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云程不习惯,还有:“我家在村头,来来往往都看得见,你这造纸术,是打算分享给村里的吗?”
叶存山跟叶延到底都姓叶,氏族村落里很多东西没有分得特别清楚。
比如在朝廷给每家每户分配的定额耕地后,姓叶的总能低价再买些“荒地”,各方面管得松,大家日子都不错。
若是云程这些年在村里受照顾,他也能帮着做这个主。
现在却是不能。
“是云程想的法子,我们先试着做,后面找些信得过的人帮忙,叫上旺祖,差不多能撑场面。”
这话说的委婉,叶延也听明白了。
信得过的人,就是村里没对云家落井下石,平日少挤兑的人。
旺祖是族长家的长子,现在要当家,能抗住事,叫他来,有意见的都只能憋着。
“你说说后面怎么弄?”
叶存山按照云程说的步骤讲了遍,叶延才知道他要去府城。
倒是想劝,没劝出口。
自家兄弟,说话随意,他说了几句叶大的不是,看叶存山笑,还奇了,“之前我说他,你不是不爱听?”
叶存山现在也不见得多爱听,到底是他亲爹,又不能扔了。
就是想到叶大今天那态度,觉得好笑。
多大的人了,还跟存银似得耍性子。
没眼看。
他明日就出发,事情交待妥当,便不在这里多留。
只不太好意思补了句:“云程干活不太利索,到时候麻烦堂嫂多包涵了。”
叶延已经听他娘念叨好几次了,早知道他干活不利索。
说他家里没个女人,也没个哥儿教,云父又是个哑巴,一天天忙农活忙打猎,孩子养得内向,说话能利索就不错了。
若只是来他家暂住,他娘指定要教云程做些家务活儿,好歹能里里外外打理清爽,做几样家常菜。
现在怕是不能了。
赵氏一听还能造纸,得把云程供起来当小祖宗。
叶存山走时,屁股后面跟着个小尾巴。
存银死活要与他一起回家,“娘最近脾气大着,她让我去河边洗衣服,我去了啊,我就是后来跟着嫂子一起回去用热水洗了而已,她偏要说我娇气,要自己去河边洗。”
回来又说怀着孕,见了凉水,身子这里那里的不舒服,他前前后后伺候着,还要被拿来跟继姐做比较。
说他处处不如继姐,还明里暗里说他这种被养得娇,脾气还大的哥儿,以后没人要。
存银都懒得数有多少人现在就想跟他定亲呢!
存银是叶存山带大的,他性子护短,听完这些脸色都黑了几分。
是他看走眼了,陈金花心气儿比他想象中还小。
跟他那个抠门爹能走到一起,也是缘分。
叶存山问:“她有没有给你说哪些男人的好话?”
存银正没心没肺的年纪,该懂的懂了,也没那个阴暗心思,掰着手指一个个的给叶存山数。
越数,叶存山脸越黑。
继妹李桃嫁到了邻村柳家,柳家屠户出身,家里富裕脾气大,身上血腥味重,一家子一脉相承的爱打媳妇。
李桃嫁人前,叶存山还劝阻好几次,陈金花不依,说都分家了,他没道理管。
加上他跟李桃年纪相当,也不是亲兄妹,维护太过,陈金花那话也不好听。
而李桃跟着陈金花过了几年苦日子,到叶家以后才沾了荤腥,能时不时吃口肉,吃个蛋,她穷怕了,看中了柳屠户家条件好,也觉得屠户家不缺肉吃,硬要嫁。
现在勉强还不错,日子能过。
陈金花在存银面前夸赞的几个男人,也都是柳家的。
他不能说柳家没一个好屠户,只看陈金花心思,就足以令人恼怒。
怎么跟云程大伯娘一样,惦记着儿女那点彩礼。
能抱进棺材里不成?
幸好存银还小,能留个几年。
“回头她再给你夸谁家男人好,你去告诉爷奶,大声说出来。”
存银麻溜儿点头。
家里云程正在喂兔子,这兔子又懒又呆,给口吃的给个窝,还安心住下了。
云程看兔窝开了,还怕兔子跑了,结果这傻兔子在跟鸡抢菜叶吃。
三只鸡啄得它到处蹦跶,云程不由想到他摸鸡蛋被母鸡盯着的那天,心里同情,就把它抱过来喂。
没人能抗拒毛绒绒,存银着见兔子开心得不行,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可爱,然后眼巴巴望着云程:“大嫂,我帮你弄羊毛,你把兔子给我吧,我缝袄子正差个毛领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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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舍不得我啊
云程把兔子塞他怀里,笑道:“它揣着崽呢,你哥说月底左右生。”
存银摸它毛发的动作都放轻了,“那再养养吧。”
两人上次碰面,云程就暴露了不会生火的事实。
后来被绣工弥补,存银又心大不记事,转头就忘记了。
以至于今天被叶存山叫着打下手,再知道云程根本不会做饭以后,他人都恍惚了,感觉自己以前受到的教育都在被重塑。
嫂子什么都不会干,都能找到他哥这种好男人,所以他也不需要学很多东西吧?
要是不愿意宠着他,他就换一个人嫁。
云程还不知道他影响到了存银的婚姻观念,不赞同叶存山这个当大哥的,把十来岁的孩子使唤得团团转,跟着帮忙择菜洗菜。
存银对他好感又飙升一截,一声声大嫂叫得可甜,没半点儿在叶存山跟前的酸气。
反倒引叶存山酸了一句:“你对他还挺好的。”
云程笑:“他还小啊。”
存银一听这话,就红了脸皮,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还没人跟他说过这种话呢。
都说他是大孩子了,要做这做那。
难怪他哥那么个硬脾气,都乖乖娶妻了。
他俩处得好,叶存山也放心。
等饭后送走存银,还给云程说:“你要是待着无聊,也能找存银玩。”
这话唤起了离别愁绪,云程叹气,“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问叶存山:“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叶存山收拾完碗筷,正在揉面,“清早就走,明天堂叔不去县里,蹭不到牛车,我得起早赶路。”
算一算,出发时天都没亮。
正常来说,家里男人要起早出门,媳妇总要给他备些干粮饼子好让他带路上吃。
这点云程是做不到了,只能叶存山自己弄,待会儿揉好面团就放着醒面,等着明早直接烙饼趁热带走。
云程顿时觉得他怀里那个平安符拿不出手,默默坐灶膛口递柴烧水。
想说个什么,也怕把这场短暂分别弄得太过悲情,东一下西一下扯着不相干的话题,叫叶存山听了直摇头。
“最多就十来天,不用担心。”
云程看他一眼,小声嘀咕:“十天也很长啊……”
他穿越到现在,还没十天呢。
叶存山给他算着,“也不长,你后面要忙着造纸,不是还要弄那什么毛衣?也能叫堂哥一天给你写几个字,先慢慢学着,这日子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
云程也不想叶存山在外面还分神操心他,便点头,挤了个笑脸出来。
晚上洗漱完,叶存山照例先送他回房,但没立刻走。
他把煤油灯放矮桌上,坐床沿跟云程说小话。
“今年冬季要比以前冷,衣服买了你就拿出来穿,别不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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