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银现在看不进去书,说柳文柏很瘦,看着吓人,“我见过柳家的其他屠户,每年要来咱们村里劁猪的,继姐嫁人时,他们家来人结亲,也是一堆五大三粗的汉子,我大哥在旁边站着,都要比他们体型小些。”
叶存山身材标准,肌肉不凸出,线条流畅利落。
柳家屠户们就有点肌肉男的样子,是衣服都藏不住的爆发力。
云程也不出去看,“也不能因为他瘦,就让他写,反正他送来的东西咱们收下,这算着也有亲戚关系,今天上门了,也算往来。”
如果不找柳文柏写,往后再找个节气回礼,看柳文柏还跟不跟他们处。
不往来,这礼还完就算了。
存银就点头看出,他还有些字不认识,时不时就要拉云程一下,找他问,后来发现不认识的实在太多了,他就不想看,想找人说话。
还看柳小田,“小田哥,你什么时候学认字的?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识字呢。”
柳小田说他跟着元墨学的,“成亲后就开始了,刚学的时候,一天五个字,后来学多了,就一天十个字。”
他学了不做什么,元墨性子也佛,顺着他看的书来,往下有已经教过的字,他也给柳小田算一个,就当温习。
两人成亲已经三年,柳小田因很少写字,字很丑,不能看,认是没问题的。
存银顿时羡慕了,“我还只会《千字文》跟《三字经》……”
因为当时是逼着他背过,他背起来熟悉,写得少,到现在玩野了,看书时也是半文盲。
云程早就想找机会劝小孩子读书了,以后要当小老板的人,自己不识字,会被下头的人糊弄。
这一提,存银就支支吾吾,“可是我在学的东西好多啊。”
他刺绣还没出师呢。
现在又到了织毛衣的季节了,他还跟柳小田说好了,找他学做饭的手艺,柳小田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他还想学画画……想画美人图。
人怎么可以学这么多东西。
云程都听笑了,“谁要你跟你大哥似的学了?你都不用跟我一样,就按照你小田哥的来,一天学五个字,行不行?”
一天五个字,一年也有一千八了。
三年以后,数目就很可观。
他都不用给存银加字加担子。
存银就在话本上数了数,“好!”
今天没其他杂事,因为在聊天,云程小说也看不进去,这还是要审稿看人水平的,就先放一边,专心跟人聊。
主要是柳小田的事业,“炒菜跟那两个馍馍都要摆摊一阵子才好卖,在外面闲逛的人又不会到街头买汤喝,你要么卖关东煮好了。”
柳小田就问什么是关东煮,云程咽了口口水,他没说就已经开始馋了。
关东煮他没吃过,只听过看过,也刷过自制教程。
食材的准备没问题,竹签随便请人都能弄很多。
酱料是灵魂,但他相信柳小田的实力,最多尝试几回,问题不大。
柳小田说听起来跟吊锅很像,“吊锅就是一锅乱炖。”
云程想想,说:“那还是不一样,加个竹签,区别开,而且方便。”
到时也用竹筒或者粗陶碗装,收个成本钱,客人不想出这个钱,也能自己带碗来。
时辰不早,再来尝试来不及,柳小田说等明天,他让元墨出去买材料回来,自家试着做做,味道找准了,就出去摆摊。
趁着现在天气不冷,挣一点,算一点。
也跟云程说:“最近温故知新两个小哥帮忙看了五六个宅子,其中一间还不错,大小、位置都不错,跟你们也不远,就是要价高,我跟元墨说再看看别的。”
现在是考试淡季,还能有时间看。
云程不介意,“你们别着急,元先生不急着入学,你们跟我的关系在这里,在家里多住一阵子没事,我也有人陪,以后要住几年、十几年的屋子,一次找准了。”
柳小田就跟云程过个明路,他这边不介意就好。
差不多到晚饭时间,柳文柏才走。
是来找云程的,走之前,云程也出来跟他碰了个面,简单说了两句话以后,说明后天给他答复,“到时会让人去找你。”
晚饭是在堂屋吃,席间主要聊柳文柏的事。
他在叶存山面前不愿意说的旧事,元墨差不多知道,他性子淡,极少跟人生气,说起这事也有动怒。
“排挤嘲讽就算了,还有污蔑。”
因为大家一致排挤柳文柏,书斋那边不愿意得罪人多的一方,一直和稀泥。
还好柳文柏能写出赚钱的书,他们不敢太过分。
元墨说:“这种品性,还要我教他们怎么写书挣钱。”
去过一次,元墨就不去第二回 了。
云程听了都不想要他们来写,元墨说还有书生是自己住外头,“里面气氛很差,有条件的都搬出去了。”
全是竞争对手,搁一块儿同吃同住,写作学习在一起,吃饭睡觉也在一起,上茅房都会遇见要抢个先后,这气氛能好起来才怪。
留里面,就说明没攒够安家的银子。
饭后,叶存山收拾书包,云程跟他后头挨着。
明天叶小山就要复学,云程说日子过得好快,“三天一晃眼就过去了。”
叶存山说他想中午也回来,云程就不让了,“来回跑得辛苦,你若有空,能闭目养神歇会儿。”
叶存山东西都装好,又把云程的棉花娃娃挂包上了,“想你我就看看。”
说得跟要分开多久似的。
云程拨了下娃娃,说他再用碎布头缝个小衣裳,“这娃娃做好到现在,都没有换过衣服。”
途中洗过几次,都是直接把衣服扒下来洗,几个光屁股娃娃摆出去晒太阳,怕棉花起潮。
叶存山说能将就着用,“你还要绣嫁衣,不用搞这个。”
云程说就是缝嫁衣,“我先用碎布头缝两身小嫁衣,给两个棉花娃娃穿。”
成亲礼能确定是年后办,就先给娃娃穿个喜庆的。
而且他现在也开始犯懒,小衣裳都可能要下个月缝好。
今晚不学习,不玩闹,夫夫俩聊些闲话。
不冷不热的天,窝被子里刚刚好。
叶存山跟云程说心事,“我也想写话本,没空写,之前说院试考完写,现在这三年都没空了,不知乡试考完有没有空闲。”
云程问他想写什么样的,“你要真想,你就把大概故事讲给我听,我给你写。”
叶存山才不给他加担子,只说可能是他做不到的事,身边的人都能做到,所以才有想要证明的心思。
“太难了,我这两天听存银跟柳小田吹牛,讲的故事也挺好的。”
存银讲的故事,云程也听过。
小孩儿思想最活跃的时候,天马行空,什么都敢想。
比如他运气极好,依靠大富翁,赢遍全府城,成为府城最富有的大富翁。
还有他其实长得特别漂亮,就是穿得灰扑扑的,后娘还磋磨,所以看着不起眼。但是他突然遇见了贵人balabala……
前头一个首富的故事,云程听完笑笑就算了。
后面这个,怎么看都是小孩儿根据自己的经历,经过加工美化的故事,所以云程跟他讲了灰姑娘的故事。
存银后面说出去的版本,极可能就是云程改动过后的“灰哥儿”。
他跟叶存山如实说了。
叶存山:“……果然就剩下我没有天分了,我听你讲的故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怎么我……?”
云程拍拍他肩膀,又拍拍他头。
躺着时,他还不敢大动作压着肚子时,这个安慰姿势,是他的极限了。
最后抱着叶存山胳膊,捏捏他手,“天分又不靠说的,你不写,就永远证明不了有没有。”
扎心的话就来了。
叶存山写过。
云程说他是没有找对方法,“我看你挺执着这个事,咱们不求写多快,就解个心结,以后就当给你解压了,你有事儿没事儿给我讲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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