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冤无仇?”薛凌云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哈哈大笑,“哈哈哈~叶恒丰,你带着西山营的人暗算我,此仇不报非君子!”
没想到他当真查到是自己干的,叶恒丰慌乱辩解:“不……不是我!你凭什么说是我?”
薛凌云根本不听他解释,又是极其狠辣的一脚径直踹在他腹部,疼得叶恒丰身子蜷缩起来,张口就呕血了。
“凭什么说是你?”薛凌云过去又是一脚,踹狗一样将叶恒丰踹老远,狞笑道,“西山营那姓伍的千夫长,我还留着他一条狗命,要不要小爷将他拉来跟你对质?!”
叶恒丰痛得眼冒金星,浑身冷汗直流,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往下流,嘴里却还狡辩道:“你胡说~我要杀了你!”
“杀我?”薛凌云冷笑看着他,“若是没有叶仲卿,你早死八百回了!认清楚现实,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对他还有点价值,他才肯施舍你一点残羹冷炙。”
“你……你放肆!”叶恒丰缩在地上还不忘皇子的威严,颤颤巍巍指着薛凌云,“胆敢谋害皇子,可知你犯了杀头死罪?!”
“你算什么东西!”薛凌云不解恨,又是一脚踹在叶恒丰腹部,径直将人踹飞了一丈远,“小爷跟着你父皇打江山时,你还在你娘怀里吃奶!还跟小爷摆什么皇子的架子,找死!”
这武夫狠狠的几脚下去,叶恒丰面似金纸气若游丝,终于颤颤巍巍地抬手求饶:“别打了!”
“别以为皇子便是你一辈子的护身符,记住,在小爷眼里你狗屁不是!”薛凌云背手看死狗一样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私带西山营的人冒充太子,陷害珩亲王,暗算煜王世子,三宗罪足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他冷笑着瞥了叶恒丰一眼:“我要是将此事闹到御前,你猜,珩亲王会不会舍弃他的前程告诉陛下是他指使你干的?太子会不会将你碎尸万段?”
叶恒丰被他一番话吓出一身冷汗:是了,此事虽是叶仲卿让自己干的,可是一旦被捅出来闹到御前,他断然不会为了自己自毁前程。到时候自己便是得罪太子、珩亲王、煜王三方的罪人,还有活路吗?
薛凌云见他神色慌张低头思索,冷哼一声:“上赶着给人当枪使的蠢货小爷见过不少,你这么蠢的还是头一个。小爷不要你命,你若识相当知如何闭嘴!”说完竟是头也不回地走了,丝毫不惧叶恒丰会喊叫。
叶恒丰恶狠狠盯着薛凌云大步离去的背影,的确没有喊叫。他心头窝着火,这个哑巴亏便是坨屎,他也只有自己咽下去。
很快,被人引开的护卫们便回来了。守卫首领见叶恒丰如此狼狈,惊慌失措将他扶起,跪地求饶:“属下办事不力,让刺客逃了!还望殿下责罚!”
叶恒丰痛得龇牙咧嘴坐在破烂的轿辇上,抬袖擦了擦嘴角,虚弱地道:“不关你事……是本王不当心摔伤……快走,回府……”
叶恒丰生母杨氏身份低微,因跟随叶政廷时间足够长才熬到妃位。母子二人在宫中本就无甚地位,杨氏靠着皇后袁氏,叶恒丰则靠着珩亲王,在成年皇子中仅比十六叶长洲稍好些。
但他如今得罪煜王世子,还几头不落好,家宴上杨氏又将常氏母子得罪了个完……放眼坞原,叶恒丰竟是四面楚歌,处处是敌。
衡量万千,他竟有些庆幸薛凌云这疯子只是打他一顿出气,若他真将那事闹到御前,就如那疯子所说,自己只怕要死无全尸了。太子固然放不过自己,只怕叶仲卿也会要了自己的命。
他这二哥是什么手段,叶恒丰太清楚不过。他以为自己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二哥身边,二哥就会护自己一世平安,从未想过二哥竟会将他当个炮灰一样打出去,然后抛弃。
叶恒丰绝望地靠在破旧的轿辇上,痛定思痛,决定在叶仲卿回来之前不再露面,称病不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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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疑是付真心
暴打完叶恒丰,薛凌云心头那股恶气总算出了。他本想将此事闹大,最好让太子、珩亲王、叶恒丰掐起来,一个都不放过。但想到叶长洲说的那番话,加上叶仲卿现在对父亲和长姐还有用,便放弃了那念头。
不能收拾叶仲卿,收拾个叶恒丰还不成问题。他算准叶恒丰不敢将此事捅出去,这一顿毒打至少要让叶恒丰在床上躺三个月。
子时,坞原处处爆竹声响,烟花将夜空照得透亮,孩童嬉戏追逐,大人忙着守岁,一片祥和喜悦。夜市更是热闹非凡,街两旁贩卖各种吃食和小玩意儿,游览的人摩肩接踵,鼎沸热闹。
薛凌云路过夜市,见小商贩扯着嗓子叫喊:“石榴!清甜可口的石榴!”他停了脚,转头看着又红又大的石榴,心头一喜,便驻足买了几个。
万家灯火,叶长洲乘轿辇回昭郡王府。赵婆婆还未休息,见叶长洲脸色不好,连忙奉上一碗养胃粥:“殿下快喝了它。”
叶长洲摆摆手勉强一笑:“不用了,今夜没有食荤腥。”
杨不易踮起脚帮叶长洲解下披风,对赵婆婆道:“今夜世子坐殿下旁边,他悄悄给殿下换了菜。”
赵婆婆见叶长洲疲惫坐下烤火,将粥放下,心疼地问道:“那殿下脸色怎得还是如此差?”
叶长洲不吭声,低头看着暖炉中跳跃的火苗,眼里尽是失落神色。杨不易见状,小声道:“是世子……皇上当庭开口要皇后给世子安排婚事……”
“不易!”叶长洲冷声打断他,“别说了。”
赵婆婆这才知道他为何这般难受,挥手让杨不易出去:“你去给殿下煮碗酒酿暖身。”
“诺。”
支走了杨不易,赵婆婆在叶长洲身边坐下,轻声道:“殿下莫不是对薛凌云动了心?”
叶长洲摇头:“没有……”
赵婆婆见他双手微微握拳,蜷缩的手指轻微颤动,道:“殿下想接近他、利用他,舍身饲狼的确是最省力的捷径,但殿下切不可对他用情。”赵婆婆认真盯着他,“我教过殿下,为君为上者,不可有情。”
“我知道,婆婆教的我都铭记于心。”叶长洲心性坚定,抬头看着赵婆婆,“我不会对任何人用情。薛凌云早晚会婚配,但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快得让我措手不及。”
他脸颊苍白,不想赵婆婆担心,勉强冲她一笑:“婆婆,夜深了,你去歇着吧,不用担心我。”
赵婆婆知这种事多说无益,叹息一声,颤颤巍巍起身冲他一礼,慢慢出去了。
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好看却转瞬即逝。叶长洲独自坐在暖炉边,丝毫没有新年的喜悦。
往日此时,他早就困顿了,今夜却毫无睡意。翻来覆去睡不着,烦躁之下干脆坐起来烤火。没想到一动,膝盖倒霉地撞到暖炉角,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好疼。
他捂着膝盖大喘气一下,想将这疼痛甩掉,却生生呛进一口冷空气,激得捂嘴大声咳嗽起来。嗓子干痒疼痛,咳嗽牵扯着肺部,膝盖的疼痛倒是不明显了。
叶长洲咳得脸通红,脖子青筋暴起,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在夜里听来万般揪心。他弓了腰,逼得眼泪不自觉流下来,似肺管子都要咳出来。手哆嗦着想去够小案上的锦帕,摸索片刻却没有摸到。
他咳得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浑浑噩噩间,一只温暖的大手贴在他背部轻轻拍着,手里被塞了一张锦帕,薛凌云疼惜的声音就在耳边:“怎么咳成这样?回来路上受凉了么?”
听到他的声音,叶长洲一个激灵,尽管还在咳嗽,却挣着颤颤巍巍试图推开他:“咳咳……你走开,不要碰我……咳咳……”
眼见他虚弱成这样还要推开自己,薛凌云心头一阵难过,不顾他推拦连忙扶着他,手贴在他背部替他顺气:“是太子和皇后的意思,你以为我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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