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坦白他会画画,为什么会绕到这里。
叶存山理解他的沉默,“没事,我知道我猜错了。”
云程:“你收收你得意的表情,我就信你。”
叶存山收不住,抿着嘴巴,眉眼也藏不住笑意,“怎么还不许人高兴啊?”
这四舍五入,也是天定良缘了吧。
云程闭闭眼。
他今天真是坦白了个寂寞。
叶存山还教育他,“以后别自己冒险搞事,我现在知道这两样是你弄出来的,心里还慌呢。“
在村里散播阴司通缉令,被人抓到少不了一顿打。
李大道算命爱瞎咧咧,到时再给云程批个天煞孤星的命,他在村里都没立足之地。
还有县里那事,“出点岔子,你都不能好好待我面前。”
万一县老爷不是个好人,程公子也利欲熏心呢?
肥皂团和藕粉还好,就是个吃的用的,不至于叫京都来的小少爷都为之动心。
蜂窝煤却有很大的利润。
云程这方子要是被扣下,他们私下做出来卖,说是去过毒气的煤炭,这其中的利润能翻好多倍。
大官家出来的公子,想垄断几个煤矿也简简单单。
而这还是人家只扣下方子的结果,要是能把云程抓个正着,后头还有别的麻烦。
云程点点头。
当时他就是知道王家那事,心里堵得慌。
他性格里有一股冲劲,决定好的事不管不顾的。
到县衙那天,他也有过犹豫,想要退缩。
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觉得他不至于那么倒霉,也求心安。
而且他也能甩锅,说这画册是他捡的,是他受人之托来送的。
反正四处打听,所有人都知道他是文盲。
云程瞥叶存山一眼。
他怕叶存山会介意他把三个方子无偿分享出去了。
都是银子呢。
看看煤铺子现在生意多好。
叶存山捏捏他手,“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你的东西,你想怎么来都行。”
而且云程已经给了造纸术,也教村里人织毛衣。
那画册无偿分享出来,最终还是到了他手里,到了叶根手里,很快村里人一样可以靠这些挣钱。
他跟云程要是想,也可以做。
“我俩连个造纸作坊都忙不过来,手里也拽不住那么多东西。”
云程这才心下一松,绷着的小脸露了出了笑意,当下就把叶存山的手撒开,“你手出汗,黏糊。”
叶存山都给他逗笑了,“怎么?你心虚的时候给我手部按摩,觉着我不计较就啥事儿不想干?”
云程就不想干,他拿帕子擦擦手。
这帕子还是叶存山送他的那条,现在可算舍得用了,用坏了叫叶存山再给他绣一条。
擦干手,他就拨头发,好让里头的湿发更好烤,也催叶存山:“快点,我都困了。”
云程头发长得快,之前剪短,只到肩下一点,现在往下长了一截。
他肤白,人漂亮,长发披散时,有点雌雄莫辨的美感。
叶存山侧目,这小屋里还有别的村民,时不时往他们这里瞧一眼,都是“腻歪”、”咦惹“、“没眼看”的表情。
他忍了忍,也赶紧拨头发,早点烤完早点回家。
还叫云程,“你转个身。”
云程不转,“转身就脸对着火,很干,我脸皮都要裂开了。”
这时代的面霜油腻,云程用不习惯,每次只抹一丢丢,还被叶存山当做舍不得用。
“用完了再买就是。”
他这次不说大户人家了,他说:“反正你会挣钱。”
云程笑出声,“别说话,好好烤头发。”
两人弄完出门,迎面碰上裹着头巾的叶大。
存银回家带话,要他修缮河边小屋。
他嘴里说着不乐意,不可能,动作还怪利索的,带上扫把抹布就去了云程家。
修缮是来不及的,除除尘差不多。
屋子小,里头没几样家具。
先前下雪,叶虎给他家屋顶扫过,现在就简单弄弄。
这事儿叶大是要叫存银干的,存银说:“大哥要你去的。”
不然叶大在家都懒得拿扫把,哪里会去给人干这事。
这一通忙活下来,为了明日祭祖,他只得重新洗澡洗头,没想到还能碰到儿子儿媳。
他最近被陈金花怼多了,还被怼出了一个技能,做了好事就要到处说。
比如那二十两银子,叶存山没收,他也四处说了,反正他送了,叶存山自个儿不要的。
比如这扫屋子,他是给亲家扫的,不论理由是什么,横竖他扫了。
今天谁见了他不夸一句大气?
就是浴桶的事儿让叶大心里直犯嘀咕,一直有人揶揄,还有人八卦叶存山的态度。
难道他真的错了?
不就送个桶?至于吗。
现在恰好碰见了,他就问:“我给你俩送去的浴桶,你们用了吗?”
叶存山的脸瞬时黑了三个度。
于是叶大懂了,是真的搞错了。
早知道就直接送银子了。
砍树还累呢。
叶存山说卖掉了,“价钱还不错,你下次再做也给我们送去,我俩日子难,多一个进项也是好的。”
叶大听他放屁。
他不说多,叫他俩明晚回家守岁,“山里连个炮竹都不好放。”
叶存山:“明天再说吧。”
家里人多了,云程待着不自在。
他自己也没心思应付后娘。
叶大还给云程说房子弄好了,等着他给个话。
云程是真没见过这种人,又讨厌又可怜。
到底是长辈,还是叶存山亲爹,人家真照做了,他总要给几分面子。
这面子给出去,不能夸人干得好,说出来像慰问下级的领导。
只能说:“辛苦爹了。”
就这,叶大还嫌弃冷淡。
冷淡也没有别的了。
叶大摆摆手,进屋后往人最多的地方扎堆,没人问他,他都大声说:“我怎么现在才来烤头发?还不是我那亲家,我才给他家扫好屋子……大方?我不大方,我就是疼儿子……”
云程表情皱成一团。
人性真复杂。
明天起早忙碌,夜里还守岁。
晚上夫夫俩回家简单收拾过后,就钻进被窝睡觉。
云程还叫叶存山今晚别学习了,“守岁的时候你一起补就好了,今晚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叶存山应下,脱了外衣蹬掉鞋子,到云程炕上睡,被云程轻轻推了下,“你不是说分房?”
叶存山稳稳躺他身侧,“不知道是谁昨晚上往我怀里滚呢。”
云程脸色爆红。
原来不是错觉,真的是跟叶存山睡的。
“那不是你先到我这里的?”
叶存山不跟他说这个,问云程:“你先前画阴司通缉令,替我出气的?”
这不废话么。
要不是为了他,云程才不冒险呢。
于是叶存山得出了一个结论:云程早就喜欢他了。
然后心满意足的睡了。
次日一早,两人穿戴整齐,抹水压下炸毛的小碎发,带上叠好的一筐小元宝一起出门。
祭祖不比春节,穿着要素净些,他跟叶存山都穿深青色棉衣,发带也是同色,这颜色重,平时耐脏,赶在这种日子,也稳重合适。
下山路上,云程还是紧张,叶存山牵着他手捏了捏,“到时你跟着存银和堂嫂,其实很简单的,咱们辈分小,上香跪拜都要排在后头,你看别人怎么做的,就跟着学就好。”
流程都背下来了,到时数着也知道到了哪一步,表情严肃点,不要嬉笑乱说话,就没大问题。
开始前还有准备工作,云程是果然是被分了烧火的活儿,他自己有带罩衣,是之前旧棉衣的布料改的。
围好后就开始干活,他负责两个灶,都离得不远。
这灶临时搭的,灶膛都在侧面,因着上头开口大,铁锅边缘还冒火,所以今天用的柴火都很长,隔老远都能往里头塞,后头烧短了,拿烧火棍戳戳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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