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饼存银一起蒸了四个,到时一人有一条。
回头跟着麻辣小鱼前后脚出锅,他看这鱼的颜色不对,糊弄不了圆圆,就特别熟练的往鱼身上点缀了些葱花配菜,有了亮色,鱼就好看。
端上桌后,前头的配菜还是热乎的——有暖桌,保温效果好。
圆圆还不会控制食量,喝奶吃东西,都是大人停她才停,不然会一次吃饱,没肚子再吃其他。
今天奶娘闻到厨房的味儿,没给圆圆喂多奶,孩子刚好还能加条小鱼。
小布巾给她系后,她拿着勺子,就去戳小鱼吃。
鱼饼软烂,入口即化,有鱼本身的鲜甜滋味,去过腥以后,吃得唇齿留香。
圆圆吃得津津有味,眼神都没给麻辣小鱼一个。
三个大人也吃得津津有味,里头的汁水被叶存山端起大碗,淋到了小鱼饼上,都不吃原汁原味的小宝宝特供鱼饼,都要吃辣。
隔天清早起来,一人嘴上起个泡。
平枝姑姑:“……”
他们尴尬极了,叶存山还能借口要去考试,背着书包早早离开,云程跟存银俩搁家里,早上吃了白粥小青菜,中午吃了馒头小青菜。
眼看着晚上叶存山回来,他们以为能改改菜谱,结果成了清汤饺子。
叶存山看着大碗里白花花的饺子,感觉上面飘着的绿葱花都显得惨淡。
云程跟存银都试探着把碗往他这边挪,意思是想分几个饺子叫他吃,叶存山不想吃,“你们得了,家里以前得什么时候才能吃一碗饺子?日子好了就嫌弃上了?”
云程跟存银同时羞愧的低下了头。
就听叶存山说:“看你俩瘦巴巴的,应该多吃点。”
两人没他手快,也没他不要脸,饺子没送出去,还一人碗里多了一个。
云程和存银:“……”
算了。
明天就能吃烧烤了,忍忍吧。
圆圆看他们笑,一勺子一个小馄饨,吃得可开心。
小馄饨皮薄个小,适合小宝宝吃。
云程说他也想吃,圆圆就把小碗往他这边推,乖得人心里发软。
恰好叶存山考完,他能跟人说个事。
“冬桃跟她相处还不错,十月里应该是能跟着平枝姑姑一起来家里的,早上过来晚上走,中午就不必来回跑。”
等他看过一阵子,就让奶娘带着两小姑娘睡。
时间久了,孩子都长个子,说挤不下,到时候跟奶娘分房睡也会顺利一些,圆圆有人陪,不会怕。
等到再大一些,能讲道理了,就再跟冬桃分房睡,把这事儿过渡了。
叶存山没意见。
小姑娘家家的,打骂不得,这种细节上的事,他处理不来。
再就问他考试怎么样,“你这突然换了考前应对方式,我心里都没底。”
叶存山从前考试是慢慢降低学习量,这次是一次学到月底没松懈。
他说都好着,“当局者迷,我以为我出来了,其实没有,幸好我早点跟人讨论请教了,彭先生不跟我直说,就让我静下来把功课做完,我等这两天去考了,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考验。”
他喝口饺子汤,瞧着寡淡无味,实际清甜滋润,是用大骨头汤做汤底的,喝完肚里一片暖。
跟他俩解释说:“这次考试,没有题目考验,难度跟往常无异,可以当做普通考试应付,反正我没问题,应对轻松。”
难处是在考试前给的,“心理关。”
考他心态的题目,从彭先生第一次给他出题,要他重视季考时就给了。
叶存山心志坚定,目标明确,答题思路清晰,是进入套路里,再从套路里出来,有了自己的独特风格。
这种风格会给他很大的信心,有信心是好事,怕的是这心态不知不觉中膨胀起来。
毕竟他比别人都要少读几年书,农家子出身,稍稍跟同窗聊一聊,就知道自己跑在了很多人前头。
这种膨胀,不一定会体现在在平时的言行举止里,甚至文章风格上也不会特别突出。
但一切都有迹可循,总会在他的观点里露出蛛丝马迹。
府城的主考官能被糊弄过去,京都也能吗?
以后进了殿试,还能在圣上面前掩藏?
要么都说文人心眼多,都是舞文弄墨的人,浮躁跟傲慢,真被感觉到了,通篇文章都有待商榷。
而叶存山本身并不惧怕考试,一般的模拟考场对他无用,彭先生能想出这法子针对他搞个突击考核,也是不容易。
云程不关心其他,就想知道上回元墨说他实际没从框架里走出去,是不是真的,“这个严重吗?”
叶存山正要说这个,“府学里空闲时间不多,我跟元墨不在一处读书,等明天碰见了,要顺便跟他说说,他听了,也许有启发。”
现在不能卖关子,得先让家里人听个爽。
心态突击这里,叶存山有惊无险通过考验,引以为戒,往后戒骄戒躁,脚踏实地就好。
学识跟作文章这里,彭先生有旁的解释。
“说我们只要是在考科举,我就永远不可能脱离前辈们文章的套路格式,因为科举文章本身就有格式,我太另类,还得适得其反。”
“关键就在于,每一行每一段,通篇文章就数百个字,引用经典就那么些句式的情况下,我能表达出我的意思,还能让主考官眼前一亮。”
云程点点头,自动翻译。
每篇文章都有中心思想,作者本人围绕着这个主题把中心思想表达出来,引用好词好句与主旋律的句子或者人物事件来突出,这一步达成,作文可以拿到及格分。
要想优秀,得有明确的个人风格,不能平平无奇,不然给人的感觉就是:这篇文章没有扣分点,各处基础分拿满,刚好及格,但加分项一个没达成,导致分数不能再高。
他是个作文小菜鸡,此时此刻,就突然想起来从前上网课时,某位老师对他的点评。
那时云程就是拿基础分的典型,他能在固定字数有模板似的写作文,实际加分项一个也没。
有很长一段时间云程都不懂,后来开始写作,他就懂了。
所谓个人风格,还有除文风之外的东西。
还挺玄乎。
他跟叶存山说这个,叶存山听着眼里含笑,“是这样,从前补阅读量,听讲学扩展眼界与学识度的东西,就都到时候用上了。”
他能提取精华,化为己用,加分项就一个个的点满。
存银似懂非懂,问道:“那这个是不是彭先生说罗旭哥的,以后能不能出来就看悟性的地方?”
套路用到极致,基础分会很稳定,除非科举改革。
突破出来,就难。
这事叶存山打算来年看罗旭的决定跟状态再说。
每个人学习方式都不同,他这不需要胡萝卜吊在前头,也知道往前走。
但罗旭是那种,需要看见小阶段目标的人。
童生到秀才的目标就很明确,一场考试定生死,考试还有明确指向,可以专项训练。
到府城以后,准备乡试,各方面不足暴露,补了这里漏了那里,还是三年一届,他失去了短期目标感,努力也就失去了意义一样,加上身边人做对比,有落差感,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挺正常。
云程睨他一眼,“你老说他正常,那我就看他不正常,正常人谁不知道科举是一条很漫长的路,他从前在蔚县时心态就很好,考得好跟考不好会直说,尴尬不好意思也就那一阵,该学还得学,你看看现在。”
叶存山就笑,“那我不说他了。”
同为书生,从前还当过同窗,一起从穷疙瘩地方出来的,叶存山能理解罗旭。
站在家人角度上,对罗旭有不满,也无可厚非。
两地寄信麻烦,庆阳该是要等柳文柏家里人来府城时,请他们帮忙捎带信件。
恰好也在家里待一阵,看看罗旭有没有好转,不急着回复。
这事就及时止住,不说了。
饭后早睡。
清早早起。
这次是四家一起去庄子里玩,赶在冬天去,还能泡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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