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队人马便在前些天薛湘楠与反贼交战之地停了下来。百名全副盔甲的将士将现场围了起来,最中间的叶长洲等人立在当场,似乎在等人。
密林中幽光微闪,躲藏在暗处的眼睛死死盯着叶长洲等人。只见叶长洲等人的前方,数名身着黑袍的人从密林中走出来,径直朝着叶长洲走去。
待黑袍者接近,守护在场的士兵立即持刀将他们拦住。叶长洲朗声道:“是本王的贵客,不得无礼,放他过来。”
士兵立即放行。身着黑袍的几人立即走过去,远远便向叶长洲行礼,口中大呼:“韩破岳前来拜见昭亲王殿下!”
叶长洲哈哈大笑,过去伸手扶起黑袍者,朗声道:“本王仰慕韩将军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他亲昵地挽着黑袍者的手,道,“韩将军,来。”
二人走到中间,立即就有士兵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二人说什么话,在在远处密林中竟是一点也听不到。
叶长洲与那黑袍者秘密商谈约莫盏茶功夫,便见他送那黑袍者上马,大声祝福:“本王期待韩将军的好消息,待事成之后,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黑袍者骑着马朝叶长洲拱手一礼,转身朝东面密令疾驰而去。
此时密林中的窥望者分成三波,一波追着黑袍者而去,一波却留在当场继续监视叶长洲,还有一波径直往黑袍者反方向而去。
黑袍者那几人骑的是快马,加上浑身穿黑,在夜色中简直是最好的伪装。追着黑袍者而去的那波人追着追着,却追丢了。
“妈的!”为首者勒住马啐了一口。
“大哥,我们快回去禀报大王!”身后的追随者立即说道。
密林深处,韩破岳大营,方才追着黑袍者而去,却追丢的两人此刻已返回营地,步履匆匆地走向韩破岳,将方才所见之事详细禀报。
第238章 反目却成仇
韩破岳生得五大三粗,身披破旧战袍,脸庞刚毅,目光锐利,着实是个猛将,令人不寒而栗。听完两名探子的讲述,韩破岳不禁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这位昭亲王殿下太嫩了点,如此拙劣的离间计,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为首的探子也忍不住随声附和,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属下看他们演得着实投入,只是他找来假扮您的那黑袍者,属下没有追上,不知道是什么人。”
“无妨。”韩破岳笑得开怀,“连薛湘楠都中了本王的计,如今中了毒箭生死未卜,又何惧叶长洲这乳臭未干的小子?”
他轻挥手臂示意探子退下,随即召来下属,与他们共同举杯畅饮,大口吃肉。他以戏谑的口吻将方才之事向手下们讲述。整个营地随即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众人纷纷嘲笑叶长洲的稚嫩无知。
“哈哈哈哈,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还以为他有多大的能耐,连杜振生那个老狐狸都败在他手下手。”韩破岳放声大笑,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脸上露出狂放不羁的笑容,“原来他也不过如此,连离间计都玩得如此拙劣,哈哈哈……”
一片喧嚷声中,一名下属疾步冲入大帐,跪地禀报:“启禀大王,覃兆海求见。”
韩破岳闻言,笑声愈发狂放,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向士兵挥手示意:“快,快请他进来,本王正有好戏要与他分享,让他也乐呵乐呵。”
下属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覃兆海在亲卫的陪同下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帐。他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气势汹汹,与韩破岳那粗犷豪放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覃兆海虽同为反贼,但穿着前朝华贵的服饰,显得儒雅而高贵,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乍一看竟似朝中重臣。他紧锁眉头,眼中怒火熊熊直视着正在大摆宴席的韩破岳,怒喝道:“韩破岳,你好大的胆子!”
韩破岳平素粗线条惯了,他凭借一身过硬的武艺在东南地区打下了一片天地。此刻他满是对叶长洲的轻蔑与嘲笑,对覃兆海的怒火浑然不觉。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走向覃兆海,大笑道:“覃老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哥哥我这里有个天大的笑话要告诉你。”
覃兆海面无表情推开他搭过来的手臂,冷声道:“有何可笑之处?莫非是昭亲王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韩破岳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老弟,你果然消息灵通。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在林中演了一出好戏,找人假扮我与他密谈。这般拙劣的计策,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覃兆海并未笑,反而面色更加凝重。看着韩破岳如此放肆大笑,他面色铁青,怒火中烧,冷冽的目光直射韩破岳,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怀疑:“韩破岳,你好大的胆子!我来的时候,发现你大营外堆满了粮草,而那些粮草上赫然印着薛家军的标志,你作何解释?”
韩破岳原本满不在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粮草?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扎营?”
覃兆海见他不以为意,更是怒火中烧,拂袖冷笑:“你频繁更换营寨,若非你故意泄露消息,叶长洲又怎会如此精准地将粮草送到你面前?”
韩破岳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张嘴欲辩,却觉得百口莫辩,最终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泄露过消息?我这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迈出两步,一名下属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急声道:“启禀大王,大营外一里地处堆满了粮草,都是薛家军的标记!我们还发现了一封信!”说着双手呈上那封信。
韩破岳惊愕地望着那封信,尚未伸手去接,覃兆海已抢先一步夺了过去。他怒目圆睁,撕开信封,冷笑着大声念道:“韩将军亲启,本王如约送上粮草百石,望韩将军早日拿下反贼覃兆海的头颅。叶长洲亲笔!”
念完信,覃兆海脸色骤变,他指着韩破岳,目眦尽裂怒喝道:“韩破岳,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你竟真的投靠了叶长洲!我本以为你能改过自新,与你结盟,没想到你仍是那无耻小人!”
韩破岳被这突如其来的粮草和信件搅得一头雾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见覃兆海那般生气,他试图辩解,但覃兆海却毫不留情地痛斥他,言辞激烈,仿佛已经将他定罪。
两人本就有十几年的仇恨,不过是因一时要对付共同的敌人而结盟。被覃兆海这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韩破岳一肚子冤屈愤恨无法忍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站起来,双眼喷火,怒视着覃兆海:“你他娘的才是伪君子!”
韩破岳暴跳如雷,声音震天响,冲过去一拳狠狠地砸在覃兆海的脸上:“老子最见不得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老子说没有投靠叶长洲就是没有!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么简单的离间计都看不出来?枉你自称小诸葛,是猪头吧!”
覃兆海力气不及这五大三粗的武夫,被韩破岳一拳重重击在脸上,顿时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他痛苦地捂住脸庞,口中“呸”地吐出一颗染血的牙齿,竟是被韩破岳那愤怒的一拳把牙给打掉了。
覃兆海眼中怒火熊熊,他紧咬牙关,瞪视着韩破岳,冷声威胁道:“韩破岳,你且等着瞧!”说完,他带着亲兵愤然离去,背影中透露着强烈的杀意。
韩破岳也怒不可遏,指着覃兆海的背影大声咒骂:“等着就等着!老子怕他个球!没你这伪君子,老子照样能收拾薛家军!”
众人见他气得面色铁青,气喘吁吁,纷纷上前劝慰。一位头目贴近他耳边低语:“大王,您息怒。此事实在蹊跷,叶长洲如何得知我们大营所在?这离间计如此明显,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为何覃兆海却一口咬定您投靠了叶长洲?”
韩破岳闻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骂道:“老子哪里知道?这覃兆海定是心中有鬼,说不定是他自己投靠了叶长洲,那些粮草就是他用来陷害老子的。就凭叶长洲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知道老子大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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