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舍得钱的,就自己去买。
返程也一样,叶存山跟叶粮有一阵聊闲。
云程这次没听,他不想因为揭不开锅半路散伙,正盘算着怎么赚钱养家。
他有个毛病,想事情太投入,就难以注意到身边动静。
到村口,他俩就下来了,云程发现叶粮看他的眼神变了。
之前都是无视他,看他跟看隐形人一样,现在满眼惊奇打量。
云程不知道路上发生了什么,就礼貌微笑。
等走远了,云程才问叶存山,“他看我干嘛?”
叶存山:“我让他帮忙给族长说一声,我明天带你去上族谱。”
云程眼角眉梢藏不住笑。
虽说昨天才穿越认识,正经相处时间不过一天,但在这个陌生世界里,他好似有了根。
大乾朝成亲,改过几次政策,对乡下限制不大。
先是去官府登记,因为路远奔波,推行艰难。
现在是上族谱。
据说是京城太师府家的闺女被人拐了,多年寻不见,才有了这么一出。
云程急着跟叶存山去上族谱也因为这个,他不想被大伯家卖掉。
想到谁,就看见谁。
回去路上,两人绕了一段,先去云程家拿衣物。
结果他家门口热闹着。
大伯云仁义和他妻子李秋菊都在,跟一个身材高瘦的妇人争执,附近还有不少围观村民。
他们从外面回来,暂时没人发现。
云程抓着叶存山衣摆,整个人都紧绷着,他颤声问:“不然我们现在先去登记族谱吧……”
他怕是他大伯一家已经先把他给卖了,带着买家过来看人,结果没找着他,所以才发生了争吵。
叶存山说:“不用,跟你大伯娘吵架的是我后娘。”
云程:“……”
他是不懂这两家人怎么凑一块儿的,但是突然不紧张了,甚至想吃个瓜。
叶存山从叶粮车上抓了些瓜子,他分了云程一把。
“咱俩也看看热闹。”
云程:……
“行。”
两个女人嗓门都很大,没站一会儿,事情始末就听清楚了。
陈金花听说叶存山跟云程好上了,下着雨呢,都要去县里买东西,她说这么猴急,肯定是云程催的。
她本意是想搅黄这件事,拿云程亲爹才下葬没几天,尸骨未寒来说事,要云家这两个也拦着云程。
结果云仁义跟李秋菊两个人根本不在意云程跟谁搁一块儿,什么时候成亲,他们只要钱。
不凑巧,陈金花带着一个十五岁的闺女二嫁,都能穿上三两银子的嫁衣。
而陈金花闺女前阵子嫁人,据说收了聘礼十八两。
要知道,这对夫妻俩联系上的富商,也不过只给十八两银子罢了。
中间人还要拿五两!
他俩来时是跟陈金花统一战线的,等待的过程中回过味儿就倒打一耙。
先骂叶存山想白捡一个媳妇,又骂陈金花是个毒妇,进门一年赶走叶家亲儿子,现在娶亲不帮衬就算了,还想坏了这门亲事。
陈金花被气笑了。
成天算计着怎么卖掉侄子的人,竟然还骂别人心肠恶毒!?
这架吵了半个时辰了。
云程在听见大伯娘骂叶存山的时候,就吃不下这个瓜了。
他问叶存山:“等下我们怎么办?”
叶存山:“你怕啊?”
云程点头。
叶存山:“你我都是分家出来的,独门独户,自己当家做主,成亲和离,要不要摆酒下聘,都跟他们没关系,心情好,下个请柬,心情不好,咱们上门收红包。”
云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
也是这时,他俩终于被人发现。
有人喊了声:“叶存山跟程哥儿回来了,两个都抱着一兜东西呢!”
已经吵到要扯头发的两个女人也回了神,同时把视线扫了过来,非常精准的锁定了云程跟叶存山。
他俩还同时吐了瓜子皮。
叶存山比云程过分,他“呸”出声了。
第4章 你得牵着我
明明听见了她们吵架的内容,叶存山也装糊涂,唇角扬着,眼角眉梢却尽是冷意,“谈亲事呢?”
“正好,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
叶存山握着云程手腕往里面走,围观村民自动让出一条道,还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
“存山,你真跟程哥儿一起了啊?”
“早上不还说去县里看看能不能找着活儿干吗?”
这消息传了一天,早已变成了当事人听了都茫然的程度。
有人还嘴:“什么找活儿干?就是去买东西准备结亲的。”
说完眼珠子用力朝云程抱着的包袱上使眼色,“喏,指不定也是三两银子的嫁衣呢!”
众人发出了一阵闷笑。
李秋菊忍不住也朝着云程包袱上看,心中一阵懊恼。
当时只想着乡下富户没几个愿意花大价钱娶个哥儿,倒是忽略了云程这样貌,总有人愿意高价要的。
她脸上堆出一叠笑,“成亲是大事,程哥儿家里没……”
陈金花看穿她的花花肠子,“呸”一声打断话头,冷冷扔下一句:“程哥儿家那个人怎么没的?你就是不亏心,也不该在人头七没过就来张罗喜事吧?”
她回头又看叶存山,细长吊眼里闪过一丝忌惮,“今天听了一堆闲话,我也分不清真假,你们回来正好,给大家伙儿说说,是去找活儿干了,还是要结亲,程哥儿还在孝期,你将来还要科举的,可不敢乱来。”
云程脚步顿住。
他只从原身的记忆里知道叶存山是读书人,倒是忽略了科举这一点。
叶存山握着他手没多用力,云程一停他就感觉到了,便没继续往前。
先接了陈金花的话,“我知,多谢提醒。”
然后不顾陈金花僵住的脸皮,看向李秋菊:“你刚想说什么?”
叶存山长得高大魁梧,人站那里将身前的人笼在阴影里,厚重如黑塔。
李秋菊怵他,一想到银子,咬牙豁出压箱底的胆量问:“他家里没个大人,我们做长辈的自然要帮衬,亲事跟聘礼,你打算什么时候上门谈?”
叶存山语气嘲讽:“你们都分家多少年了?他前几天在你院子里磕破头也求不来一文钱,你现在还惦记着他的聘礼?我就是有,也是给他本人。”
李秋菊急了:“你给他,那不是兜一圈又回到了你手里?那不是就是没给!”
云程看她就作呕,直言问道:“那你打算给我多少嫁妆?”
李秋菊瞪着他。
什么嫁妆?没有嫁妆!怎么可能给他准备嫁妆。
叶存山赞许地看了云程一眼,这就把目光轻飘飘扫过云仁义,意有所指道:“也劝某些人歇歇心思,买卖人口,杖刑一百。”
不报官,屁事没有。
报官了,满村都是证人,他家一个跑不掉。
到时候一百杖刑下去,能不能活全看命。
云仁义在这儿许久,都是给李秋菊撑场面的,不掺和吵嘴。
被叶存山拿律法压人,还急眼了。
“什么买卖人口!我买卖谁了?!你把他叫出来!谁看见了!谁买了!给人说亲叫买卖人口?那以后都别说亲了!”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也不知是不是叫律法吓的,经过他身侧时,还能看见他抖如筛糠的手。
叶存山偏还要补上一句:“谁心虚了我说谁。”
然后再次牵着云程往屋里去。
这次云程没再停下。
云仁义急着把买卖人口的大帽子摘下,昏头吼了句,“你别仗着大姓就欺负人!”
围观群众们不干了。
“什么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你带了几个人牙子明着来看程哥儿好几次,还是我们逼的不成?”
静河村只有一个大姓,就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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