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他的身下对着他露出那样的眼神,而他就像是一个眼盲心瞎的木头用尽浑身的力气施暴,他在迁怒,因为自己的无能,更因为法兰克的冷静,法兰克的强大,因为法兰克对他毫无限度的包容,他利用了法兰克的心软,利用了法兰克的在乎。
说到底,爱和恨只不过是两种不同处理的态度。喜爱、羡慕、嫉妒和恨本就差别不大,不同的不过是情感的层级。强烈的情感冲击着大脑产生行动,因人而异,各位不同,但最初刺|激神经的存在从未变化。
法兰克的强大和包容是谢桑的梦寐以求,是他的理想型。他们像是一块磁铁的两极,本该互相吸引、心心相惜,可这磁铁摔成了两半,自中间断成了两截生出新的两极,反而互相排斥。
记忆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扭曲,因为人有情感,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忘却自己想要忘却的,最后得到的记忆早已经和本真的现实相去甚远,面目全非。
法兰克的强大和包容是谢桑的梦寐以求,是他的理想型。他们像是一块磁铁的两极,本该互相吸引、心心相惜,可这磁铁摔成了两半,自中间断成了两截生出新的两极,反而互相排斥。
记忆总是会不知不觉地扭曲,因为人有情感,记住自己想要记住的,忘却自己想要忘却的,最后得到的记忆早已经和本真的现实相去甚远,面目全非。
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发现他喜欢法兰克?那种一出现就占据你所有目光的感觉,他当初为什么会理解为厌恶?
明明是最吸引他的类型,冷静沉稳、处事不惊,仿佛任何事情都无法惊动,只他要在就有底气就不会怕。天塌下来高个顶着,安心,不用再担心任何事,只要法兰克在。
到底是为什么?
额间冷汗涔涔,猛地睁大的双眼血色蛛丝覆盖瞳白,漆黑的瞳孔快速放大后紧缩,躺在沙发上的身影一个颤抖摔在地上,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毛毯能够消音,但是仍旧产生了细微的声响。
一门之隔外,法兰克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扭头朝谢桑卧室的房门看去。
“上将……?”
看到法兰克又开始望着谢桑的房门发呆,仿佛化身望夫石,管家欲言又止地上前。这几天别墅里的气氛沉重的像是五六月的梅雨季,不知道自家两位主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自从上一次回来,一个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头,一日三餐都是送进房间的,另一个每天就跟石头一样每天起码有一个小时盯着门一动不动,跟魔怔了一样。
管家心里苦,他真心想说门又没上锁,一扭一开不就进去了,在这里僵持着多难受,但是这种话心里说说就好,明面上管家就是借一百个胆子也不敢,他小心试探开口:“上将,这个点谢桑阁下应该睡了,要不您进去看看?”
没听见回答,管家闭上嘴,看着法兰克还在望着门板不知道想什么,他心中止不住叹气。然而接下来法兰克的举动让他眼中燃起了希望,他看见法兰克走向了谢桑的房门。
法兰克缓缓上前,最后在门口停下,他伸手握住了门把手,在管家期盼的眼神中,他没有任何动作了。
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因为长就的肌肤接触染上体温,法兰克收回了手,他扭头离开,跟在他身后的管家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长叹了口气跟着走了。
房内,谢桑站在距离房门一步之遥的地方,他缓缓顿下身双腿收紧弯曲,他曲起双臂抱紧了自己。
脑子很乱,很多东西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
他和法兰克说了给他些时间让他想一想后就躲进了房间里,这三天卧室像是变成了一个蜗牛壳,他想了很多,从和法兰克的初见到现在,搜刮大脑中的每一寸记忆。
法兰克不经过他的同意强行闯入了他的生活,不顾他的拒绝,对他的辱骂和伤害毫不惧怕,义无反顾地走向了他。
不甘心、懊悔纠缠成一团乱麻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偏偏遇见了法兰克,他人生中最狼狈的一面全都在法兰克眼前暴露无遗。自私、懦弱、自卑、残忍、癫狂……除去了光鲜亮丽的皮剩下的全是劣迹斑斑。
幸存者的罪恶感,每一分快乐都让他的不安加深一分。
要是早一点遇见法兰克该有多好,那时候的他虽然敏感多疑,却不管不顾像个疯子,但是那时候的他不像是现在这样脆弱,他是骄傲的,即使害怕恐惧,即使难过也不会在人前表露分毫。
谢桑指尖微颤拉开抽屉翻找香烟,他连看都没看将烟盒里头的香烟全部倒出来,胡乱抓起一把就塞进嘴里生嚼,下一秒他愣住了。
甜的。
不是烟丝的苦涩,是那种清凉的甜味,像薄荷一样的味道,在唇齿间无声蔓延,很甜很凉,像是一阵清凉的风顺着咽喉径直落入他的肺腑,将他满肚子的阴霾和燥郁全都驱散了。
谢桑捏着手中的“香烟”,他低着头,像是猜到了什么坐在地板上许久没动,待到唇齿之间的冰凉清甜几乎消弭,他才像忽然回神般伸手打开了台灯。
香烟盒子里头装的根本不是麻痹神经的尼古丁,而是一根又一根以假乱真的薄荷糖,这种糖果最适合戒烟的人用,耐不住了就嚼几根。
别墅里的仆从不经他同意不敢进入他的卧室,他们更不敢擅自做主将他的物品随意替换,只可能是法兰克。
谢桑抬眸看向不远处的床,凌乱的被子堆砌在床上,恍惚之间他仿佛看见那扇紧闭的门悄悄打开,无声无息中一个高大的身影迈进,他缓步来至床前,小心翼翼地为床上不安浅眠的身影掖好被角。他的目光无声扫过一地烟蒂,最后又用一包清凉的戒烟糖将抽屉里的烟丝悄悄替换。
谢桑闭上眼,他将剩余的戒烟糖全部塞进了口中,他后悔了。
咔哒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长廊里守夜的侍从猛地惊醒,他下意识地朝四周望了望,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揉了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气,不一会儿他的头又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坠。
……
法兰克收到瑞纳金帝国送来的加纳晚宴邀请的时候形成已经有些紧了,一年一度的加纳晚宴一向盛大,他作为盟友国也会例行出行,只不过这一次不同往日。全短时间疯传的谣言说是瑞纳金帝国的安德烈殿下不幸蒙难,可就在半月前他神奇地平安回归甚至带回来了一只雄虫,这下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想到邀请函上特地注明的细节和再三邀请,法兰克明白此次宴会绝非明面上那样简单,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去一趟。可眼下这个关头,他和谢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你这几天愁眉不展的原因是因为这?”
伊莱尔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表,抬头又问了一遍:“法兰克,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把我叫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
伊莱尔震惊,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以为法兰克是在为如何推拒邀请发愁,没想到他压根没想着拒绝,还有心情担心他那闹别扭的小作精男朋友。
要知道此次加纳晚宴一看就不是去玩的。安德烈一出事遇害的谣言瞬间发酵三日之内甚嚣尘上,不到半月瑞纳金帝国的使臣团不仅大换血,来到欧亚联邦明里暗里都是废除老旧条约的意思,怎么看都有猫腻。好不容易把一群满肚子阴谋诡计的使臣团送走,瑞纳金的皇帝有把自己雌子全须全尾地找回来了,一回来就开始召开晚宴,还快马加鞭的给欧亚送来了邀请,一看就是来求助的。
欧亚联邦哪里是瑞纳金帝国的盟友,这简直就是仆人啊,救援雄虫要他们参加,平定叛军也有他们的事,现在庆祝皇子归来除内贼也找他们,怎么着,他们看着很像好虫吗?
伊莱尔已经不想说法兰克的恋爱脑了,他劝也劝过了,束手无策,不过他不明白法兰克为什么要趟瑞纳金帝国这趟浑水,他更为不解的是瑞纳金为什么要发来这封邀请函:“他国有难不落井下石已经很好了,他们还来求助,自己内斗把我们叫过去,瑞纳金还真是不怕我们撕毁条约啊!他们就这么相信我们?”
相比于情绪激动的伊莱尔,法兰克简直是不动如山:“百年条约绝无撕毁的可能,况且盟友之间互助白字黑字清楚写在了条约上,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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