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洲被他抱在怀里有些热了,左手拉开衣领,让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都露出来,以便散发热气:“父皇说将领从皇家御卫军中选拔,我看他的意思,比较属意几个家世好、年轻的御卫。”
他鼻子不通气,鼻音很重,还带着一点嘶哑和沉闷,明显伤寒了。薛凌云皱眉,不让他解衣领,又伸手给他扣上,扣好过后又捉着他的手继续写:“伤寒了,切不可再冻着。”随即回到游学的话题,“游学是大事,这些人可是要跟你去庆安国保护你的,你不必太在意你父皇的想法,尽管挑选武功最高、头脑最灵活的御卫。”
叶长洲快出汗了,一边写字一边轻声说道:“御卫我不大熟,但上回你被冤枉下狱,父皇拨给我的几个御卫,我觉得刘忠奇和栾清平还不错。你觉得呢?”
薛凌云握着他的手说道:“这两人论家世、武功都不差,刘忠奇豁达爽朗,栾清平聪慧机警,确实不错。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带过兵,没有经验。”
叶长洲媚眼如丝回头瞟了薛凌云一眼:“这不是有你薛大世子跟着么?你带兵,他们负责跑腿就行了。”
薛凌云见他眼睛里都有红血丝了,说道:“还写么?差不多可以就寝了,你还病着呢。”
“不。”叶长洲很享受薛凌云抱着他临摹字帖,认真一笔一画写起来,“今夜我要将这篇《兰亭序》写完,回头给你挂房里。”
薛凌云无奈笑了,低头在他脸颊亲了一下,继续抱着他认真临摹:“我伤还没痊愈,和亲队伍的将领既定这两人,那随行的侍卫你可得认真过目。”
“由不得我过目。”叶长洲打了个喷嚏,“随行侍卫都是京营各部队推举上来的,这是父皇下的命令。”
各部队推荐而来的人,薛凌云一皱眉,这侍卫推举里面的门道可就太多了。去西北庆安国苦寒之地,一去就是三年,混得好的士兵谁愿意去?虽说三年后回来都要行封赏,那也得有命回来才行。
不过这话薛凌云没当着叶长洲的面说,免得徒惹他忧心。薛凌云不惧什么兵痞流氓,从小在军营里长大,什么样的兵痞在他面前都会变成好士兵。
“那行。”薛凌云说着握着叶长洲的手认真写完最后一个字,松开他被自己握得暖和的手,急不可耐地一把将铺满纸张笔墨的小案往旁边一掀,强壮有力的双臂将叶长洲抱起来,让他面对自己,跨坐在自己身上。
叶长洲热得面色潮红,加上伤寒,呈现出一种病态美,身上还披着一件玄色狐狸毛大氅,裹得跟粽子一样。感觉薛凌云搂着自己的腰,叶长洲热得冒汗,干脆解了大氅。
柔软的大氅滑落小榻,叶长洲终于凉快了,一把撕开衣领,凉风“嗖”一下灌进衣衫,终于凉快些了。叶长洲双臂挂在薛凌云脖颈上,吸了下不通气的鼻子:“世子爷,我热。”
“小石榴,你真是把爷魂都勾走了。”说完搂着怀中人就狠狠亲了下去。令人眩晕的刺激感让叶长洲忍不住软了腰肢,拧着眉毛“啊”一声还没呼出,就被薛凌云霸道地封在口内,咽回了肚里。
屋中烛火灭了,黑暗中,叶长洲带着低低的泣音说道:“我热,很热。”
“不热。”薛凌云气息有些急,“我抱着你,捂一捂,风寒就好了。”和谐和谐夜色如墨,深邃而幽寂,寒白的月光从琉璃窗照进来,黑暗中,只见两个绝美的人影坐在窗前:青丝如瀑,随风轻扬,眉眼如画,唇若点樱。素白衣衫轻拂地面,似云似雾。虽未言语,但彼此间的默契与情感却已溢于言表。
微风拂过,叶长洲轻声呢喃:“真热。”
“你病了,不热。”薛凌云低声道,“让我好好抱着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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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结天下君子
叶长洲睡到半夜,突然被窗外一阵“笃笃笃”密集的羽箭钉木头的声音惊醒。他睁眼慌忙坐起来,只见窗外忽然亮光大作,从窗户纸上隐约可见远处有亮光正朝这边疾驰而来。
“火箭!”窗外刘忠奇大喝一声。
叶长洲惊恐的双眼倒映着那越来越近的火箭,冷汗“唰”从毛孔渗出,从来没有这般身手矫捷,一下翻身滚落床底。随即耳中听见“嗖嗖嗖”羽箭破窗而入,“笃笃笃”径直钉在自己方才躺的地方。
若不是被惊醒,叶长洲现在已经被那羽箭钉穿了。他当即矮身沿着窗户下面慢慢往门那边移动,短短的几步路,竟是令他冷汗出了一身。耳中充斥着守卫的脚步和呼喝声,以及羽箭从窗户射入的“嗖嗖”声。
他躲到门边,掩藏身形,心脏怦怦直跳,惊恐不安地看着一支支黑色羽箭从窗户射入,钉在床上和地上……果然,昨夜贼子没得手,今夜还会继续。即便今夜侥幸逃脱,只怕以后天天都是这样的明枪暗箭。
不过此时,叶长洲倒不如昨夜那么害怕,盯着那一支支尾部尚在微微颤抖的羽箭,很快镇定下来,分析那贼人应当离得很远,看不清自己住所的窗户在哪里,所以先射火箭定位,再远距离弓箭抛射。
既然贼人藏身的地方较远,那只要躲在暗处便无危险,只是不知叶文月那边情况如何?他担忧着叶文月,只听刘忠奇大声喝道:“贼人在东面阁楼,左分队,随我前去捉拿;栾清平,你带人搜寻驿站,守护公主和殿下!”
“诺!”众人大声领命,随即又是战马嘶鸣和行军声。
叶长洲躲在黑暗的屋子里松了口气,随即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个缝隙,杨不易矮身躲进来,小声喊道:“殿下!”
那羽箭还在不断从窗户往屋里抛射,叶长洲生怕他受伤,一把将他拉到身边,低声道:“嘘,小声些。公主那边如何?”
杨不易见他无恙,欣喜地抓着他手,轻声道:“殿下您没事就好,公主没事,安然躲在门后呢。”
叶长洲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约莫是刘忠奇寻到贼人所在的位置,羽箭渐渐止息,最后一支羽箭勉强进入窗户便失了力道坠地。
杨不易壮着胆子挪过去,隔着锦帕将羽箭拾起,递到叶长洲面前让他看:“殿下,您看。”
那羽箭通体漆黑,箭簇、箭杆、箭羽皆无标识,看不出是何人所有。叶长洲瞥了一眼,道:“丢了吧,贼人不会傻到在凶器上留下自己的信息。”
杨不易弃了羽箭,瑟缩到叶长洲身边:“殿下,我们才上路两天,就遇到两次刺杀,小的有些害怕……”
叶长洲拍了下他的头,道:“早让你别跟来,你偏跟来。”
杨不易闻言立即直起身子争辩道:“小的不是怕死,是怕殿下有所闪失。”随即泄气小声道,“小的以为能保护殿下,可遇到危险,连贼人在哪、是谁都不知道,小的觉得自己好无能……”
没想到他这么小个人,心里装着这么大的事。叶长洲摇头苦笑,揉揉他脑袋:“别胡思乱想了,捉拿贼人的事有刘忠奇和栾清平,你只需顾好自己小命就行。”
杨不易正要反驳,只听屋外马蹄声大作,栾清平在门口连忙问道:“老刘,贼子捉到了吗?”
刘忠奇粗犷的声音从院中传来,骂道:“他娘的这贼子属狐狸的,我们赶过去他们早撤了,只留下一地乱脚印子和几支断箭,奶奶的,逗咱们玩呢!”
栾清平没多说,连忙在门口小声道:“启禀殿下,平安无事了。”
叶长洲这才吁了口气,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给本王换个屋子。”遇险次数多了,他也从容了不少。
驿丞连忙给叶长洲和叶文月都换了低矮的屋子,四周有高楼遮挡,避免再被当成活靶子。叶文月吓得不轻,脸色发白瑟缩着,宫人不停安慰着他。童若谦和队医给受伤的随从包扎完伤口,拱手对叶长洲道:“殿下,好在贼人离得较远,大家受伤都不重,箭上也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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