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诚过最大的秘密,现代过生日的方式也要问问。
云程就很想吃生日蛋糕,蛋糕不加奶油就没意思,巧克力就算了,府城能买到梨子跟橘子,到时将就着放点水果上去,能做个水果蛋糕。
当时只是随口一说,现在被提起就嘴馋。
说奶油也是那样做,可能这里就叫奶酱,然后给叶存山说:“我让人酿米酒,做肉干了,说肉干还是富贵人家吃的东西,奢侈品。”
提前说,到时带到府学后就别炫耀。
这里书院风气没蔚县质朴,怕出岔子。
这事聊完,叶存山再说话,云程就不理他了。
不理他,叶存山没法子,只好学习,在计划本上打了个勾。
云程隔老远,都跟看见了一样,“你要陪我,那得是你想陪,别在本子上写个计划,跟你每天要完成任务一样,我可没有这样要求你。”
叶存山就懂了,云程还在生闷气。
正式学习前,他叫云程过来。
云程说他变了,“你刚开始多小心呢,我在床上躺躺你都怕我摔着了,现在就要我过去。”
叶存山被他逗得直笑,他起身要过来,云程就不动,站原地等着他。
等来个缠绵亲吻,得一条新帕子。
上面花样就不是叶存山绣的了,是买了好料子,叫存银帮忙绣的。
天天在眼皮子底下的小孩儿,云程都没发现他还开小差。
亲完了,给条帕子,叶存山就真不能磨叽了。
云程懒得说他。
月底前,府城下了一场很大的雨。
连绵下了八天,天晴时,已经八月初。
叶存山那位举人先生终于抵达,还带来了三封信件。
一封是大舅舅写的,一封是陆瑛写的,剩下一封云程挺意外的,居然是二舅舅。
在程家时,少有的几次碰面,二舅舅都很和善,看着是个爱笑、亲和感很高的人。
后面府里出事,他面上态度没变,实际也没主动亲近过。
所以直到离京,他们都是跟大舅舅熟悉。
二舅妈也是个文静性子,当时叙话时,就沉默居多,对这一家最深刻的印象,还是程文浩。
因为叶存山初入程府,程文浩陪着读了一天的书。
有亲疏远近之别,这信件自然是先拆了大舅舅的。
大舅舅信里说了些先生彭于礼的介绍,性格而言,是跟程砺锋有点相近,不喜欢跟人拉家常套近乎,有事就说,有问题就问,不聊私事。
他在京都当过西席,从孩童到生员都教过,京都也有些举人会去请教他。
以前在国子监当过助教,后来因为一些旁的原因,从国子监出来后,就零零散散的给人教书。
教人还零零散散,就说明真才实学有,但得罪了人。
程砺锋这次把他安排到府城,算是最长期的教学了,能有两年多。
学生就两个,教云程夫夫俩。
拜师礼还是要有,当天叶存山给他敬茶行礼,把准备好的六样拜师礼献上。其中肉条是云程让人买肉,自家做的。
挑的肉好,又才做出来没多久,正是风味正浓的时候,隔着油纸都能闻着香。
彭于礼收下,跟叶存山说好每日去学习的时间,又看云程:“程大人说你怀孕,孕期不便,我每三天给你一两样功课,你自己看,有不懂的就让人传话问,等岑观休沐时,你俩一起过去,我给你细讲。”
云程的启蒙都要比一般小孩的启蒙简单轻松,教起来没有压力,就当给家里小孩子讲故事,顺带习字了。
夫夫俩听“岑观”这名字都愣了愣,然后想起来是叶存山的字。
这字大舅舅给他取了以后,身边少有人叫,还差点儿忘记,现在有了先生,这名字才正式用起来。
送走彭于礼后,叶存山还说明天给府学同窗和教官助教说一声,他取了字,同窗之间能叫字。
云程都行,继续看信。后面简要说了下大富翁地图在京都畅销,又说他写的两册话本已经在案头。
云程小小尴尬一下,在末尾看见几个圆圆墨点,想来程砺锋写这信时,也有犹豫,藏着话没说。
比如程太师,比如宋锦。
他也不看了。
拆开了陆瑛那封信。
从信件里就能看出浓烈的个人风格。
他也说了同样两件事,有两册话本发行后,京都是怎样的热闹。
也有大富翁地图到处能看见人玩,街边小摊贩都会三三两两凑一起,一边乘凉一边玩儿,有的人玩入迷了,客人来了都要叫好几声才过去。
全民都玩的东西,想要有钱人买,就要分个高低。
程家不是小作坊,一开始售卖,就已经分过不同材质不同复杂程度的地图。
卡片也分了好几套,一副地图能多样玩法。
其中美人图,还真是程砺锋画的,不过都是从前的练习作品。
云程想着,可能信件最后,程砺锋没跟他说的,还有这事。
也是怕他孕期无聊,地图跟卡片都给他送了全套过来,在家里就能玩了。
话本那边,则是销量问题。
陆瑛都觉得稀奇,他以为《软饭硬吃》不会卖得比《废材书生》好,实际上除开挂牌售卖当天盲买的人,后面被推荐入店的客人,多半都是两本一起,或者单独买《软饭硬吃》。
男性书生的受众群体小,也不妨碍他们买了看,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因为云程端水水平好,两册话本出来,引了点热闹,没引得谁不满,现在都夸他,说能写出赘婿那种自强不息的角色,作者本人肯定是个正直人。
云程一目十行,略过夸夸。
根据他近日感受而言,陆瑛看着爱玩闹,不靠谱,实际很有大哥风范,这信里,该是隐瞒了一部分骂声。
他也不介意,继续往后,看见陆瑛很隐晦的表示,宋锦又被接回了原来住的别院,这次伺候的人和府上护卫都换了,好像是上面派人看管的。
所以现在没消息,不是程砺锋上告失败,也不是有意拖延,而是想要借此机会,试试抓幕后的小尾巴。
时隔十多年,朝中大臣都有些退位,官员也有调动。
当年那间宅子无声无息的消失,极可能是少了庇护的人。
就想着,存在过,总有痕迹,能寻摸一点算一点,等后头再一起收场。
没结果,一切都是猜测。
明写的是宋锦经常发疯,只能确定她过得不好。
最后拆开二舅舅的信件。
这位舅舅在府里时不声不响,寄一封信却胆大得很。
他直接在上头写:你夫君上次问的那个律法,我查了一下,是这样,杖刑五十,流刑千里。
前面那些掩饰的话,显得敷衍。
云程给叶存山看,叶存山说挺好,“大舅舅跟文瑞表哥应该会观刑,希望能画下来,让咱们看了爽爽。”
他现在被云程养出了习惯,会想要用画面记住一些东西。
云程上回答应给他画他想看的,回家后跟他闹别扭,也觉得叶存山没空跟他磨叽温存,就没给。
听他说起,稍稍犹豫一下,依然没拿出来。
等叶存山调整好学习计划,他再给。
三封信,都要回复。
大舅舅的信件是云程自己回,翻着他的生词本找字,每个字都写得端正工整。
说说府城近况,也说说家里闲事。
他跟人熟悉了,就有点爱絮叨的性子,话多。
写信时没人打扰,他不知不觉就写多了,写完检查时,才发现他没忍住跟程砺锋抱怨了下叶存山那个阴间学习计划。
分了两页纸,上一页的尾巴,这一页的开头,不好改动不好划掉,仔细看看,他后面写了叶存山每天都在调整,彭先生来后,这计划能大幅度改动,该会好一些。
看着没问题,他就把信装好。
陆瑛的回信是叶存山写,大抵内容跟云程这边相同。二舅舅的信则不用回。
他觉得那信,极可能是程太师借人之手传过来的。
不知道这人要怎样,反正他对当朝一品的太师也碎了滤镜。
信件堆着来,都封好后,叶存山也在整理这几天请人抄录好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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