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句心灵鸡汤深深扎痛了他的心,“我觉得我当个修书的也挺好,我办不来实事,别下放后,去为祸一方。”
修书也不是谁都能去的。
现在就为了以后能修书而努力,要让皇上看见他的才气。
才俊们也读书,书总要人修的。
这心态,不需要人安慰。
就这路,实在孤独难走,望不见头。
好友一场,叶存山能陪一陪。
“一月时,你不是要给我们散布假消息吗?我不能叫你坏了名声,背一个‘找不到人’、‘撒谎精’的名头,我这样吧,别人约不到我,找不到我,你报个地儿,我去那里等着。”
一起玩一场。
杜知春说他义气,“你回家问你夫郎,他答应我就这么干。”
两天假期过完了,今天叶存山要直接回兰园,下次问的时候,就是除夕。
这期间,叶存山基本不会出府,年二十八、二十九,会去模拟考试,有事那时说,有急事就递帖子。
杜知春的到来,只换来一回小聚,然后是更加紧锣密鼓的学习。
十二月的天,雨雪更多。
全被困在家里动不了,杜知春初来乍到,老实了一阵。
到年底除夕这天,才跟众多外地举人一起,在他家里,举办了一场为“乡情”的主题诗会。
谢晏清因住到了彭先生家,叫书童给云程家里递来口信,今年会在彭先生家里过年,就不来叨扰。
除夕是存银生辰,两人是好友,礼物给得坦荡,随口信一起送来,在叶存山跟云程面前过了目,才送到存银手里。
是一把银算盘,上面刻了“财源广进”四字。
存银收到过很多银算盘,都是小的,算下来三五两银子。
这把算盘起码要五六十两,他看哥嫂都没说拒绝,接得还是惴惴。
等他家书童走了,存银就问,“这太贵重了。”
他知道,他收厚礼都是哥嫂的人情。为表感谢,最终回礼都在他跟圆圆身上,表示这人情他家里记得,记在心上了,但又不会算得清楚,显得生分。
他现在大了,这人情怎么看都是给圆圆更合适一些。
叶存山说没事,“人情是一码,你们交情是一码,你是大了,这些交情以后你要自己维系,学你大嫂开个本子,往后总要还的。”
存银自己还的话,这礼就接得坦然,也不等,当即回屋拿了本子写。
云程目光追了一段,小声跟叶存山说:“前阵子我跟他聊过,说咱们有意在商户人家给他寻摸亲事,我看他可能是担心选定了谢晏清。”
叶存山不知道说什么,他觉着谢晏清挺好的。
“怎么就不喜欢呢。”
他有云程,也清楚,喜不喜欢,影响很大。
他最初对他们成亲后的生活没多大期待,云程能料理好家里,不给他添乱,这辈子就能凑合着过。
喜欢了又不一样,是完全不同的干劲。熬不下去的时候,想一想他心里就跟融了蜜油似的甜。
虽说他们村里好几对都是成亲前没怎么相处,成亲后处出感情,日子也蜜里调油,但大多数还是一地鸡毛。
能从小山村一路带出来的亲弟弟,他自己拉扯大的孩子,这一辈子的事,有更好的,就不想让他将就。
就这时代,能有什么机会跟外男相处出感情来。
叶存山拿碗,去炉子上盛了碗米汤。
实在想不明白,“我从前盯他严,看他身边多出个男的都要多看两眼,但我没拦着他跟谢晏清处朋友吧?”
云程点头,“嗯,他们现在就是朋友。”
叶存山:“……”
算了。
除夕这天祭祖,他们要随程家的人去祖坟。
存银记账回来,他俩就起身,跟存银说下午回来。
云程是外孙,能带夫婿一起去就不错,圆圆不能随行。
下午存银带圆圆,叫他别忙年夜饭,交给厨娘准备。
路上云程跟叶存山低声吐槽:“什么烂规矩。”
叶存山顺道自夸,“还是我家好是吧?”
叶氏族里确实不错,哥儿姐儿都能上族谱,祭祖的时候都能进去祭拜,娃崽不分性别,一排排进去给祖宗磕头的时候,瞧着可喜人。
云程跟叶存山说:“你能取中进士,我就给族里修祠堂,往后看见祠堂,都要夸你考得好。”
叶存山说不用,“我要能取中,族长立马就修了,等到咱们回村,祠堂都是新了的。”
云程听得直笑,笑完了收敛表情,语重心长的拍拍叶存山的肩膀,“叶小山,你要加油了,祖宗们能不能换个好宅子住,就看你了。”
叶存山也笑。
祭祖不是认亲,他们辈分小,还算外亲。因程蕙兰葬入祖坟,四舍五入等于云父是入赘,算云程是半个直系,今天才能一道来。
程太师这个一家之主发话,他们夫夫俩来祭祖,老实跟在后头,行为不出挑,一切就都顺顺当当。
他们祭祖时,存银在家,收到了第二份生辰礼。
是陆瑛那位名叫“才高”的书童送来的。
“我家少爷说了,要是到了除夕下午还没回来,就让我来跑一趟。”
存银迎他进屋喝茶,他不去,还要赶着回家。
屋里平枝姑姑他们都在,存银回头看一眼,送才高到门口,跟他打听事。
开口不好称呼,从前跟着叫表哥,这又不是他亲表哥,本人不在,他不好攀亲,就随了才高用的称呼,问他:“你家少爷有说什么时候回京吗?”
才高说陆将军已经回来了,陆瑛跟程文瑞要收尾,可能年初五左右回来。
存银又问他,“你家少爷说亲了吗?”
怕人多想,他讲:“我问问,到时好备回礼。”
陆将军追过去,是为了要安插几个部下的孩子一起办事磨合,看能不能擦出火花瞧对眼。
这都多久了?瞎子都该看清楚了。
才高说没有。
有点眼色的人,都知道存银他们虽然来京不久,看着平日往来少,实际在当家主母那里很得重视。
才高还是跟着陆瑛办事的人,管他找裁缝还是生辰礼,都是给存银的。
他有意卖好,跟存银说:“不太顺利,将军都生气了。”
已经问了两个问题了,再问不好,会越界。
但存银沉默半天,没憋住,“他生气会打人吗?”
才高怪得意的,“没啥,我家少爷跑得快。”
存银:“……”
其他的话不好继续问了,他拿了碎银给赏,才高没要,拔腿就跑。
存银追了两步,见人跑得实在快,便没追。
屋里圆圆探头探脑,对新到的礼物很感兴趣。
陆瑛想得很周到,给圆圆也准备了一个礼盒。
礼盒比存银的要大,里头还有点动静,听着像是装了活物。
存银拆的时候小心,还叫圆圆避开点,拆开看见里面是只小奶狗,才叫圆圆过来。
圆圆喜欢小动物,狗狗还会亲人,她伸手,小狗就挨着她手嗅闻。
冬天冷,动物身上自然的热量更加吸引人。
试着摸两下,就爱不释手。
是个新宠,存银听说过有的狗狗会咬人,他就盯在旁边没敢走。
平枝姑姑问他怎么不拆礼物,他目光往上看,不想在外面拆,说等等。
他低估了圆圆对新宠的喜爱程度,也错估了哥嫂回来的时间。
东西还在桌上,叶存山跟云程就回来了。
边走边说话,摘了披风,抖落一地寒气。
他俩进来,圆圆就兴奋的喊他们,“爹爹!有狗狗!”
夫夫俩低头一看,那狗一身奶黄的毛,黑黑的鼻子还在蹭着圆圆小腿,整个都圆乎乎的,看着可好摸。
存银说是才高送来的,“代陆瑛表哥送来的。”
年年有礼,他们见怪不怪。
就看着这些东西,要感叹一句陆瑛亲事波折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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