎么一只猛虎到了你这儿就变成宠物猫了呢?搞得就像没了你他就要出去流浪一样。”
黎纵半个字也不想说了,闭上眼宣布送客。
他知道余霆不会流浪,不会饿死,但是余霆一定很想见他,今天如果换成是余霆受伤躺在医院,黎纵见不到他一定早就疯了。
一想到余霆那么难过黎纵就难过得无以复加,心里的猴子像吃了一百根辣椒。
“害!”简衡看着某个伤残深陷爱河不能自拔,为了兄弟只好自我牺牲:“你爸不让你跟余霆联系,把你的手机扔楼下给粹了,我的手机给你用,你可得把它藏好了啊?”
黎纵这才睁眼看他。
简衡把锁屏密码锁取消了,调成完全静音模式,然后递给它:“不过这两天余霆的电话的也不太能打通,不过听说小蔡和葛新祖最近都跟着他,你打不通就多打几次。”
黎纵接过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充电器。”
简衡叹出一口无奈,从怀里的牛皮纸箱里掏出充电器:“你们啊也真是多灾多难得苦命鸳鸯,放心吧,我和林浮生都会照拂他的,好好养病,回头再来看你。”
“站住。”
简衡抱着箱子灰心丧气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一脸衰:“干嘛啊?”
黎纵看了一眼他怀里的纸箱:“你来找我干什么?”
简衡表情不变:“你还有心思听我讲吗?”
黎纵闭着眼叹了一口气:“那你走吧。”
简衡一个摆尾冲回来坐好:“裴慎承认他杀了温遥。”
“???”黎纵倏地皱眉,好似没听清。
第152章 我想你
裴慎不可能杀温遥。这是黎纵的第一反应。
虽然裴慎之前对警方的调查和关押都没有做过反抗,但他从没承认过自己害过温遥,而且从龙潇月对这二人关系的描述,以及温遥日记看来,裴慎不可能会害温遥。
可他为什么要改口承认呢?根据警方的走访调查,6月27号早上海边捡垃圾的船夫八点经过船屋的时候都还无事发生,八点半的时候附近的人就发现船屋里有大量血迹,说明作案时间就在那短短三十分钟之内,但裴慎从26号中午到27号早上八点人都在医院,八点四十一已经驾车回到居住的小区了。
根据大数据分析显示,从市二医院驾车到裴慎居住的小区几乎穿城,早高峰时间段起码得开一个小时,裴慎四十分钟就到家了,他不可能有时间杀人处理尸体,而且他又说不出尸体在哪儿……
黎纵严重怀疑他说谎。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温遥的失踪真的和他有关?他为什么要掩盖温遥可能活着的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他不惜背上杀人罪也要试图掩盖?
黎纵从简衡手里接过一份份卷宗,从6月26号晚上裴慎在医院值班时开始重新梳理。
突然,黎纵看到了一处关键:“简衡,6月26号晚上八点市二医院献血车失火爆炸时的详细资料能调到吗?”
“能。”简衡点头,“不过那是宗意外,是二分局那边处理的,我马上叫人把档案调过来。”
黎纵看着裴慎的调查卷,眉心一寸寸拧紧。
医院,献血车爆炸,伪造的假血,消失的尸体……一张曲折离奇的触网在黎纵的脑海中逐渐铺开,那深藏于夜色迷雾下的真相似乎可能,也似乎不可能。
窗外的阳光穿过防护栏照进病房,在光可鉴人的地砖上投下了黑白的栅栏。
日头当空。
中午刚过,余霆走出俱乐部看到葛新祖还坐在大厅,旁边还坐着高琳。
高琳难得地把长发放下来,削弱了几分她身上的锋利气,看到余霆立马站了起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余霆整个人疲惫得不行,面色纸白,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的碎发还保留着潮湿意,整个人就像病入膏肓一样。
葛新祖上前一看他的脸,顿时:“你看吧,我都说了这玩意儿耗命,算了算了明天不要来了!”
余霆的头很痛,葛新祖一聒噪他的眉心狠狠地拧了起来,他摇摇头:“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看他那副弱柳扶风的样子葛新祖也不敢拉扯他,只能赘在他屁股后面往储物柜的方向走:“不行啊嫂子,你看起来很难受啊,这是做什么了?我们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跟纵哥交代啊,他不得弄死我啊!”
高琳也觉得余霆的状态很差,对于他去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高琳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他的身体确实很明显已经吃不消了,插话道:“你就听葛新祖吧,保险起见还是去一趟医院比较好,黎队现在已经醒了,你不要又出什么问题了。”
醒了??
余霆倏地转过头来:“他醒了?”
高琳点头的动作他都还没看清,就慌忙掏出钥匙去开储物柜,里面放着他的随身物件和手机,脱力酸软的手不停打颤,试了好几下才把钥匙插进锁孔。
余霆的手奔着手机去,拿在手里按了好多下。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
葛新祖道:“打不通的,纵哥现在被他家的人看得死死的,连手机都被他爸给摔了个粉碎性骨折,我已经打了很多次了。”他嘴上说着丧气话,手上还是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余霆。
余霆置若罔闻地抓过手机。
果然。黎纵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余霆最后一点力气都在听筒里传来的机械女声提示里彻底透支。
余霆坐在葛新祖的车后排,闭着眼靠着椅背微仰着头,就像熟睡过去一般,风从驾驶座的窗里飘到后座,轻轻拂动他额前的碎发和睫毛。
高琳一直在透过后视镜看他。曾经她羡慕过余霆,这种羡慕不仅是出于她对黎纵几分心动,更多是因为余霆被一个深情到极致的男人坚定地选择了,那种被人用力地爱着的感觉是许多人一生也求不来的。高琳起初不了理解黎纵为什么会爱上余霆这样面柔心冷的人,但现在她明白了,余霆就像一匹荒野中的孤狼,但凡它回头望一眼,目光所及之处,所见之人,就是他的一切,所以……
所以余霆会爱上黎纵是必然的,黎纵就像荒原上的烈日,任余霆的性情如何寡淡冷漠,也经不起那么热烈地追随和喜欢。
车厢里很吵,城市道路喧闹的杂音从车窗缝里钻进来,葛新祖打着方向盘用蓝牙耳机骂着他公司底下那群不中用的饭桶,高琳的视线一直落在后视镜上,镜中余霆的面容苍白而安静,那种刻在骨子里,即使闭着眼一动不动都掩盖不住的相思是不会骗人的。
今天的路况意外地畅通。
葛新祖和高琳把余霆送回了监察大院,还执意要送他上楼,葛新祖还吵着要给他找个私人医生和保姆上门来,但都被余霆拒绝了。
现在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心神的疲惫让他意志几乎分崩离析,他甚至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凭着肢体和大脑下意识地配合掏出钥匙,插进锁孔,回到那间小小的阳台房。
屋子里冷冷清清的,沙发上的毛毯还没整理,黎纵不在的日子里他都一个人睡在沙发上,那间床上没有黎纵的体温他根本无法入睡。
空荡荡的餐桌上还放着一桶早上余霆离开时打开的泡面,因为走得急,还没来得及泡。
余霆换了拖鞋,给手机连上充电器,走到厨房按下了烧水壶按钮,然后回到餐桌前把最后一袋调料包放进去,在等待水烧开的间隙他趴在桌上小憩。
这一趴就足足半小时没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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