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挑来挑去,还是定了元宝。
夫夫俩期盼多年得来的孩子,可不是宝。
亮哥儿听他们聊,觉着这取名的事还得去多磨磨柳文柏,别把好名字都给话本里的人用了,要给崽儿留两个,看是男孩女孩。
他们这里话家常,另一边几个书生就谈学习。
柳文柏在里面格格不入,找了个谈天的空隙,试探道:“要么我去他们那边?我还能给人上菜。”
元墨要他有点进取心,“当取材了。”
现如今,书生才是主角身份的顶流——顶流是跟云程学的,说最多人喜欢的。
退一步说,即使安排主角是商户子,那不也得会识字写字,逃不过去的一环。
他就留下来听了。
开始主要是叶存山说,讲的是这一次季考彭先生对他的考验和指点,以及自己的个人感悟理解。
这部分前期是跟元墨说,两人就此又做了一次讨论。
杜知春听了会儿,把他们俩的主要立场跟想法捋明白了,就参与进来,“你们写个文章,心里小九九这么多呢?这不是拿了笔就会写的吗?”
别说叶存山跟元墨两个当事人了,柳文柏都翻了个大白眼,“大才子,睁眼看看凡人好吗,谁拿了笔就会写?”
杜知春还是认真说的,“太技巧性的东西,就是一股子匠气没有灵气,你们现在都陷进去了,要我说,你们现在看书多,也会写,就放开了来,想的越多,越难做取舍,本来就只有‘写’这一条路,挺简单一件事,被你们搞成了‘怎么写’‘写什么’‘要独特’‘要沉稳’‘要精致’‘要亮眼’,整这么复杂,岔路多了,动笔前就要犹豫选择。别的不说,拿作诗来讲,初学者才去死扣韵部强行凑字,真到了融会贯通的时候,那不是看见了就能信手拈来?”
说着,他还真就看看四周景致跟两处人堆,即兴作了小诗一首。
“就是叶兄说的,刚开始学,不知道要怎么写,就照着别人的样子来,你都知道了,那不就是把自己的所思所想表达出来就够了?”
管它结构还是框架,管它引用还是自己的话,也不用去想“我的风格是什么,我应该怎么做”,就事论事,就文论文。
个人诗集文集里,都会表达出个人风格,但不代表他只能写那一个类型的东西。
话到最后,他还俏皮了一句,“你们三个都是会写话本的人,写话本也要想,那提前想完的东西,你们真的会老实原样的去写?”
还真别说,在座三人都有点“天赋”在身上,各有擅长的领域,就是杜知春说的“提笔就能写”,其他技巧性的东西,是锦上添花,从来不会占据主要地位。
而在学技巧的过程中,云程一直有强调,是可以实时调整,不要太刻板。
这番聊完,三人共举杯,给杜知春敬酒,“受教了。”
他摆手,“还希望咱们能在京都作伴,都别客气。”
柳文柏摸摸鼻子,“我怕是不行了。”
在场除了他,都能科举考到京都去,他这水平,又学不进去,这辈子都没戏。
只能指望他家崽了,还不知道是是不是男娃,能不能科举。
叶存山就要好好说说他,“真就没点上进心?你不能去京都?我家夫郎要在京都再开话本铺子的。”
柳文柏知道,“那府城铺子不是要信得过的人管事吗?”
他都把自己当做铺子顶梁柱了,毕竟元墨还在上学,主要事务不经过他的手。
留信得过的人在府城,是有必要的。
但叶存山想到前阵子,云程因为庆阳可能去不了京都的事难过,就知道云程还是害怕寂寞。
有相熟好友作伴,这事业才能干得起劲,人也有精神。
横竖这铺面背后有太师府跟将军府,一般人不敢来找麻烦。
叶存山说:“你不会培养接班人?你怎么来府城的?”
柳文柏是一本《神女伏妖录》小爆以后,挣了银子,被杜知秋一封介绍信送到府城的。
他脑子不笨,听懂暗示了,只要他表现好,往后还有去京都的机会。
他看向元墨,叶存山叫他别看,“元墨家是个儿子,他不想比儿子差,就得往上考。”
元墨:“我其实考个秀才就够了……”
杜知春都笑了,“回头别人问,这写出了《状元》的才子科举出仕没有,你儿子自豪的跟人说‘我爹是秀才’!”
元墨抹了把脸。
不过是出来吃顿烧烤,怎么跟就上了贼船一样。
他问叶存山:“这事程哥儿知道吗?别是你醉酒了瞎说,到时他要收拾烂摊子,咱们两家也白忙活。”
叶存山说云程有计划,“总之你们别不惦记。”
也是知道安家费贵,他跟人说他们家的计划,“走了就把房子卖了,又不是砸手里。”
这样算,安家费会少很多,这几年还能攒银子。
话赶话的,事关一家的大事,元墨跟柳文柏都说回家要跟夫郎商量,没给准话。
反正这都早着,这两年肯定不可能。
只是从现在开始培养人,是刚刚好的。
都只有一天假期,凑一块儿没有不说学习工作的理。
柳文柏问元墨最近训练怎么样,“怎么没见你往铺子里送故事线?都被否了?”
元墨说都在家里放着,“我要再看看的。”
他有底子在,第一本咸鱼没有人指点,就无修改过稿,连载四册带动一个题材。
再往后写的都是长篇连载,《状元》不必多说,期间两本萌宝文也是火遍大江南北。
第一期培训的东西,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梳理个人写作体系。
云程熟悉他的写作风格,在故事线这块儿没卡特别死,对标的是成熟的商业文作者,拿到老梗也能因笔力,对全文节奏和人设的掌控度让故事变得精彩好看。
而他需要把这份精彩的点扩大,简要而言,浓缩出精华,要试稿的书生能看懂。
元墨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他那东西,自己写没问题,其他人不太行,因为不能默契会意。
柳文柏摸摸下巴,问他难不难,“我这要写完交稿了,马上要跟你一块儿训了。”
元墨说有点,“训练的时候觉得不如我自己写算了。”
柳文柏:“……”
他立刻懂了。
自己是能写,可是自己写,铺子里的产出就低了。
参考云程的情况,他每本自己写,都能挣不少银子,但绝对没有现在一批书生帮他写稿子来钱快。
所以写大纲的能力还是要锻炼一下,方便铺子长久稳定的发展。
培训班开启之前,云程还跟主要核心成员开过会,说话本铺子的发展规划。
开铺子里的理由不累述,当时就延续了故事线试稿模式。
有培训班以后,能生产流水线故事的书生最次也会倍增,到时他们铺子里的独创性会占很大的优势。
特别是层层审稿的模式,出来精品稿件,每一层编辑都有奖金,稿子到云程桌上时,都经过多方考验,再被他控全文走向,整体都很稳,这是其他书斋书局无法提供的东西。
这一步,抓量又抓质,会让话本铺子一直稳定的出现在大众视野,名声打响以后慢慢沉淀。
在短篇文稿的出新上,有参考正常写作的节奏——当大部分读者,甚至是普通路人,对他们话本铺子的讨论度慢慢趋于平缓时,他们就会出来一期“王炸”话本。
早期作品不提,最近的就有新媒体风格的虐文,十分养胃。
一般人还学不来那味儿,目前是他们铺子独家发布。
没有同类型的文,只能眼巴巴的等。
说来还有个趣事,原本话本铺子留地址,是为了提供交笔友的机会,可以刊登上去,以文会友。结果这还成了收稿渠道跟催更渠道。
许多信件寄来,都是给他们铺子收的。
上一篇:在逃婚对象家种地的日子
下一篇:穿成反派的工具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