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泽心里明白这件婚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他淡然一笑,恭敬行礼:“陛下谬赞,愧不敢当。”
虫帝的视线落在进殿之后一直沉默的莱茵身上,对方低着头一言不发,仿佛正在被讨论的并非他的婚事,虫帝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莱茵,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被点名的雌虫仿佛神游天外,沉默不言。
虫帝眉头紧锁,莱茵的存在感一直很低,先前他未曾注意,现在特地打量才发觉莱茵的衣物不符合宴会的规范,他身上的穿着虽然不至于失礼但是对于一场盛大的宴会实在是不合要求。
想到先前数次不了了之的订婚,在看着莱茵拒不配合的态度,虫帝的言语中带上了斥责:“莱茵,你怎么未穿礼服?如此失礼怎么维持一个皇室的颜面?!”
被斥责的雌虫依旧是保持沉默,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陆泽却注意到了莱茵那攥紧的指尖下深深的月牙印记,他伸手牵住了莱茵的手指,感受着对方的颤抖,低声道:“再掐就要流血了。”
借着衣袖的遮掩,陆泽摩挲着莱茵的手指,他的动作轻缓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脆弱瓷器,揉捏冰凉指尖的动作分明好似不待任何情|色却无端由得让人感到脸热。
莱茵将头低的更深了,藏在发丝众多耳朵发烫,然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神色淡然,姿态矜贵:“陛下,莱茵殿下并没没有盛装出席,是我不小心用果酒弄脏了他的礼服,时间匆忙,这才失了礼数,望陛下不要责怪莱茵殿下。”
陆泽没有提及花园中的信息素泄露,也没有提及他在那间自己住了半年小屋的白色床单对莱茵做的事情,而是用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将一切遮掩,莱茵正在被陆泽追逐的指尖忽然一颤,随后不再逃离,像是默认了陆泽的揉捏。
虫帝看着出声维护莱茵的陆泽神色淡淡:“是吗?”
陆泽脸不红气不喘,那架势任谁都看不出他在撒谎:“当然。”
虫帝的神情缓和了不少:“衣服脏了自然该换,只不过这是侍从的事情,怎么能麻烦阁下,莱茵还是失礼了。”
陆泽:“陛下,一件衣服而已并算不上什么劳烦,换衣本该是侍从的职责,只可惜莱茵殿下身边当时并无侍从,因此我才斗胆帮助。”
虫帝皱眉:“并无侍从?”
一个殿下就算是不受宠出行也必然会有侍从相随,有些贵族雌虫出门屁|股后面甚至都会跟着十数位侍从,莱茵他双眼有疾身边的侍从按道理应该是寸步不离,可现在竟然陆泽竟然说莱茵身边没有侍从!
虫帝皱眉,他身边的托利奇立刻上前:“去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竟敢如此苛待皇族!”
托利奇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七八个侍从打扮的雌虫被带到殿内。
虫帝的视线扫过阵阵发抖的侍从,身居高位者的威压倾泻而出:“你们都是莱茵的侍从?”
莫名其妙抓来的侍从讷讷应是。
虫帝:“今日加纳婚宴服侍莱茵的是谁?”
缩成一团的侍从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推诿,托利奇内务官见状在虫帝身旁低声耳语。
虫帝手中的权杖猛地抬起又落下:“放肆!身为奴仆竟敢尊卑不分,明知自己主子行动不便竟然还敢擅自离职、攀附高枝!拖下去仗责两百丢出去!”
闻言,侍从们面如土色,痛哭流涕地喊着陛下恕罪,而后被熟练塞了口角呜咽地拖了下去。
虫帝看着从头到尾沉默的莱茵,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拉下面子来表示愧疚。
绝望的侍从在他眼前被一一拖过,看了所有的陆泽神色淡淡:“陛下,今日加纳晚宴盛大隆重,莱茵殿下应该是有些累了,您主持宴会更是辛劳,如此晚了还前来打扰实在是失礼,请您恕罪。”
听到陆泽提起晚宴,虫帝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似喜似忧,想到晚宴上二次分化闹出大乱子的雄虫,他顿感疲惫,挥了挥手:“托利奇你去送送路德和莱茵。”
陆泽:“今夜的月色很美,花香很甜,我愿同莱茵殿下再多多相处,希望陛下应允。”
虫帝看了眼陆泽,对方的表现足够让他满意,小年轻之间确实需要时间多多相处,于是就随他们去了。
陆泽表达了对虫帝的谢意,随后朝身侧的雌虫发出邀请:“莱茵殿下,我是否有幸能和您一同再多走一道呢?”
一直暗中揉捏玩弄的手轻松自然地放在了明面上,仿佛刚刚抚摸自己手指的不是他,莱茵抿紧唇最终伸手握住了陆泽的手。他没得选择,从来都没有。
手心传来的温度驱散寒意,莱茵感受着陆泽自从在他身侧后一直缓慢的脚步,垂下眼眸。不过,这次运气似乎比往常好了些。
陆泽牵着莱茵,内务官托利奇在他们身后,在侍从的指引下他们达到了莱茵的处所。
看到萧瑟庭院的那一刻,一路上碍着陆泽在场一直忍着没发作的托利奇终于忍不住了:“这群欺上瞒下的狗奴才!竟敢,竟敢如此对待莱茵殿下!!殿下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向陛下禀明此事,到时候狠狠惩治这群刁奴,再给您配几个贴心可靠的来。”
比起气氛的托利奇,莱茵的反应简直不像当事虫,他没说话,陆泽瞥了眼他,随后礼貌发问:“能邀请我去里面坐一坐吗?”
了解病人的生活环境对于医生而言是重要的。
陆泽虽然是询问,可是同时迈出的脚步却像是在告诉莱茵,今天这房间他是一定会进去的,莱茵默然。
房间里很暗,几乎算得上伸手不见五指,陆泽听到身侧的雌虫朝他说了声稍等后就熟练地走进黑暗,摸索地打开了桌子上的小灯。
可能是因为自家的主子是个瞎子,所以莱茵的房间里头的灯很少,唯一用的也就是这盏书桌上的小灯,小灯在黑蒙蒙的房间中晕开一团微弱的暖光,为雌虫格外苍白的面容添上了些许虚假的暖色。
跟随而来的侍从在焦灼的气氛中紧张不安地去寻找房间灯光的开关,去发现那灯早已经因为年久失修坏掉了,最后还是启用了应急灯才让陆泽他们不至于在黑暗中对话。
有了光亮,一行人终于看清楚了莱茵的房间,皇宫内的房间都不会小,莱茵的房间是陆泽这半年住的处所的两倍多,只可惜里头的环境却让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高大而宽敞的房间只有一处狭长的窗户,向外突出,与黑栎木地板之间相隔很远,以至于在房间里的人几乎无法触及窗户。这样的窗户只有在大太阳的晴天才能勉强接收到一方无甚温度的阳光,整个房间的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潮湿。
房间很大也就越发显得房间内的装饰简陋,一只衣橱,两把扶手椅,两只壁橱,一只书架和一张书桌,这些就是全部。至于想象中符合皇室身份的名贵物件是一个没有。
陆泽看着身侧安静沉默的雌虫,心里已经大致猜到缘由。软包子好捏,就莱茵这种无所谓的淡然劲,加上他不受宠的身份,要是没有出现刁奴欺主的事情才是奇怪。
房间内,托利奇内务官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连连向陆泽道歉,表示自己一定会将莱茵遭受苛刻对待的事情禀报给虫帝,并且会好好整治他们,还会弥补莱茵。
陆泽笑了笑,不知可否。皇室对莱茵感到愧疚有所补偿这件事情他是喜闻乐见的,毕竟那会算入他们结婚后的财产中,谁都不会嫌自己的钱多,而且当医生做研究是一件烧钱的事情。
看着陆泽并未有发怒的迹象,托利奇松了口气,补上几句好话等待着就拐着弯提醒他离开,毕竟莱茵的身份还是未婚雌虫,一位雄虫在未婚雌虫的住所就待并不是一件非常雅观的事情。
陆泽听出了托利奇话语中的意思,他送莱茵回来本来就是想要看一看他的住所,并且“善意”地提醒皇室莱茵这些年遭受的不公对待,毕竟是自己马上要娶回去的雌君,放任自己的东西被其他人随意对待并不符合陆泽的性格。
陆泽轻轻牵起莱茵的手,像是中世纪中的贵族骑士在对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轻诉着离别:“那么,莱茵殿下,请允许我祝您晚安,希望您今天的夜晚感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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