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银不想回去,出来也是想找机会跟他大哥商量商量。
毕竟亲爹发话,家里又确实有需要。
叶存山问他这次有没有让叶虎捎带东西回去,存银点头,“我没买东西了,给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也很多了,地里一年到头才多少。
而且今年初期没羊毛,这银子还是存银最近攒起来的,自个儿都舍不得花,送回家八成讨不了好,给得憋憋屈屈。
再就是他心软,想想地里要开始忙,他还留外头视而不见,心里过不去坎儿。
村里好多跟他一般大的孩子,都不会出来。
他在铺子里还能挣钱,不说招人嫉妒了,总有人要说闲话的。
叶存山是不赞成存银回家的。
叶大性格反复,可怜的时候是真可怜,但対他心软,可怜的就是自己了。
他们做儿子的,又不能真把人怎么着,到头来白惹一肚子气。
他跟存银说:“你下回带羊毛线回村,就说有新线,让人抽空来领,你在家待几天试试,要是他不老实,你就直接回县里。”
存银答应下来。
柜子一次性做太大不好搬进去,到这边还要跟木匠好好沟通。
能先把柜子的木板都做好,回头一起拉到纸铺后院,在屋子里组装,再单独定一扇门。
存银听说这柜子是他大嫂设计的,又夸云程,“还是我大嫂疼我。”
叶存山给自己脸上贴金,“要是没我,你大嫂就是别人家大嫂。”
存银露出一个特别嫌弃的表情。
中午他不跟叶存山一块儿回家吃饭,说回去点点羊毛线还有多少库存,他算算带回村的数目,就待三天看看。
“你给大嫂说,我会打听打听云家的事给他听乐子的。”
叶虎反正不会专门打听这事告诉云程,来回送过几次货,也只知道云家又分了一次家,两个儿子都分出去了。
分家后的情况一概不知,眼看着也要春耕了,该是要热闹一场。
家里柳小田帮着忙活了一早上,中午来不及做饭,云程让他回家就行,“我跟存山可能会出去吃。”
说出去吃是因为小院里拉满了绳子竹竿,卧室里有些东西还在堂屋摆着,他们吃饭就只能将就着挤挤。
有可以不将就的条件,云程就想过得舒服点。
叶存山回来时,他刚好洗过脸,换了身清爽衣裳。
云程问:“存银没一起过来啊?”
叶存山摇头,“没,他要清点羊毛。”
也给云程转述了下村里的事,“我家地还不少,要我看,种不过来就没必要种那么多,我跟你又不可能帮忙,存银才几岁?还是个小哥儿,没什么力气,他要回去看看就回去吧,反正最多明年,家里就要卖点地出去。”
家里少一个壮劳力,每个人要干的活都要加。
他跟云程觉得爷奶年纪大了,实际去年爷奶还在下地干农活。
村里就这样,闲着一起闲,忙的时候老人干不动农活还要帮忙料理家里,没几个能歇息的。
叶存山不在,叶大就是家里顶梁柱,以前叶存山干的活,都要落他头上。
请人倒是可以,就是地里活重,今年族里多了造纸作坊,其他外姓人家也得了蜂窝煤跟藕粉的制作方法,还有人不嫌麻烦,也会做肥皂团搭着卖。
这种情况之下,请人种地就要开个好价,不然傻子才来。
云程一路偷看叶存山好几次,叶存山捏他手,“看什么?”
云程老实巴交,“大家不都把地看得很重吗?你怎么不是这样?”
在云程的了解里,古代农民的命根子就是田地,能有多少粮食,来年过什么日子,都靠那些田地了。
叶存山耸肩,“我当然说得轻松,又不是我的地。”
云程就想起来他跟叶存山也是有两块地的人,“那咱们之前还说要卖出去。”
现在是租出去的。
他们这地就真的是没空种,所以叶存山更有理了,“咱爹也应该想开点,种不过来就给别人种,是卖是租都随意。”
云程跟叶存山一样的想法,忙不过来就别忙了。
他被叶大膈应了好多回,以前还想着他到底是叶存山亲爹,总要客气一些,今天懒得劝。
一把年纪了,要累着还是要歇着,都随便吧。
饭后叶存山又把云程领医馆去了一趟。
云程喝了三个月的汤药了,家里药又要没了。
再次坐到郎中面前,云程还不如第一回 来时自在。
他怕被问起房事,整个人缩头缩脑,进来前还凶叶存山,要他待会儿回郎中的话。
反正叶存山脸皮厚,不知羞。
结果郎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信得过他俩,之前每回过来都要问,今天不问了。
摸摸脉,问问云程身体情况,开的就是他们最初想要的食疗温补方子,零零散散抓了些别的药。
云程扭扭捏捏,最终自己憋红了脸,小声说:“我跟他最近经常同房……”
郎中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实际理解的意思跟云程想说的内容相差十万八千里,“哥儿是比女人难受孕,要孩子的话,你家男人是要多努力一些。”
云程:!!
叶存山一张黑脸都木了。
两人药都没抓,先跑为敬。
走远了,云程拍拍红扑扑的脸,使唤叶存山回去抓药,“你去,我在这里等你。”
叶存山自然要跑一趟,让云程别走远。
等抓完药汇合,云程情绪已经缓过来,还有些恍惚,“这才三个月呢,就不用喝药了?”
他以前生病都是三个月起步的,还反反复复,总不见好。
叶存山让他呸几声,“瞎说什么你?你本来就没毛病,就是身体弱。”
云程就听他的,一连呸了好几声,也不说晦气话。
就记得刚开始喝药那阵,叶小山还说可以不要孩子,紧张兮兮的。
那会儿怎么不说他没病了?
叫那郎中吓的。
不过现在确实看不出来叶小山有被吓到,一天天尽会拉着他胡闹。
叶存山今天忙,陪云程抓过药以后还要去一趟码头,跟邱家兄弟谈羊毛线的价格,到时就让存银按照他谈好的价来检查质量。
也要去首饰铺看看进度,要是这家实在不行,他去府城就再找首饰铺子问问。
还有一件重要事儿。
云程想吃烤肉,要孜然,他们县里没有,邱家兄弟去收羊毛时,能从外地带些过来。
今天也要买些羊肉回去,看是直接烤羊排,还是切片串竹签。
路上他又买了梅子酒,这酒味道好,云程也能喝一点。
就是价高,他只买了一坛。
回家放了东西,先收院子里的被子衣服鞋子,堂屋卧室的地上都摆着好几口箱子,夫夫俩忙得团团转,弄完时已经日落时分。
中午焖的绿豆粥也好了,叶存山放在竹篮里,钓井里凉着。
他架了简易烧烤架,石头搭起的长条灶台,上头没隔铁网,竹签弄长一些,搭在两边的石头上,外头还有多余的能用手抓。
竹签削起来麻烦,叶存山削的竹片,前头跟箭头一样露个尖尖。
肉片往里穿时得用点力气,叶存山不让云程来,叫他去看看有什么喜欢的青菜,“你不是说万物皆可烤吗?我也试试。”
云程去厨房找,他爱吃绿叶青菜,这菜附近很多村民会到街上卖,价格也便宜,厨房总能多备一些。
还去抓了几个年糕饼出来烤,又切了馒头片。
叶存山打趣他,“你是真喜欢吃馒头片,还是因为这玩意儿简单?”
云程投去一个惊讶的眼神。
这还用说?当然是又好吃又简单!
馒头是自家做的,云程要柳小田往里加了牛奶,蒸出来就有奶香。
上次小虎过来直夸好吃,小小一个娃,也能吃一个半。
其他配菜都弄完,云程搬了个小桌子,把配菜摆旁边,想坐叶存山対面,跟他一起烤。
叶存山要他坐过来,“那头正烟口 ,别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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