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茵默默在心中计算着军部医生的工资有多少,扶着楼梯缓缓朝书房走去。
二楼书房内,书桌后方陆泽紧紧盯着光脑上滚动的数据,冰冷镜片后的眼下有着明显青黑,很显然,莱茵觉得陆泽很累的想法并非空穴来风。
自从那日花园散步过后,陆泽这几天找遍了星网上官方、非官方的医学渠道,可结果是没有一所研究所有支撑治疗莱茵眼睛的能力,除了帝国第一军校医学院院长亲属的研究院。
陆泽朝帝国第一军校的医学部投递了许多封相关简历,同时给医学院院长的官方邮件号发了多封短讯,然而他投递给那位神龙不见尾的医学院院长的简历和短讯全都石沉大海,这个事实让上辈子被医学院大牛哄抢甚至几年就成为大牛的他感到巨大的落差。
巧妇难饮无米之炊,就算是号称能和阎王爷抢命的陆泽没有足够的设备也是左支右绌。他知道若想治疗莱茵的眼睛,单靠着帝国第一军校向学生免费开放的实验室是绝对不够的,他需要最为顶尖的实验器材和设备,同时需要最新的数据。
其实并非其他研究所不行,只不过是因为帝国第一军校的研究院资源充沛,而这可以给陆泽提供较大的试错空间,活体实验,就算是经验丰富的老教授也不敢随意操刀。
陆泽完全可以直接对莱茵进行实验,这里并非人类世界,许多法律保障的也都是雄虫的利益,况且莱茵已经是他的雌虫,雄主对于自己的雌虫有绝对的处置权。如果陆泽是为了帮莱茵治疗眼睛导致他致残,那么帝国也会考虑到这一层善意的出发点并不会对他有过多苛责,况且莱茵的眼睛本就看不见,恢复几率渺茫和没有恢复概率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
在莱茵身上进行实验,若是成功,莱茵能够得见天日,若是不成,陆泽也不会有太大损失。帝国并非一夫一妻制,雄虫可以拥有许多雌虫,比莱茵更加漂亮的也并非没有。
明明是一笔几乎没有风险的划算买卖,可是陆泽却久久没有做出决定。
敲门声响起,非常有节奏地三声,陆泽抬起头,摘下鼻梁上的眼睛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声音带着许久未曾开口的疲惫:“进。”
莱茵缓缓走进门,他的步伐比起常人慢些,但是却很稳,这些天他已经熟悉了别墅里头大大小小的房间,尤其是陆泽的书房和他们的主卧,莱茵的背脊甚至还感受过这两处地方中许多家具冰凉的温度。
“怎么了?”
“雄主,我有东西想要给您。”
陆泽抬眼,看见手边递来的两张星卡神情微顿:“这是什么?”
无论是在人类世界还是虫族社会,这倒是第一次有人给陆泽钱,以往向来都是别人求着他施舍。
莱茵抿唇,像是有些害羞,但是话语坚定:“这是星卡,里面有我这些年攒下来的一些钱,这一张是我出嫁前陛下给的添妆,我想把这些钱给您。”
陆泽当然知道莱茵手里的是星卡,他问的是莱茵突然怎么做的原因:“为什么突然把卡给我,这钱你留着自己傍身不好吗?”
帝国有太多雄虫娶了雌虫后将他的财产挥霍一光,没了钱的雌虫下场只会更加可悲。陆泽并不觉得虫帝或是内务官托利奇没有告诫过莱茵雄虫都是什么秉性,从他们偷偷为莱茵添妆这一行为就看得出来。
陆泽夹着那张薄薄的工资卡,偏头:“你不怕我把你的钱挥霍一空,然后不要你了?”
像是被陆泽的话吓到,莱茵的脸色微微白了些,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不会,您不是那样的雄虫,您很好,非常好,这些钱给您了就任凭您支配,我会努力赚钱,请您不要……”
莱茵微微顿了顿,随后像是忍受着巨大痛苦一般低声道:“请您不要抛弃我。”
陆泽摆弄工资卡的手指停住了,他静静地莱茵,只觉得面前的雌虫格外的愚蠢,仅仅不到十天就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托付给另一个人。
无论是人,还是雌虫,为什么无论在哪里都会有这样盲目天真的家伙?
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盲目的真诚存在,而雌虫又是为什么觉得他很好,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错觉?
不知为何,口中那些讥讽或是难听的话语在这只眼眸低垂的雌虫面前失了效,陆泽静静地看了莱茵许久,长臂一伸拉住了莱茵垂在身侧的手。
猝不及防,莱茵跌坐在陆泽的怀中,他茫然的眼眸因为陆泽突然的动作微微睁开,看起来像是一只乖巧的长耳兔,陆泽揉了揉莱茵的长发,声音低沉:“这么大方一下子把钱都给我了,也我不问我在忙什么吗?”
莱茵摇了摇头,低声道:“雌虫没有权利过问雄主的事情。”
陆泽指尖微微顿住,抬眸,声音淡淡却带着无尽的信服力:“在我这里没有这个规矩。”
言下之意是,如果莱茵问,陆泽就会说。
莱茵紧抿的唇微微勾起,衬得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庞越发惹眼:“莱茵并不想雄主烦心,若是雄主想说,莱茵就问。”
这是把主动权又抛回来了,陆泽微微挑眉,他瞥了眼低眉顺眼的莱茵,指尖轻轻划过莱茵的眼睫,微微沉思了一会儿,低声道:“现在确实还不是说的时候,等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莱茵眼睛的问题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没有了解全部情况,陆泽不敢做出任何保证。他要给莱茵治眼睛,是因为雌虫想要看见世界,而他喜欢看雌虫笑。
陆泽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若是因为这事让莱茵伤怀,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他知道。
想到莱茵的眼睛,不可避免地陆泽想到这些天石沉大海的信件,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这一动作当理所当然地被陆泽怀中的莱茵察觉到了,他仰着头贴近了些,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雄主,您很累吗?”
陆泽闭着的眼眸微微掀起,看到面露忧色的莱茵,口中本来否认的话语不知为何顿住了,他沉吟片刻低低嗯了一声:“确实有点累。”
能听见陆泽喊累,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要知道他可是出了名的工作狂,每次泡实验室都是十天半个月,在医院任职时,那些疑难杂症常常是以上手术台就将近二十个小时,许多医生都撑不住,唯独他从始至终不动如山。
闻言莱茵抿紧了唇,指尖缓缓探向陆泽的脸,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雄主,我曾经学过一些按|摩,能舒缓疲惫,如果您愿意,请让莱茵试一试。”
虽然雌虫是雄虫的附属品,雄虫能随意对待雌虫,但是这都是在于雌虫对雄虫无法构成实质性的伤害,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以及信息素的辅助下,让雌虫靠近自己对于雄虫而言并不是一件聪明的事。
陆泽记得大约半年前,曾有雄虫被心怀报复假意靠近的雌虫割了喉咙,当时这事情还闹出了大新闻。
可知道归知道,陆泽抬手去桌面上拿眼镜的手缓缓收回,他靠坐在椅背上放松了身形:“你来试试。”
冰凉的指尖揉搓后轻轻搭上了陆泽的太阳穴,极其重要的穴道被触碰,陆泽的下颚下意识紧绷,随后被迫放松。从手法上来看,雌虫并没有撒谎,他确实学过按|摩。不过这明显是服侍人的活,雌虫是出于什么原因去学的呢?
莱茵向来冰凉的指尖因为按压发热发红,他仍旧专心致志地循着记忆中的方法尽可能地做到最好,他能感受到手下肌肉的状态逐渐放松了,这个结果让他勾起了唇,动作也越发卖力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按|摩的雌虫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和力道,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疲惫。
“好了。”
陆泽抬手握住了莱茵的手,他轻轻揉捏着,划过雌虫指节上那层并不算薄的茧子,很显然雌虫的生活并非想象中的养尊处优,能上战场的军雌怎么可能不经过严酷的训练。
“什么时候学的按|摩?军部里头还教这种东西吗?”
陆泽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感到好奇,如果军部里头还教这种东西,那培养出来的可真是“十项全能”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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