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知春写不来,上头还有一个杜先生呢。
他一家写不来,家里还有一个西席戴举人。
实在不行,杜先生的学生多,集思广益买诗稿也是条路子。
双才子线的故事,不写出那个才气,可别想赚钱。
说到这个,启明就恹恹的,“我哪里请得动他们……”
云程觉得这孩子没心眼儿。
杜家人要是没发话,他怎么会在过来听写稿子时搭讪?这不得是杜二少提点的。
“没事,你回家跟你家二少爷讲讲这个故事。”
启明在纸上记下要点,一连道了好几声谢,然后说:“那你开始讲《赘婿》吧,我开始写了!”
云程:“……”
好累。
《赘婿》第六册内容是赘婿本人的身世线,拿的龙王赘婿强势归来剧本。
在构思里有很多中二场景,台词的羞耻度也极高。
比如天凉王破梗。
“给四大家族送钟!响一声灭一门!”
比如正戏龙王归来。
跪地喊少主是必须的,高喊恭迎少主也是必须的。
组合起来就是,“恭迎少主!您现在已经是龙王了!”
小说就是这样,自己再喜欢的故事,当众念出来还是会尴尬。
云程脚趾抠地,也不用嫌弃这屋子小了,尴尬劲儿上来,他能抠出两座皇城!
长痛不如短痛,云程搬了小凳子坐墙角,对着墙喊话。
启明对此接受度良好——毕竟是个连穿越是什么都不问的人。
旁边准备晚饭的柳小田却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频繁朝云程的背影扔出迷惑的眼神。
当晚离开时,很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姿态。
而云程今天说话时长超标,叶存山回来时,他嗓子都哑了。
晚上吃得清淡,叶存山吃米饭,单独给他做了小炒肉下饭。
云程是青菜肉末粥,给他蒸了蛋羹,他用勺子慢吞吞舀着吃。
他成了个小哑巴,不能顶嘴,只会瞪人,叶存山看他好笑,“累了不知道停?傻不傻?”
云程叹气,那还能怎么?总不能他摸鱼开小差,给别人想了梗,不写自己的文吧。
成了半个哑巴,叶存山就不欺负他,免得气急了骂人,真哑了。
听写稿子是隔天来一回,次日云程休息,早上叶存山看他嗓子还严重了些,带他去医馆开了药茶。
比普通的茶包喝着苦,云程喝中药面不改色,喝这玩意儿差点苦吐了。
他艰难道:“我可以当哑巴。”
苦就不吃了。
叶存山就又去码头买了梨,给他炖冰糖雪梨水润喉。
顺路去了趟首饰铺子,那伙计苦着张脸,一直叫难做。
叶存山不懂这个手艺,想想这家店的名声,还以为小伙计收了钱不办事。
小伙计瞪他,“嘿,你这人,亏得我还跟老师傅们说了一堆好话才没给你俩加钱的!”
他引着叶存山去里头看了眼。
样式图已经叫人分层临摹,五个师傅一人一张稿纸对着做细节。
一个人做内环刻字,其他都是在尝试怎么做表层的花才能不塌。
手艺到一定程度,都有追求了。
平时做素面手镯做多了,难得有个挑战性强的,开始抱怨几句,现在也是真想弄出来,好能显出自己这一身本领。
叶存山这才放心,回家时,云程正在收拾柴房。
他想给存银先准备着,怕纸铺真不能住了,小孩子一个人待外头委屈。
叶存山把他牵回屋。
云程看他一眼,他说:“不放心你,今日不去书院。”
云程又看他一眼,他说:“存银安排好了,不管他。”
云程再看他一眼。
叶存山放了梨子菜刀,问:“欠收拾?”
云程老老实实抓了本书翻看。
这次嗓子哑掉,以及《赘婿》第六册的羞耻感,让他燃起了很强的学习欲。
人还是要自己识字,会写字。
他生词本上的字已经清空又增加,翻开一看有四五页了。
后头又加了一些字词句子的释义,古代没字典词典,想要学个东西,就要拜师请教。
怕遗忘读音,加了拼音简写。
叶存山把陶罐放炉子上小火炖着,给云程换了一杯浓度低的药茶,要他慢慢喝。
云程没忍住,又抬眼瞧他。
没别的意思,他就觉得叶小山挺会照顾人的。
反正叶小山学习的时候,他没这么殷勤体贴。
他捧着茶杯,稍作沉默,起身去拿了个杯子,给叶存山分了一半苦茶。
本来想说土味情话,比如:“你可以做我的药茶吗?这样我就可以泡你了!”
结果叶存山说:“同甘共苦?”
云程一口闷,并反驳:“什么同甘共苦?我想撩你来着。”
他说完,还想到了一个笑话,想讲给叶存山听。
叶存山听他讲话就直皱眉,“你闭嘴吧。”
云程捏捏喉咙,拿了纸笔写笑话。
是一个很古早的笑话。
被诅咒的王子一年只能说一个字,攒了五年对公主说爱她,然后公主说:“啥?”
王子气昏了。
身份换了下。
云程把王子换成了自己,把公主换成了叶小山。
叶小山没觉得好笑。
他看完一遍,见云程笑得开心,又看了一遍。
上头的“我爱你”三字实实在在,还头一次叫对了他的名字,用的“存山”。
这果然是在撩他吧。
作者有话要说:
嘿,好早啊
我去写二更
各位读者老爷下章见呀~
本章要贴个补丁:
1.龙王赘婿我是看的视频,有台词借鉴[很上头!!]
2.土味情话源自网络
第61章 喜欢两个字烫嘴是吧
没逗笑叶存山,云程已经很尴尬了。
叶存山还要用严肃的表情望着他,让云程无地自容,捂脸还觉得欲盖弥彰,坐原地静等脸颊升温,烧得头顶都要冒白气。
这跟他当众讲了个笑话,结果没一个人觉得好笑一样。
他继续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还要被围观打量。
消失许久的社恐症状汹涌袭来,云程鼓起勇气看叶存山。
叶存山的眼神像是在说:“你这种情况,是以前就有,还是现在有的?”
云程果断低头。
他以后再也不写这种笑话了。
好冷。
要么怎么说,夫夫之间有事得沟通。
叶存山的眼神明明白白是:喉咙哑了,还要用纸笔撩人,云程果然很爱他。
他比云程大胆多了,一声“爱你”绷着张黑脸说出来,显得又憨又凶。
云程听了,大白天的,人都红成了虾色。
是叶存山说漂亮的颜色,见了就动情。
云程咕噜噜又喝一口茶,好像要喝茶润润喉,才能说出话。
“你什么表情?‘爱你’两个字烫嘴是吧?”
叶存山掐头去尾,就当云程対他亲口说了句“爱你”,笑得开心得很。
一杯苦茶被他喝得像美酒,眼里满是醉意。
云程被看得害羞,低头趴桌上继续看书,不理叶存山,就当这个笑话没有讲过。
叶存山动手动脚,摸他头又摸他脸,指腹在云程眼尾孕痣稍稍逗留,又捏他发烫的耳朵。
这温度过高,他也不跟云程搁一块儿了,进屋收拾东西。
今年比去年回温慢,趁着今日在,也提前准备好换季。
被子之前晒过,今天刚好套起来。
这里的被子跟云程熟悉的很不一样,棉被就是棉花裹了布,缝得很细密,就成了被子,没有被罩。
布精贵,换洗时就是拆卸,拆卸时还得把线留着反复用。
每一回都是棉花和布料分开晒,布料要洗,棉花就收拢晾晒。
晒完了,再又花时间重新缝起来。
手里阔绰后,云程在刘云家扯了素布做了被罩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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