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圆圆爱凑热闹,看大人们都在做同一个动作,在旁边慢吞吞的学。
她小胳膊小腿都短,加上裹得严实,这动作做出来看不出样子,只感到萌。
大家笑她,她当鼓励,学得可带劲儿。
因为独立走路都摇摇晃晃,这种动作会抬胳膊腿,怕她摔着,是叶存山在后面虚虚扶着。
圆圆有人兜底,玩得更开心了。
云程看墙上的身高线,今年可以带小圆圆一起记录。
不特地挑日子,就着孩子现在兴致高,他拿了炭笔出来比着,在墙上划了一道,是在存银的身高线旁边。
两个孩子在夫夫俩中间。
三人再轮换。
云程还说存银长得好快,“都要比我高了。”
他心里明白,叶家在静河村是富户,家里对存银不算好,却也没苛待,叶存山以前总揍存银,在吃喝上是没少他的。
身体底子好,又在十二三岁正蹿个子长身高的年纪跟着他们出来,别的吃喝不用提,大骨汤跟牛奶几乎没有断过,能长高实属正常。
只有他,因为小云程的身体底子很差,补来补去,只能求个健康,长高一点都是馈赠,不能奢求过多。
云程侧头跟叶存山讲,“我看圆圆以后也会高高的,她比巷子里其他闺女要高一点。”
别人说的话,他不用当真。
是有同龄闺女做对比,圆圆不止要高一点,身子骨也要好一些,是个健康宝宝。
这一看就是随叶存山的,挺好的。
除夕夜,三家凑一块儿,吃年夜饭。
柳小田身子重,是云程他们去他家吃。
来得早,存银帮着准备。
柳小田家里的请的人到过年时就不来了,给人放了假,是元墨照料家里吃喝。
从前日子苦,家里就两个人,该会的他都会。
只有云程家里的厨娘还在,今天一起带过来。
庆阳还说去帮忙,被存银催着出去,“我都忙得过来,一桌子菜,都不够我练手的。”
他学有所成后,在家里只偶尔做做,没每顿都围着灶台打转,就圆圆的辅食他亲自来,这跟他学的东西不沾边。
年夜饭正是他大展身手的时候,厨娘都是打下手的,哪里能要庆阳帮忙?
庆阳到堂屋,还说存银现在霸道了。
自信,有底气。
除夕夜,也是存银生辰。
庆阳被云程的算法绕过一回,避开不提存银的亲事。
不提他对叶存山跟云程两个人的信任与好感,单看存银被哥嫂养着的性格变化,学会的东西,就知道他的亲事不会差。
所以他没跟村里人似的,见了人,想到了岁数,就要巴巴的问一句。
往年没给存银备过生辰礼,在村里,不兴这个。
关系好的兄弟们,抓条鱼,拿几个鸡蛋,摘个果子,都是极好的。
一般都会忘记,还有会故意忘记的。
满村都是兄弟姐妹,给一个人过生辰,其他人都要学着,不能厚此薄彼。
现在可以给存银给个小礼物,人在外面,自由很多。
也是庆阳离家了,都是自己挣的银子,花起来没压力。
再就是得云程照顾多,现在罗旭还被叶存山带着一起跟彭举人学习,夫夫俩总要有表示。
他给存银的是一个银算盘,小挂件,可以挂脖子上的。
“上回听说他已经掌家,也在对铺子里的账,这算盘寓意好,可以拿着。”
银子做成算盘以后重量在,价格不低。
云程明白他意思。
两家交情好,又有亲戚关系,庆阳要交学费,给厚礼,感谢云程现在带他挣钱,就太生分客套,把礼物给到小孩子就很合适。
感情能更进一步的维系,又不会被搞得特别僵硬。
年夜饭上送礼,庆阳是跟私下跟柳小田商量过。
因为知道柳小田家的礼物也不薄,他才敢拿出来。
到存银出来时,就很受宠若惊。
“你们怎么都这么大气,这也太贵重了。”
柳小田给他的,也是银制品。
是把小银梳,这个做成装饰品就没意思,是跟平时在用的梳子一般大小。
初步预算,价格应该在十五两到二十两之间。
跟庆阳一样,这礼物有好几层意思在里头。
感谢云程最初的帮助,还有现在的帮扶。
他们能搬到府城安家落户,可以买宅子,开铺面,手里有余钱,样样都离不开云程。
圆圆还小,给礼贵重了,小孩子现在用不着。
所幸云程跟叶存山待存银很好,说是弟弟,也跟当亲儿子似的养,没一处亏待,送出去也合适。
另外就是柳小田比庆阳执拗的点,他没被云程绕进去。
在他看来,存银就是到了十五岁,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家里要留就留,但把年纪说小,他就有些没办法接受。
银梳一般也是给孩子的成人礼。
存银看大哥大嫂的眼色,把礼物收了。
他大了,知道别人送他的东西,不全是因为喜欢他,还有家里的人情,一笔笔的都要记下来。
送完礼,就照常给小孩儿压岁钱。
这个就圆圆跟存银一起收,三家关系好,红包里封十个铜板就够。
叶存山给弟弟闺女都备了红包,庆阳也是弟弟,也要给。
他不想收的,饭桌上被叶存山弄红了脸,“我都成亲了!”
叶存山:“成亲了就不是我弟弟了?”
庆阳:“……谢谢存山哥。”
这里结束,才开始吃饭。
圆圆能吃的东西多了些,苦于肚子只有那么小一个,满桌好菜,稍微尝一尝,就饱了,只能坐她大山爹爹腿上,看着大家吃。
她眼泪从嘴角流出来,看得大家都在笑。
年底没宵禁,可以晚些回家。
几人帮着把饭桌厨房都收拾了,围炉聊了会儿天。
新一年,在座三个书生都要科举。
一个院试,两个科试。
元墨很自信,说没问题。
他底子好,悟性高,这两年没考也因写的文戏多,各方面书籍看了不少,输出写作时,文笔得到了很大的锻炼,加上府城这一年,有举人先生教,知识都消化,该背的再加以巩固,不求排名,秀才还是稳的。
叶存山对科试也没紧张,按照他的成绩来说,问题不大。
罗旭就又尴尬起来。
他一露出这种表情,大家就都知道今年悬乎了。
叶存山私下跟他谈过,罗旭跟他走的路线差不多,但脸皮薄,很多事情拉不下脸。
在各类资源匮乏时,短板就相当明显,无非就是底子太差,书看得少,思维没打开。
他比罗旭要早考上两年,前期也是在磨合学习,罗旭从在蔚县时,就要比他少了个资源,当时他因为云程在写《赘婿》的关系,是能蹭一下杜知春的题目写。
这就要放平心态,是需要再三年的事。
罗旭在蔚县时,心态还不错,身边人都知道他是赘婿他也没怎么。
到府城以后,都是关系好的人,没谁特地提,他也不介意,就是心疼庆阳挣钱辛苦,心态上好几次都要拐到叶延曾经走过的弯路上——该学习的时候不学习,偷摸摸搞其他的贴补家里,结果书没读好,钱没挣着,还让家里出的束脩打水漂。
早年还跟叶存山一起引以为戒的,现在总想着万一呢,万一他侥幸,他比叶延强,他跟元墨一样,能够靠写话本挣钱呢。
这想法太危险了,他不希望辜负庆阳,就跟庆阳直说了,现在兜里只有二三十个铜板留着买饼子吃,平时要用的东西都跟庆阳说了再拿银子买,或者让庆阳帮他买。
每日功课,特别是用到的纸,要辛苦庆阳隔三差五检查一下,以防他没忍住。
云程说这样压着不行,问罗旭是不是真的没把握,“要是明年你没把握,这要等三年的事,抽出一个月时间,就在年边休沐时,你试试写稿,看看结果。”
庆阳不想同意,他觉得罗旭自制力没有叶存山好。
叶存山就要好好炫耀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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