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籍先拱手跟郁垒、神荼两位门神见礼。
“宋籍见过两位尊神。”
已经追了过来的史家先贤也是笑着同两位门神打招呼。
“司马渠见过两位神尊。”
两位门神随意点点头,算是还礼。
孟彰侧身避让,不受这个礼。
听得两人报出来的名字,孟彰的视线在司马渠身上停了停。可没过多久,孟彰眼底小小的异色就消散了。
司马渠是姓司马不假,但他身上的血脉因缘跟晋武帝司马檐、晋武一朝阴世汉家龙庭的东宫太子司马慎等皇室子嗣却很是浅薄。
可见,这位司马渠或许也是复姓司马,他仍旧不是晋皇族司马氏的血脉。他跟晋司马氏一朝的关联,大抵也就是嫡支与旁支、远支、细枝等因缘很是相类了。
“客气。”郁垒、神荼两位简单点头作礼,“两位大贤既也在这,不妨先坐一坐?”
司马渠和宋籍便就在孟彰对面坐了下来。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看向孟彰,孟彰领会了两位门神的意思,开口接过了跟史家、小说家两位炎黄人族族群先贤的交流。
“两位贤者此番来这金銮殿里,可是也来旁观这一场朝争的?”
第323章
“倒不是。”
往侧旁的宋籍看去一眼,见他没有想要说话,司马渠便接住了话题。
就知道宋籍这家伙不顶用,居然临到了了缩头?
司马渠落到宋籍身上的目光一时写满了无言,然而宋籍却不觉得自己这是怯场了,他毫不客气地斜飞了司马渠一眼。
这是先给你机会让你先处理你的事情你懂不懂?
司马渠更是不知道该给宋籍些什么反应。
孟彰、郁垒、神荼三个将这两位人族先贤的眉眼来去看在眼里,只不道破罢了。
“我们是来见你的,阿彰。”司马渠也不拖拉,直接将来意明白说道出来。
这话没将孟彰怎样,反倒是将宋籍给吓了一小跳。
他不住地拿眼瞪着司马渠。
你这就开始了?居然还这样的直接,都不做些什么粉饰的吗?
司马渠连一点眼风都懒得分给宋籍,只看定了孟彰。
“来见我的?”孟彰心中有些恍然的同时,也着实很有些许不解,“来见我做什么?”
“是两位贤者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我的吗?”孟彰问。
司马渠摇头,拦住了孟彰心头更多浮现的猜测。
“并不是什么吩咐,”司马渠道,“我就是想要问一问你,你可有意愿加入我史家一脉?”
“加入……史家一脉?”体会到了司马渠这直接的行事作风,孟彰也放弃了不少拉扯的来回,直接问。
“对,”司马渠先是一点头,然后又跟孟彰道,“你在洛阳这太学童子学里进学也有一段时间了,对于我炎黄人族族群中的诸子百家文化流派,你该也是都有所了才对……”
说到这里,司马渠往郁垒、神荼两位门神看过一眼,问孟彰和两位门神:“人族族群诸子百家文化流派这些情况,可需要我再仔细说一说?”
孟彰跟着将目光投向两位门神。
郁垒、神荼两位门神回了孟彰一眼,示意他拿主意。
炎黄人族族群文化流派的诸子百家也是天地间赫赫有名的存在,祂们这些阴神怎么可能没有了解过?
何况,炎黄人族族群的这些诸子百家方才还不断地往孟彰这里送东西呢。
若真是两位门神事先不曾有过任何了解,祂们能容许这些馈赠或是奖励靠近正在为了突破入定修行的孟彰?
孟彰又看过两位门神一眼,心中了然,当下便笑道:“这就很不必了。倘若我真要在这里让先生您给我再详细解说一回……”
“学府里的各位先生听说了,怕是得给我布置下更多更多的课业呢。”
司马渠也顺势点头:“那行,那我就不絮叨了。就,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孟彰沉吟一阵,抬起目光来对上司马渠的视线,“抱歉,司马先生,我怕是……”
司马渠笑了一下,刚要说话,就看到了侧旁宋籍一脸有话要说的模样。
他懒得理会宋籍,将他的话头拦下,只问孟彰道:“为什么呢?你都不先听听我们史家一脉对你的看重吗?”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两位端坐着的炎黄人族族群百家先贤,孟彰愣就是想到了记忆中高考成绩出来以后来招揽看中学生的各家大学招生老师。
他掩下心头刚刚升腾而起、不太合符时宜的笑意,摇头道:“两位先生如今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已经明白两位先生对我的看重了,并不需要其他别的什么来做佐证。”
“那……”司马渠道。
孟彰就道:“史家为我炎黄人族族群著史,乃为我炎黄人族族群诸子百家文化流派之一,史家中的各位都是族群中的饱学先辈、贤德学士,非是寻常人可比。而我……”
“我还在太学童子学学舍里读书,是正在精进学业、努力读书学习的时候,又怎么敢奢想一步登天,直接越过基础的学习,进入史家去跟随各位先生学习著史呢?”
不是孟彰说,这种进度实在太过跳跃了,很不符合孟彰对自己学业的定位。
司马渠眨了眨眼睛,对孟彰说道:“进入我史家,也不是就必须得直接开始跟着我们学著史,你可以继续在洛阳童子学这里学习。待到你完成了这边的学业,你自己觉得合适了,再开始接触著史的事情,也是可以的。”
“我们史家不会贸然插手你的学习和修行,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司马渠做出了保证。
宋籍肉眼可见地显出了几分紧张。
他目光连连瞥向孟彰的面上,观察着他的反应,就怕他真的点头应下了。
然而,孟彰沉吟片刻,到底是摇头了:“彰多谢先生厚爱。”
他向着司马渠抬手弯身作礼拜谢。
即便司马渠心里也早有准备,此刻看见孟彰的反应,也是掩不住地惋惜。
“可以说一说原因吗?”他问。
孟彰认真地想了片刻,才道:“史家为我炎黄人族族群著史,在我炎黄人族族群中的份量太过磅礴厚重。我一个小儿,若是愿意接过各位前辈大贤的重责,也为我炎黄人族族群著史理史也就罢了,可若然只是要借史家做晋身之所、图谋史家的威名与功绩用作自己的护身符牌……”
他自己摇了摇头:“不管旁人怎么说,我觉得不行。”
孟彰说的,就是他自己所考量的。
或许眼下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史家先贤直说了,不必他同其他史家学派的人一样守着史家那些或明或暗的规矩,也不必他特别为史家做些什么,给予他的可谓是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再是干净不过的隐蔽,但孟彰却不能坦然领受。
他自己接下来要做的那些事情会在炎黄人族族群中掀起什么样的风浪,中间又要经历怎么样的波折,最终又会弄成怎么样的结果,史家的这些先贤们或许不会有太大的概念,可孟彰自己多少心中有点了解。
在那样的风浪、波折和结果面前,不是史家先贤发话就能够全部拦截下来的。
莫说只是一个史家,就是整个炎黄人族族群所有先贤异口同声地统一言辞支持他,可能也未必会如他们所愿。
盖因权威或许可以压下质疑和怨愤,但绝对不能消减它们。
经历过那个信息大爆炸时代的孟彰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
道理怎么了?规矩怎么了?祖宗怎么了?真要触碰到别人的利益,无视道理、践踏规矩、出卖祖宗的事情哪一样做不出来?
“既是史家,那你们更该守着史家的规矩,尽全力客观、公正地铭记族群历史才是。”
司马渠想过孟彰会拒绝他们史家,但在他的料想中,却不是这样的拒绝方式。
他不由得更仔细地打量孟彰少顷,犹豫地问:“就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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