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蔚县还没当铺。
首饰铺子愿意收,但开价不高,说本地没几个人买这个精巧样子,要不出价。
云仁义就去码头,码头首饰铺子见了他就一顿恐吓,说这是贵人的镯子。
云仁义听了,就当这贵人是程水娘的“恩客”,他就没把程水娘当良妇过。
他当时不怕,觉得一个恩客怎么可能会为一个船妓出头?那贵人也不知在何地呢!
首饰铺的人就又加紧吓唬他,“能送这等贵重物品,那姑娘肯定非常得人宠爱,你要么还是还回去吧,当心人家翻身了收拾你!”
首饰铺恐吓人是为了压价,结果云仁义这个没出息的不经吓,当时就跑了。
跑出去,他不想还镯子,就把那人说的,最像贵人之物的兽头锁扣给取了,然后再回蔚县首饰铺,就成了个缺口手镯。
取下的兽头锁扣也装不回去,那两只兽头还是实心的,很压秤,价格低了许多,他不乐意。
隔几天再去码头首饰铺,这里人也计较他一声不吭就跑了,没个好脸色。又钰溪是讲假故事,说某某公子为了某妓子冲冠一怒,又是甩脸子嫌弃他晦气,叫他赶紧走远点,别牵累铺子。
一番操作下来,再当就只能融掉。
融掉还只给八两,“你出去打听打听,除了我家,谁敢收?”
云仁义也惹不起这县里地头蛇,拿了银子灰溜溜走了,往后好多年,都不敢到码头露面。
他这么真情实感一番输出,让小伙计听得眉开眼笑,对叶存山挤眉弄眼,又看云程,“怎么样?”
云程也放心了,要他算个账。
小伙计拿了算盘,数了刻字数量,看花叶面积,问他们兽头要实心还是空心的。
金价云程打听过,他问这家的金价如何。
小伙计得了单子很开心,朝他飞个媚眼,“金价好几种呢,有杂金、陈金,新金,看你要哪种。”
这黑话云程听不懂,问叶存山,叶存山说:“新金,实心,按照原样子做。”
云程扯他胳膊,“实心太贵了!”
叶存山拍他头。
找了这么久,做都做了,一次弄好,省得以后想起来意难平。
家里现在几张银票都是云程自己挣的,他俩花起来有商有量,也不是没预留出来过日子,给得起。
还有就是,前头找镯子都花了大几十两,在正主身上省,也说不过去。
伙计看叶存山大方,就跟叶存山算,“新金价好,你该知道的,你们若是有旁的金饰,能拿来融进去,省些材料。”
他们没有,就看最后用量多少。
新金跟银子的换算是一比八,整体占小头。
贵的是加工的手艺和加工后的样式。
伙计初步估算,要五六十两。
“还好是这破县城,拿到京都,这镯子没三百两下不来。”
夫夫俩就听他说,也不接话。
他俩都没去过京都,叶存山这辈子几次去首饰铺,都是因为云程的事儿,不懂行情。
倒是边上云仁义在短暂的迷茫过后勃然大怒,“你们骗我!你们根本没有找到手镯样式!”
叶存山从后头挡住云程,“那又怎样?”
伙计可不让人在店里闹,摇个铃铛里屋就有人出来,把云仁义扔出去。
云仁义大喊大叫,说他选的是错的,是他瞎指的。
还说伙计给他泄露了消息,就为了赚后头的银子,根本不是这个款。
伙计笑眯眯,“你给我的那点银子,够让我泄露消息么?”
拿了条子给定金,今天首饰铺之行就结束。
云仁义看着他俩有说有笑的走了,一口气没喘上来,当街昏了过去,惊了好多路人。
同一天,府试日期贴榜出来,在月底时考,众考生可以收拾东西,提前去府城落脚备考。
他们在外头找了馆子吃饭,遇见了好些要结队租船去府城的考生。
也有人先去了,反□□城也会贴榜,在那边等着考试,饮食住宿贵。胜在不用跟人挤着抢住处。
云程听了一耳朵,跟叶存山说:“到时你也早出发,别等到临考再去。”
宁愿早点过去,也别路上耽搁出事。
下午叶存山怕云仁义发疯找上门,在家学习陪云程。
云程把条子放进木盒子里,看看里头只剩下两张银票,着急赚钱,拿了稿纸在桌上写赘婿第五册。
在村里几天,他零零散散记了些小梗碎梗,现在根据前头走向串联起来,扩写成正文。
到第五册,就是打剩下的两个家族。
既然是参考了热血漫套路,这里自然是高歌猛进以后再受个挫折,这挫折要把赘婿虐得体无完肤,要让他在一无所有的边缘反复横跳,最后丝血反杀。
走这个套路,最大的挫折,云程就要洒狗血。
赘婿最信任的兄弟,能为他两肋插刀的人,其实是个谍中谍。
他以为掌握了四大家族的命脉,其实四大家族把他捏掌心。
他以为那是他一辈子的好兄弟,可以共享财富荣华,其实人家只想把他搞死,自己当富可敌国的大商人。
丝血反杀,就不能让别人来。
谁背刺兄弟都不苏,就是要让赘婿本人有实力,有应对风险的能力,绝境之下逆风翻盘。
里头再加上一些更加狗血的东西。
比如赘婿最初信任兄弟,送给他了某某东西、不在意某个马脚、给兄弟备了一份神秘礼物。
但是兄弟警惕防范,逐一多此一举办砸了事情。
这里弄巧成拙,变成了赘婿的一线生机。
嗯。
言情剧本,不能卖腐,兄弟戏码就到这里。
要再狗血一点,就是兄弟爱女主。
云程果断pass。
缓缓神,给战损的赘婿加一点温馨戏收尾。
回家时撞上妻子出浴,中衣之外,披着一件鹅黄袍子,人看起来柔和温软。
他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但是妻子言笑晏晏,走到桌边,抓起皮鞭,抽出一声空响。
“我洗澡你都不伺候,那就跪着吧。”
第三册四大家族出场后,正妻的形象已经开始往强势护短的方向拉,开始刷读者好感。
第四册第五册,云程给她安排的都是这个路子。
说出来的狠话其实是关心啦.jpg
收尾相当顺利。
等检查完内容,云程头就开始痛了起来。
叶存山抬眸,“怎么?”
云程说:“字数不够一册……”
就说他怎么一口气写完了……难道要水文么。
一两五钱一本书,水了他好亏心。
云程定定神,仔细检查后,终于发现原因。
他把这一册的两大家族忘记了!
这可是boss!
找到可加戏的角色,云程在旁边大字标注后,就收拢稿子,准备歇息。
今天也没法继续写了,他手疼。
看看天色,也要入夜。
他问叶存山:“咱们今晚吃什么?”
“我们最近花了好多钱,要不省一点,把带回来的那只母鸡炖了吧?”
母鸡好肥,炖汤一定很油。
油汤给叶存山喝,他要吃鸡腿和鸡翅。
叶存山被他逗得直笑。
炖鸡吃,哪里叫省?
“今天炖要明天才能吃了,我出去给你买个烧锅?”
烧锅夫夫俩吃过,主料鸡肉鸡蛋,加点素菜搭着,能要一两银子。
云程听了直摇头,“算了,家里还有熏肉跟年糕,也有鱼面粉条,煮炖菜吧,也快。”
其他没了,馒头包子都提前吃完才回村去的。
叶存山摸摸肚子,觉得不够,去揉面烙饼,炖菜就是云程来做。
云程比他做饭还糙,肉片切得厚薄不一,年糕整个圆片扔进去,鱼面一抓好几把,青菜手撕了洗洗,往锅里一放,色香味里,头一样就没占到。
叶存山问他要不要吃葱油饼,“给你做?”
云程盖好锅盖,让菜自己慢慢炖,接了热水泡手,舒缓手指手腕。
上一篇:在逃婚对象家种地的日子
下一篇:穿成反派的工具人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