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程斟酌着用词,怕营地里见不得这种打听,他给划掉了,给他说家里在准备去京都的事,顺便说了声玩具铺子的掌柜他要调走,以后一起带到京都去。
其他就是家里琐事。
圆圆那个小丫头在陆家小院,平枝姑姑教她规矩在。
问过名字,叫冬桃,今年五岁多。
预计是在陆家小院那边好好带几天,能吃饱穿暖,不给她重活,不打骂她,看能不能把性子养好一点。
这本来是云程给平枝姑姑说的话,平枝姑姑出去溜达一圈儿回来,认为云程说得有理,反正圆圆一直没玩伴,不缺这一天两天的,她就把人带到陆家小院看品性。
还不知道以后如何,云程说下次写信再告诉他。
京都那边的信件可以先准备两封,还有数月,到年底再跟年礼一起再寄一次,这次主要是结课,给长辈汇报情况,好让他们心安。
云程动笔之前,想到上回他没参加成文瑞表哥的成亲礼,大舅舅给他画了连环画。
这次就把那画拿出来看了几遍,起稿了一些培训班开课期间的事。
公开课小班课,还有话本铺子的后勤工作,也画了些庄园的景色。
这画面就是让人看看,具体的还得写信说。
当晚他没写完,隔天早上继续补。
一封信写得跟工作报告似的,为期数月的大项目,怎么都得有上千字,还不是写小说,中间云程会停下来回忆反思,速度很慢,到叶存山再次下学回来,云程才把这信装进信封里。
叶存山洗手,看那厚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存银一样,一天一个碎碎念。”
信件太厚了。
他问是不是写了两封,“怎么没分信封?”
云程过来跟他一块儿洗手,感觉水温合适,又顺便泡泡手,跟他说只有一份,“没想到字会这么多,我跟大舅舅说,要是三姨感兴趣,能给她看看,我实在写不动了。”
今晚上存银做了青菜豆腐汤。
是用鱼熬煮出的汤底,不加别的调味料,雪白一片,闻着就香。
知道云程爱吃鱼,爱喝鱼汤,这鱼用了四条,炖出了很大一盆,舀出一部分煮了青菜豆腐,再舀出一部分给圆圆煮了面糊糊。
剩下的,云程能喝个够。
他今晚都不吃饭,喝汤就喝了三碗。
存银说包了饺子放着,炉子上小火慢炖着大排骨汤,夜里饿了刚好起来煮饺子,汤底清甜不腻。
一口辣的没有,云程也吃得挺欢快。
今天存银出去把银豆豆买好了,顺便去了趟话本铺子,给云程带了话回来,“金掌柜说不挑日子,明天就给他们放假,都轮休两天。这是临时决定的,没能约到第一楼的座位,那老板听说是咱们铺子要去吃饭,问我们办几桌酒,临时跟几个老顾客商量着,把二楼的雅座空了出来,到时咱们能去。”
公开课,意味着谁都能听。
第一楼的老板既然是跟他们话本铺子绑定,搞一堆跟话本有关的主题日,这培训课他也混进去听了,说受益匪浅,还把他们家说书先生叫过去学。
“金掌柜说那人太热情了,都想不收钱,想跟咱们铺子搭搭线。”
搭线搞话本。
要那种不够刻印出版,但质量确实过得去的小短篇,酒楼买了给说书先生讲。
他们铺子里的新鲜话本比别家多,那他们生意就要比别家好,这机会第一楼的老板想抓着。
知道云程是哥儿,不好唐突要求面谈,就说到时想跟金掌柜详细说说。
这事儿云程听着没问题,有些万把字的小短篇写出来,最终走向确实是酒楼茶楼等有说书先生的地方。
这条线搭上了,来他们铺子投稿试稿的书生们出路又多一条,一些寒门学子苦于时间不够,也能写个超短篇挣点外快。
叶存山问云程明天去不去,“挺热闹的,你不去?”
云程不去,“我怕生。”
话说完,家里人都笑了。
笑完云程还得说他怕生,“我现在就几个特定场合不怯场,那么多人一起吃饭,我都不好下筷子。”
这次开会,他把升职加薪、报销聚餐费用的事情办了就可以,不去更好,其他人吃喝自在。
叶存山说:“那我季考结束,咱们一家自己去吧。”
圆圆举起小手手,“圆圆也要去~”
圆圆挺久没出去热闹过,从前还去戏园子,现在就在这一片玩。
叶存山摸摸她头。
小孩儿头发长挺快,稀疏细软发丝能扎个小辫儿了。
“带你一起。”
铺子里聚餐这天,云程去柳小田家,找柳小田问事情。
一是元墨对当主编有没有意见跟问题。
二是想打听下庆阳那边的情况。
按道理来说,这都决定要回家了,怎么都该到他们家来一趟。
真有心打听,就该知道他休息好了,有事都能来说。
实际还没见着庆阳的人,罗旭都没见着。
柳小田这边都好着,“你早给他说过了,他没问题,说等月中休沐去找你来着。”
元墨不打算往上考,柳小田对现状满意,原本还不想读书了,是云程说可以先读个一两年。
前期是半工半读状态,后面再把重心挪到铺子里,想要元墨再多学学,他这里学识扎实了,以后才能产出有深度的作品,产出别家书斋都无法复刻模仿的有精彩文戏的作品。
毕竟还是话本铺子,不能转型到培训班。
这都没几天,云程应下,问庆阳那边的情况。
柳小田拍拍小元宝的背,哄娃睡觉,跟云程说:“他不好意思找你,打算要走的时候再去跟你说。”
云程能理解一些,怕这些家务事跟人说多了,遭人厌烦。
他决定自己去找庆阳说说,好歹要把他这性子改改,不然以后也都这么憋着,他要吃大亏。
结果没等他去找庆阳,庆阳先到了柳小田家,恰好给撞见了。
三人关系好,啥话都能说。
关上房门,没男人在,能把话都问清楚点。
云程问他大概什么日子回家,“你大哥要你们早点回去,你别拖到年底,他要跟你们急。”
庆阳摸摸鼻子,“就这几天了,我们东西都收拾好了,说等存山哥休沐,我跟罗旭一块儿去找你们说。”
再问他俩是什么情况,庆阳就叹气,“存山哥说得对,他就是不清醒。”
人迷住了。
理智告诉他不能放弃,所以现在没能给出最终的答案。
跟着庆阳后面打杂一阵,知道庆阳一天忙多久,他就强迫自己也要学习那么久。
实际人与人之间的精力都不同,罗旭努力时也挺努力,但因对外腼腆,脸皮薄的缘故,他性子没庆阳那么坚定,没有可以为某个目的付出某些代价的决心。
“他知道自己状态不对,也想到了之前叶延哥走弯路的事,知道不能这么下去,所以也想回家挨挨骂。”
云程就不好再问,再问也逼不出来个什么,就跟庆阳说:“要是不读书,可以来话本铺子当账房先生,我们这里每本计价不同,账本记算很麻烦,现在人多,还要管着刻印作坊的月钱跟材料采购跟损耗,一个账房先生忙不过来。”
庆阳捧着杯子喝茶,过了好一会儿,他跟云程说:“那你给他先把这活儿留着吧,我看他这状态,回家挨顿骂,回来可能就不学了……叶延哥读书时苦哈哈的,现在日子挺好。”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罗旭又明白自己的天赋受限,要退下来就太正常了。
云程回家后,心情不大好。
存银拿了礼单进来跟他对,看他表情不对,多嘴问一句,云程摇摇头没跟他说。
叶存山回来问,他才讲了。
“我原本以为庆阳可以跟我们一起去京都的,即使罗旭这边慢一些,三年六年的,总能行。”
现在罗旭不考,庆阳大概会留在府城——他没有必须要去京都的理由了。
府城相对来说离家更近,他自己雇船只跑来回只要五天,家里有事可以兼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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