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掀起眼皮,打断了对方让他腻烦的话语:“既然知道失礼就应该退下,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说着孩子还小不懂事,看来做父亲的好像也不懂事。”
当雌子的听到父亲被骂,上前一步挡在他面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路德阁下,请您不要责怪我雌父,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冲撞了您,我在这里向您道歉,您有什么火什么气,就朝我来吧!”
明明是自己没有眼力见凑上来打搅了他的兴致,现在发呢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中含泪要掉不掉。
陆泽的审美并没有问题,不可否认,面前的雌虫却是有自傲的资本,论美貌他能压过许多雌虫,论心计的话,小小年纪能找到自己的优势并且恰当利用,也算不错,不能算是一个蠢材。他哭的好看,言行举止纯真中带着轻佻,如果今天他想要钓的鱼不是陆泽,他成功的机率还是很大的。
“耍心眼在我这里没有用,”陆泽放下叉子,用手帕净了净手,重新揽住了莱茵的腰朝沙发上一靠,他掌握的姿态已经表明了一切:“你在我这里没有机会。”
拥有了珍珠的人自然不会去看脚边的鹅卵石,即使鹅卵石也是圆的。
雌虫父子被怼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的小心思堂而皇之地点出来,再无颜面在宴会中待下去,扭头灰溜溜地走了。
陆泽偏头垂眸,冰冷的镜片后映出一双暗沉的眼,像是化不开的墨,缓缓撩起莱茵垂落耳边的发丝:“觉得我会娶他?”
手下的腰肢微微紧绷,陆泽看见莱茵抿紧了唇,他没有说话,只是贴上了陆泽的手心。
掌心的温软乖顺,陆泽眼中情绪不明,指腹缓缓揉过莱茵的眼尾,直到那处染上夜晚时分浮现的红,陆泽嗓音低沉道:“我不会娶他。”
那只雌虫的小心思太多,有着自以为是的愚蠢。
“我不喜欢有小心思的雌虫,也不喜欢猜谁的心思。”
陆泽抬起莱茵的下巴,将浅淡的唇畔揉出一抹艳色:“莱茵,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
“又为什么要我离开宴会?”
莱茵纤长的眼睫剧烈颤抖一瞬,像是被魔鬼诱惑一般,他陡然张开唇畔脱口而出:“我害怕他们抢走您。”
深藏在心底的话语终于说出口,莱茵却没有半点放松的神情,他浑身僵直,被陆泽挑起下巴仰着头,宛如等待着命运审判的犯人。嫉妒是雌虫最不该犯的大罪,独占的迷恋只会导致雄虫的厌烦和抛弃。
听着那些不怀好意的雌虫向陆泽卖乖讨巧,生平头一遭,莱茵生出了想要独占谁的欲|望。
一旦雌虫对他的雄主生出了这种感情他就有了致命的弱点。
莱茵殿下您的眼睛看不见,实在是太可惜了,您生的漂亮,但是比您漂亮的雌虫有很多,您没有正常的身体,如何服侍雄主让他们高兴?
您说您的雄主对您很好,您很高兴,但是路德阁下也和您一样高兴吗?
你有将他服侍得满意吗?
现在虽然浓情蜜意,但是难保以后会如何,不如早些做打算找几个贴心的雌侍服侍……
弗伦萨的话语在耳畔一遍遍响起,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莱茵他是个瞎子,真的会有雄虫喜欢一个瞎子吗?莱茵想到那些汗湿缠绵的夜晚,他常常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沙哑的哭声中昏睡,就连事后清理甚至都是雄虫帮他做的。
身为S级雌虫,即使没有强悍的身体,他的精神力也该足够强韧,可他却连最基本的服侍雄虫都做不好。
婚后第一天,他没有为雄虫准备早饭,膝盖上跌倒导致的伤口是雄虫亲自上药,每天黄昏时即使雄虫工作疲惫仍旧带他去花园散步。
雄虫会不会感到他是个累赘?他会不会疲惫,会不会很快就抛弃他?
缠绕在心脏上的毒蛇张开了大口狠狠咬下,往忐忑不安的心脏重注射名为痛苦的毒液,莱茵死死闭上眼睛,指尖深深嵌入手心,他等待着陆泽的审判。
“怕他们…抢走我?”
陆泽微微挑眉,他有点不敢相信莱茵因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原因如此难受。垂眸,陆泽发现莱茵再一次把拳头攥得死紧。
陆泽将手帕对折裹上了莱茵的手心:“又掐出血了。”
他见过因为吃醋暴打对象的情侣,倒是没见过因为吃醋拼命伤害自己的傻瓜。
想到虫族世界畸形的价值观,在结合怀中雌虫堪称悲惨的成长经历,陆泽微微叹了口气:“莱茵,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受伤。”
裹着手帕的手指猛地一颤,莱茵睁大了眼眸,无神茫然的双眼让他显得格外的无措,即使隔着手帕,他仍旧感受到了自己掐出血的手心上落下的吻。
陆泽揉捏着莱茵的嘴唇,缓缓俯身:“别怕,我不会娶他。”
他对莱茵很满意。
“他们抢不走我,也抢不走你的位置。”
侧过身挡住了明里暗里投来的打量的目光,陆泽揽着莱茵将他压在了沙发背上,一个清浅如羽毛的吻落在莱茵的眼尾:“会吃醋是好事,这是你的奖励。”
第060章 我疼……
果然不出陆泽所料, 麦克考答应了他的条件,生日晚宴的第二天早上他就收到了一份特殊的邀请, 地点就在帝国第一医院研究所。
陆泽抬头,朝着正在思忖着今天中午午饭的莱茵走去,低沉的嗓音中暗含着些许即将发生什么事的期待:“莱茵,抱歉,你今天的计划要被打乱了,午饭怕是不能在家里吃了。”
陆泽说着, 转身拿起了衣架上的领带和外套,衣服摩擦的细簌声让莱茵意识到陆泽准备外出,他有些无措地抿紧唇。
从昨天晚上宴会结束后,他就发现雄虫不太一样,他似乎在等待着谁的回信。
现在莱茵的猜想被成功验证, 雄虫确实在等待谁的消息, 而现在雄虫似乎已经等到了。
莱茵抿紧的唇畔缓缓张开, 他“望着”站在穿衣镜前的陆泽:“雄主, 您要出去吗?”
陆泽调整着领带的长度,低低回了声:“对。”
“您要出去啊……
雌虫的声音中明显藏着些什么, 陆泽松开摆弄领带的手指,对着镜面的视线落在身后的莱茵身上,身影交错, 被挡住了大半身形的他显得越发的清瘦。
不用费太多力气,单单是看莱茵现在的表情, 他就能想象出雌虫此刻心中在想什么。
陆泽缓缓开了口, 他的声音平淡似往常:“怎么, 不想我出去?”
雄虫的话语听不出喜怒,却让莱茵骤然揪紧了手指, 雌虫并没有任何权利阻拦雄虫。现在的他应该立刻否认,然而,他却死死抿紧了唇。
他想到昨晚宴会时雄虫落在他眉心的亲吻和他压在他耳边低声轻诉的话语。
会吃醋是好事,他得到了奖励。
被判定为雌虫大罪的嫉妒在雄虫的口中变成了奖励。
感受到莱茵沉默中的挣扎,陆泽穿上了外套,望着镜子中的雌虫冰冷镜片后的眼眸中闪过些许情绪,似笑非笑地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想说什么就说,没谁会吃了你。”
陆泽的话低沉轻柔,仿佛绵绵细语,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难以觉察的鼓励。
莱茵抿紧的唇畔终于张开,带着难以言说的希翼,小心翼翼地试探地伸出了触角:“我能问您什么时候回来吗?”
闻言,陆泽嘴角若有若无的弧度加深,宛若有几分出自真心,他轻轻撩起莱茵的长发低头嗅了嗅:“还有什么想说的?”
像是被陆泽纵容般的姿态鼓舞,莱茵再度出声:“您能告诉我您要去哪里吗?”
要去哪里?要见谁?一直等着谁的消息?
陆泽无声地笑了,他很满意现在莱茵脸上的表情,那是他亲手在这名名为莱茵的雌虫身上落下的烙印,冷冰冰的精致木偶渐渐生出了血肉,开始知道说话了。
陆泽缓缓摸过莱茵的长发,仿佛带着魔力的手指划过莱茵的脸颊落在他的脖颈上,纤细的弧度仿佛一用力就会折断,指尖下的血管跳动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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