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县时,他们三个夜里还能一起说说。
到府城以后,没什么机会了。
存银猜着可能是夫夫俩之间的那些事,云程要哄他,“忙呗,我让他来话本铺子帮忙学习,他要抓紧回家画稿子。”
存银撇撇嘴,跟他说了件事,“槐城有东西寄来。”
他回来路上遇见了驿卒小哥,人家要先回驿站,半路上不好卸货,就说晚点来。
两次信件之间,日子不是对应的。
等下午驿卒小哥带箱笼跟信件上门,他们照常给赏银,留人喝茶吃糕点,送客后,各自拆开信件看,才知道这一次通信,是过了三个多月。
陆瑛收信后没急着写回信,拖延了一阵后,写了几天小日常,给他们备了礼,才照常寄出。
驿卒走两天,遇见暴风雪拦路,硬生生耽搁了十来天。
这一听就辛苦凶险。
冰天雪地,还在外头跑,半路冻死都有可能。
存银再没说寄信贵,跟着又进屋拿了些肉干。
这东西军营有,每次做的数量多,没有自家做的好吃,给的不多,算个心意。
看信是一起在沙发上坐着看。
叶存山上学去了,圆圆不识字,云程很尊重存银的隐私,不会抓着他的信件检查他跟陆瑛来往写信都聊什么,存银看得很安心。
陆瑛写的小日常简短,却很有趣。
主要是存银没见过军营,更无法想象里面的生活。这信满足了他的好奇心,揭开了神秘感。
陆瑛讲话不文绉,从前爱玩,现在性子沉稳锋利,说话时也保留了从前的风格,总能把一件事讲得生动有趣,几篇短信件,被存银来回看了两次。
他皱皱眉,“这不是会写吗。”
之前果然是不耐烦写。
还有最后那句“不如给我做衣服”,让存银看得直笑。
他织毛衣了!
按照两地通信时间来看,也许他收到信件的时候,陆瑛也在试穿了。
不过陆瑛又给他送东西了,是一套刺绣会用到的绣花针、顶针、剪刀和尺子。
他简单试用后,就爱不释手。
又有毛皮送来。
是云程看完家书,一块一块抖开看名字分。
家书里有祝小圆圆生辰安康。
附带了小皮鞭一条、弹弓一把,匕首两柄。
其中匕首是木质的。
他信里说,要云程别把孩子养得软绵绵的,说软绵绵没什么好,以后被人欺负。
云程起初看这三样东西,都直皱眉。
看见陆瑛这句话,他还有了新思路。
对哦。
他跟叶存山担忧的点,无非就是圆圆以后没人罩着,会在夫家那里吃亏。
要是圆圆厉害,夫家哪里敢动她。
他把这三样东西,都摆到圆圆面前,让圆圆选。
圆圆要越过他,去抓没摆过来的毛皮。
她对毛绒绒无法抵抗,对这类柔软的东西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还不知道生肖的象征,就知道她有兔兔包,兔兔鞋,兔兔围巾,披风的帽子都有兔耳朵,前几天吃的蛋糕,上头也有兔子的样式。
现在看见毛皮,就会喊“兔兔”,“圆圆要兔兔。”
云程试图给她挖坑,把圆圆又抱回了猛女三件套面前,“圆圆选一个,爹爹就给你做兔兔。”
圆圆扁扁嘴,小小年纪就面临了巨大的“诱惑”,并且抗住了,她一样不要,熟练使用了撒娇蹭蹭大法。
存银过来围观,对小皮鞭很感兴趣。
云程说:“喜欢拿去玩吧,我看圆圆是用不上了,还会落灰。”
存银喜滋滋接了。
云程问他:“那套工具是表哥给你的生辰礼吗?”
存银微怔了下。
不是生辰礼,陆瑛甚至没提到他生辰。
只在家书里写了圆圆生辰。
是一种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莫名心思,他对云程撒了谎,“嗯,是生辰礼。”
然后拿着贴了他名字的毛皮,给他的一盒子刺绣工具,与终于厚起来的信件,回房。
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写信狠狠谴责陆瑛。
又是一年春节过去,他太习惯了,写完检查,都没发现他的态度不对。
还重点歪掉,想起来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他也不知道陆瑛的生辰。
信件已经写好,揉成团扔掉之前,存银摸出房门,去问云程。
他说他想给陆瑛回礼,“我收了生辰礼,当然要回生辰礼。”
存银打小就表现得礼尚往来,在云程眼里还是没开窍的小屁孩儿,直接就说了。
“三月半。”
备好了礼,也赶不上。
只能说两地路远,有准备余地,可以互相理解。
备的礼物,存银也不需要费心琢磨。
陆瑛自己写的,不如给他做衣服。
送来的工具都跟刺绣有关,就直接做衣服好了。
因为之前给陆瑛织过毛衣,存银在后来练手期间,身边人的衣服,他搭着做过,其中也有男人,家里没大反应。
叶存山下学回来听说这个,对他们写信的事,接受度都突然变高了很多,没跟存银说酸话,认为他不跟哥嫂亲热。
他不说,存银心里不得劲儿,“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叶存山要他少撒娇,“大孩子了,收着点。”
“程文杰记得吧?我来年要跟他当笔友,估摸着也是你跟表哥这种关系,一年要写几封信。”
只是他写信,是收到信件后,根据回信再写内容,不会跟存银一样,每天叨叨几句,批量寄出。
存银这才想起来,他原来还有交笔友的计划呢。
他对远在京都,久未联络的小伙伴表达了关心之情,决定在叶存山给程文杰写信的时候,他也附带一封表示慰问。
现在嘛,他要去明示一下陆瑛,他是一个可以拥有很多很多笔友,是可以跟各地青年才俊写信往来的人,要陆瑛保持好习惯,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写那么几个字的信,好意思要人赶路两个月的送。
另一边,叶存山跟云程回房,就着这事简单聊了下。
“还好上回送礼时,我买了毛衣给三姨夫,不然他这次给圆圆送毛皮,我们没表示,这多尴尬。”
也显得无礼。
天气还是冷,叶存山余下了点功课,在炕上支起了暖桌。
云程说着话,往他身上蹭,“咱们一月寄到京都的信,到现在,大舅舅跟文瑞表哥应该收到了?模拟考场在办的话,文杰有事可做,能解心结。”
叶存山背靠枕头上,伸手摸云程脸,“这事不用担心,那些考试方法,肯定是一样一样用,开始就注重心态锻炼就好。”
他个人认为,模拟考场最大的意义就在这里。
其他什么考试,题海战术,都比不过这。
因为要学习,要考核,想整点新鲜的,书院跟自家请的先生都能变着花样考。
那信寄过去,能有帮助也要半年以后的事,短期都不会有回音。
云程就不说话了,让叶存山好好学习,学完睡觉。
云程爱听叶存山念书的声音,古文有韵律,叶存山咬字清晰,嗓音醇厚,哄睡效果极好。
他表现出倦意,叶存山就把温习功课挪到前头,读给云程听。
云程有了圆圆,心思果然分出了一半。
人将将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陆瑛寄来的三件礼物,迷迷糊糊挣扎回神,跟叶存山说这个,“你觉得圆圆需要练这个吗?”
叶存山提醒云程:“圆圆才两岁。”
虚岁算,也就三岁。
哪里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云程给他扩散焦虑,“可是小孩子长得快,一不注意就遍地跑了,不都要从娃娃抓起吗?”
叶存山无情拒绝:“你睡觉,圆圆我教。”
云程偏过头,隔着里衣咬他腰,“你是不是看不上我。”
叶存山身板硬,一身皮肉都是硬的,咬他不疼,还怕云程磕着牙。
最近写艳.情话本写飘了,跟云程讲话也飘,“我哪里是看不上你,我是想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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