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给他俩介绍过情况,无非就是姓名、年龄、籍贯,家里还有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
招婿、入赘这种事情,家里知道不知道。
罗旭前头还有三个哥哥,只有大哥娶亲了,家里倒没矛盾,供他读书三个哥哥也没说什么,就是实在穷,他还有两个哥哥等着娶媳妇,到他这里,就说不起了。
罗家本来说,就算是入赘,也不该放他出来,怕万一考上秀才,就亏大了。
可是村里说亲,竟没几个哥儿姐儿愿意嫁书生。
蔚县是出了很多秀才,扒拉手指一算,没几个是寒门学子,县里考出去的多。
跟着书生,就等于一辈子吃苦。
一年到头下地干活,操持家里,吃喝抠搜,做衣服节俭,还要见缝插针的忙成陀螺,给家里挣钱。
云程听他说,就想到了叶延家。
在没有造纸作坊跟羊毛织品前,叶延一家确实都这样。
罗旭说得实诚,“我这条件,没什么要求,聘礼你要给足,最低十八两,进门后……”
罗旭看看叶庆阳,这哥儿其实不丑,就是外貌偏男性,配得上俊朗这个词。读过书,气质斯文,不像是个会揍人的。
罗旭默了默,觉得还是提前说好,“进门后不能揍人。”
云程:“……”
这大哥不是看过赘婿小说了吧。
刚好他也吃完,跟叶存山一块儿放下碗,后续就让他俩交流去。
回屋才关门,叶存山就抱云程,下巴搁在他肩头,呼吸都在耳侧,“你刚踢我做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
云程摸摸他耳朵,“我怕他听了那话,误以为庆阳也是个耙耳朵,以后进门想当家呢。”
他才不管罗旭怎样,他认识庆阳,自然偏向自家人。
叶存山也不管外头那对儿,反正他该办的办完了,成不成就看缘分。
他问云程,“那你想不想当我的家?”
云程可讨厌当家。
他就喜欢有人管着他,柴米油盐酱醋茶有人打算,家里大小事有人打理,他就做他喜欢的事,也能悠哉悠哉过日子。
所以把一家之主的帽子扣在叶存山脑门上,不许他摘。“你可是一家之主,问这种话不是给我挖坑的吗?”
叶存山就觉着这哥儿忒没志气。
送上门了还不要。
要他管着他就管着,“存雪明日成亲,按照村里习俗来说,咱俩都没去吃席,是不用给随礼的,但今年也受族长照顾,旺祖也偏待我们,他家里喜事,咱们还是要送点东西。”
“我们这里嫁人流行送米,关系亲近的能给一筐,大概十斤左右,一般都是跟相熟的人家凑数送,送过去就是扁担挑。若是没办礼,不能吃席,就是给红鸡蛋。”
说到红鸡蛋,云程都觉得这礼该送。
他跟叶存山成亲时,只有叶粮给他俩了红鸡蛋呢。
说到这个,云程想起来,“之前你教我做炖菜时,拿了他家一条熏肉,你还了吗?”
叶存山:“……忘了。”
云程笑他,“你这家当的,我说记账本要用起来,你还说浪费纸,用脑子记就好。”
记哪儿去了?
叶存山揉他脸,又捏他脸,上一回亲他,都是去年的事了,对视一眼都动情。
云程心脏砰砰跳得急,提醒他:“外头还有人。”
不说还能忍一忍,说了就亲下来了。
云程心想:叶小山,你有点东西啊,喜欢这个调调是吧,以后要你也吃吃不能吭声的苦。
亲又不能深吻,怕耽误事。
叶存山烦着,抱着云程在他颈窝吻了个印子,就松开他。
继续说送礼的事,“按照我俩习惯,应该是要跟堂哥家凑对儿送礼,今年爹突然对咱们殷勤起来,我怕他在人成亲时闹事,所以是跟爹娘一起送。”
一般没分家的,像叶延跟他爹叶二叔,就算一家人,送一筐就够。
他们这种分家了的,叶存山跟他爹叶大,算两家人,得送两筐。
云程理解,“没事。”
叶大在村里表现和气也好,他跟叶存山两个人,也得跟家里维持表面和气。
就是这米,“咱们准备了吗?”
叶存山就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今天才告诉你?”
他说:“我没找爹娘说,爹那个性子,你知道的,他到时候憋着气,肯定会替咱俩送了,叫人看看咱们是谁家的人。送呗,他不送咱们才有麻烦。”
那云程就不懂了,“反正他要送,那你跟我说送礼做什么?咱们什么都没准备。”
还说什么前头的照顾偏待。
叶存山拍拍他头,“爹帮我们送的,那就是我们送的,跟你提前通个气儿,到时有人问起,别说漏嘴。”
云程长长“哦”一声,“我知道了,他之前说给了咱们二十两银子,你生气了。”
所以要叶大吃个哑巴亏,以后不敢在外头瞎咧咧。
云程憋着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坑爹么。
叶存山不知道他笑的是这个,当他是开心。
叫云程给他盖个小云朵,“今天哄你开心了,你给我盖一个。”
他俩忙起来时,都没空兑换,云程也不像起初盖章那么小气,有时心疼他读书辛苦,也会加盖一个章。
数着后头兑换不完的数量,他心里也甜蜜呢。
兑不完才好,一辈子可长呢,慢慢来。
他听话,叶存山就又想亲他,外头庆阳叫他们,叶存山稍稍忍了忍,手拉到门把手了,还是回头亲了下云程唇角。
“那句话应该还给你。”
“我觉得我好花心,你每天的样子我都好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读者老爷们晚安呀!
明天见。
贴个补丁:
1.功课内容四书文章那句,引用的《明代学校考试》
2.土味情话来源网络。
第43章 不知羞!
云程被他一句话撩得脸红耳热,摸摸都是烫的,他不好再出去,还怕外头两人以为他俩在屋里怎么呢,推叶存山出去时,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不知羞!”
叶存山就没见过云程这么双标的人,他不过是重复一遍云程的话而已,就变得“不知羞”了?
但出去时顺便带上了门。
家里还有中药苦香味,时间太短,这年头的人也保守。
叶庆阳跟罗旭都没往那方面想,正常跟叶存山说话,也关心了云程两句。
得知他俩是在备孕,叶庆阳露出了一个羡慕的眼神。
说到这里,他就跟罗旭说了声,“我孕痣浅,该是不好怀孕的。”
罗旭都要入赘了,哪里介意这事?反正有孩子也是姓叶,他上头几个哥哥也都能生,不差这一个。
叶庆阳看他表现豁达,眼神表情都无异,対他印象还不错。
到这里,饭局就散了,三人一起离开。
等到下午柳小田过来收拾碗筷,云程才从屋里出来,脸上热气儿已经下去了。
柳小田告诉他这两天会下雪,让他们再备些蜂窝煤,“这煤卖得紧俏,要提前去预定,按照往年来看,这雪能一下好几天,木柴也要买一些备着,怕到时断了柴火。”
云程就叹气,明明叶存山才是一家之主,这事却还要他来操心。
等到叶存山回来,要狠狠谴责他。
现在是不行了。
下雪天买什么都不方便,云程拿了碎银给柳小田,叫他跑一趟煤铺子,也多买些菜回来备着,到时就不出去了。
家里活儿少,柳小田接下就背了竹篓出门,路上见到挑担买柴的,也给两家都定了些。
蜂窝煤流入寻常百姓家以后,因不好买的缘故,木材在蔚县还是主流,用这个烧炕方便。
正年间,一担木柴要比年前贵个十文钱。
这账目出来,云程就一样一样记着。
他花钱容易大手大脚,现在手头两张银票等着花,就怕跟年前一样,当时花得痛快,回头买年货都要叶存山去把书卖了才有银子,这一笔笔的开销他就记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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