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演他,“那谁知道呢,可能金屋藏娇,也可能茅草屋藏娇。”
叶存山没别的好说的,只觉得云程好欠收拾,当晚就要采采家里这朵娇花。
闹太多,次日的晨跑变散步。
结束回来都不用洗澡换衣服,早饭后还是一起出门。
存银想去长见识,云程带他一起。
圆圆坐宝宝椅上晃荡小短腿,胳膊朝前伸,也想着跟着爹爹一起出门。
云程一看就心软,头一次把她带去了工作室。
话本铺子后头有小院,孩子能在那边玩会儿,问题不大。
书名已经被金掌柜他们商量过,确定下来的是很朴实无华的《逃离王家村》。
云程问画稿试过没有,“钱满盈画了吗?”
金掌柜的点头,“画过了,他还专门找了个村子去,叫人演发疯的妻子跟儿女,第一视角去看,效果不太好,我看了没什么恐怖感,只想笑。”
云程:“……”
金掌柜这个承受力都只想笑,他就很想看看钱满盈画了个啥。
钱满盈是工作室里最有钱的一个画师,家境条件能跟谢晏清媲美,家里是富商,背景比谢家大一点,据说京都有人罩着。
最初来工作室试稿,是图新鲜,现在是被云程的绘画技巧套住,成了固定约稿画师。
云程还要介绍庆阳给他认识,以后好蹭钱满盈的学费。
看稿子时,也让金掌柜叫小伙计去请人,“我今天要动笔画,你问他愿不愿意来学。”
钱满盈一天天闲着没事儿干,小伙计过去叫,他就来了,还兴奋的搓手手。
路上打听过,云程今天还带了家里小孩儿来,他顺便买了见面礼,没瞎阔气要人不自在,是翻花绳、拨浪鼓,还有几样点心。
云程让存银带圆圆去后院玩,“画好给你看。”
存银就去了,圆圆初来乍到,看什么都新鲜,又想扶墙走路。
她现在耐着性子,能独自走一段,可性子急躁,迈开小短腿就想跑,摔过几回也不长记性,所以学走路挺久,还是跟没学会一样,大人不能松手。
云程说都是叶存山惯的。
知道圆圆着急,想跑,他每天回家,都要把孩子拎起来,让她半空蹬腿,带着她走好远一段路,给圆圆错觉,好像她原本的速度就该有那么快一样。
所以家里其他人带她走路,走一段,孩子就要嫌弃。
存银就抱着她坐台阶上,跟她讲道理。
“小圆圆,你知道你的腿有多短吗?你一步就能迈开巴掌大,还想飞啊?”
圆圆傻兮兮望着他笑,“银银。”
存银:……哎。
前头云程也拿笔开始画了,准确来说,是改图。
钱满盈很擅长观察,有参考的情况下,他取景能做到一比一还原,也有修改能力,只是完全想象不出来恐怖阴森的氛围,在表情上往浮夸了改。
改完确实有点搞笑。
云程问钱满盈,“你知道为什么这个话本的事发地要选在山村,而不是大家很少接触到的环境吗?”
钱满盈哪知道这个,“你想这么写,就这么写了。”
他最想说的是,云程是从山村出来的,环境熟悉。
要是他写,他背景可能就是一整座府城了。
所以也跟云程说:“可能是成本原因?请一个村的人来演戏,还能承担,请一个镇的,就有点多了。”
一个城,那简直不敢想。
不必跟他说什么无限世界,NPC,任务系统,主神这类设定。
云程只跟他讲地点选择上的原因,“因为我们就在这个环境里,其实地址还可以挪到府城,改成某个宅院、某个大家几乎都去过的地方。”
现代就是学校、车站、医院、便利店,甚至办公楼。
自己去过,対环境熟悉,一点异样,就会牵住心神,代入感跟想象力会叠加。
然后就是一些比较出名的鬼怪类型,小孩、女鬼、中式恐怖。
这里就能特定场合,孤儿院、福利院,鬼新娘什么的。
挪到古代,也能有007式的社畜恐怖。
不挣到多少银子,就会死。
当代书生多数不挣钱,很可能戳不中他们的心窝。
就改成校园恐怖。
不考到一级甲等就会被惩罚。
科举场上学到死,考到死。
死了也得找点利用价值,比如引用个诗词“化作春泥更护花”。
那就埋了当养料吧。
钱满盈也是云程要带出来的人,跟他多聊些没事,人家不缺这点银子,商户也不愿意得罪大官家里人,他们能友好合作。
云程问他去过私塾没有,怕不怕先生,有没有死命读书读到他都害怕的学子,“把你害怕的点,稍微扩大一点,你害怕的是眼神、神态、还是一种气质,抓住它就行了。”
恰好今年是有岁试,“考不过真的会挨打,所有人旁观,这个规则很好改动是不是?”
钱满盈哪里敢说话。
他喝口茶,小声嘀咕道:“还挺多人说你江郎才尽,没见识,想不出来新鲜故事了……”
呸。
看看人家都在想啥子。
《逃离王家村》只是一个试水的话本,听云程讲,他就知道最终的主场,极可能是书院跟鬼新娘。
这是代入感比较强的东西。
前面也有人写过人鬼情缘,问题不大。
云程等他找到点感觉,就给他改了两页纸的画稿,从人物神态上改动。
不需要把表情做得很浮夸,有时候就是一个眼神、一个阴测测的笑意,就能让人不寒而栗,表情比正常人多一丝诡异就好了。
这里目前还比较难掌握理解,需要看看成品找感觉,云程就教了他一个很简单粗暴的东西,“你把影子都画得歪歪扭扭。”
比如王二的妻子,他想画成凶悍型的鬼魅,简要点就是厉鬼。
人可以是正常的人,表情扩一点就够,影子可以弄得不像正常人。
类似手影戏,人手能做出不同形态的动物。
这边教完,云程就把他的初稿给他自己改,跟钱满盈说,“我有个弟弟要介绍给你认识……”
还没说完呢,这人就美起来了,“相看?”
这年头,提到相看,就只能是相看亲事了。
云程差点呛着,“不是,他已经婚配了,也是画师,杜家书斋推新话本时的立牌,多半是他画的,你看见的炭笔画,都是他画的。”
钱满盈答应下来,还有点点失望,“我以为你要给我介绍夫郎。”
云程一阵无语,“你家这条件,说亲不难吧?”
钱满盈说不难,“就是连着几个,来我家跟要卖身一样,闹死闹活。现在商户人家也能去考科举,没跟前朝一样地位低,他们这样是要做什么?”
云程就懂了,他跟陆瑛一样,不希望未来枕边人,是曾经瞧不起他的人。
“那我回头问问看,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在府城认识的人不多。”
钱满盈说云程谦虚了,“连环画的广告打起来,只从民驿镖局那头,你的人脉就不知多广了。”
云程好像听懂了他的暗示,又好像没有。
钱满盈像是看中了镖局的某个小哥儿,实际又没什么兴趣的样子,聊两句,就继续画画。
云程不立刻画,工作了一阵,该摸鱼了,他去后面找存银跟圆圆玩。
存银也刚好歇下,洗了手,拿糕点给圆圆吃。
枣糕放碗里用勺子压成泥,还给她热了牛奶,一口糕点一口奶的吃得可香。
吃香了,能叫存银小叔叔了。
存银就喂得更开心了。
云程坐过去,跟存银说:“你也太好哄了。”
然后圆圆甜甜软软叫他一声,云程也跟存银一样,也要给她吃点东西,吃得圆圆小肚子鼓鼓的,没劲玩了,眯着眼睛直打盹儿。
云程才被叶存山从家里拉出来,恢复到正常生活节奏,他现在想拉存银一把。
不用去柳小田那边学手艺后,存银也结业,不再去上工。单纯收钱之类的,他不必去占个名额,空出来,柳小田能请个好使唤的人,可以干更多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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