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月权当没听到,用手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后,他将碗往门口一扔,自己背对着躺在了湿润的稻草上,一只手伸进身下的谷草堆里,摸索到了一件硬物。
他将这东西拿了出来,靠在自己的胸口处,心里想道:“我才不会死呢。”
席言昨晚才带了伤药给他。
第67章 多情王爷的宠妾30
赵青玉积极参与到朝堂政治之中,作为他的王妃,席言也不能得闲。
跟立于台前的男人不同,后宅的女人们也以一种不同的方式影响着京城的未来。席言宁愿称它为后宅政治。
此时他正拈着枚造型精美的小点心,懒散地听周围女人的叽叽喳喳。
这是官场夫人们的聚会,他想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来都来了,他表情坦然,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
一位捏着手帕的夫人侧身小声对好友说了什么,用手帕掩着嘴角,不着痕迹的偷觑着人群中心唯一的男人,直到腰间被人轻轻撞了一下,她才敛下眸子,羞恼地掐了把好友的腰。
周围不时传来娇笑声,席言感受着女人们或直白或隐晦的打量目光,微微打了个哈切。
好吵,比赵青玉还吵。
小侍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耳边禀报道:“王爷下朝了,在门外的马车上等您呢。”
席言看了看天色,说道:“让王爷先回去,我这边还早着。”
小侍领命,出了门去,没一会儿又走回来,“王爷说不打紧,他就在车上看看书,再等着您一起回王府。”
旁边人听到了动静,不由取笑道:“王爷还真是一刻都舍不下王妃,每次王妃过来都要在门外守着,生怕王妃被别人拐走了,不愧是新婚燕尔,小两口还真是黏得紧。”
席言瞥向说话的人,有几分眼熟,也许是见过一两次,但还完全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玩笑的程度。
看着说完这句话后,偷偷瞥向自己的女人,席言勾了勾唇角,笑道:“他确实粘人得很。”
等到席言走出院子,已经是夕阳西下,门外停着赵青玉的马车,他撑着下巴坐在马车上,另一只手拿着书卷,视线却没有落在书上,时不时地往门内瞥上几眼。
忽然,他眉目间露出一丝痛苦之色,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带着点苦恼。
在这里等了半个上午加一个下午,除了席言叫人送出来的一点糕点,他什么也没吃。
“青玉。”听见席言喊他,赵青玉放下手,眼中露出喜意。
他将席言迎上马车,摸了摸他的手,忙问道:“冷不冷?坐了一天累了吧?那些女人也真是的,一天天的哪有那么多话说。席言,她们下次再来请你干脆拒了吧,我不想你累着。”
席言收回手,摇了摇头,“还好。你那边怎么样?”
赵青玉眉梢飞扬起来,“很顺利,我毕竟是姓赵,即使有人反对,也被赵青言堵了回去。”
“只是,”赵青玉迟疑了下,“赵青言的身体似乎出了些问题,每次上朝的时候,他都坐在帘幕之后,即使有什么诏命也都是太监来传达。”
“虽然他时常留下我讨论治国之事,但其实就连我都很少见到他,偶尔见他几次,也都待不了多久就让人送我出宫。”
“也许他的身体是真出了问题了。”席言说道。
有段时间,席言曾听闻赵青言四处在民间搜寻医师,不管是隐世神医还是乡间赤脚大夫,甚至还有制毒的药师以及蛊师,都被他诱以重利带回了宫里。
那时原主也因制蛊而小有名气,同样被宫里派来的人招揽,只不过原主过于谨慎,不想在未完全做好准备之前仓促动手,婉拒后离开了居住了半年的小镇。
这都是几年前的事了,想必那时赵青言的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如今反倒收敛了许多,不知他是好了还是认命了。
就在这时,赵青玉问他道:“明日可有空闲?”
“怎么了?”
“赵青言钦点的榜眼前日去了,作为同僚,本该去吊唁一番。”说到这里,他便住了口,表情有些难言的纠结。
新晋的榜眼不是别人,正是杜尚书的侄儿。他幼年失怙,在杜尚书的教养下长大,与这个叔叔感情深厚,同样的,也将他的女儿真的当成自己的妹妹。
榜眼身体并不康健,苦读十数年终于在赵青言面前露了点脸,前段时间的狩猎他也去了,然后就遇到了刺客。
虽然侥幸从刺客手下夺回一条命,但受了惊,回来就病倒在床,缠绵病榻数月后,在几日前终于断了最后一口气。
赵青玉之前做过些错事,导致杜尚书的女儿受了些伤害,两家人闹得很僵。就算是榜眼本人生前也多次在人前表达了对他的愤慨与不屑。
如今出了这种事,赵青玉本来不想去的,但赵青言对他日渐看重,多次提点他不能以私废公,所以明日他无论如何都该去一趟。
席言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去,却又不知如何拒绝。别人都去你不去,那你就是个异类,这与赵青玉的目的背道而驰。
“我知道了。”席言说道:“明日我代你去一趟。”
赵青玉担忧道:“我怕他们为难你。”
席言说道:“他们不敢。杜尚书死了,家里最后的男丁也没了,只剩下杜夫人一个妇人继续苦苦支撑,她不敢得罪我。”
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
席言一下马车,便被面前这清寂的场景吸引了注意。屋檐下挂着白色灯笼,有的灯笼表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灰,仿佛自杜尚书死后便未取下。
席言顺着人流到了门口,见到了正在候客的杜夫人,也跟着说了几句安慰的话。
杜夫人一身素衣,虽然已不再年轻,脸上颇为憔悴,但也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标志的美人。
听见席言的声音,她抬头冷淡地看了他一眼,认出了他的来历,但也没表现出什么,让人将他迎了进去。
这不是席言第一次来这里,不过前几次过来时他并不是以客人的身份,自然也没有认真地观察过院里的景致。
今日仔细一看,倒有几分清雅。
席言跟着下人往里走,半路忽然停下脚步,朝一旁的树下看去。
一个一身素白,发髻上插着一朵白花的女子蹲在树下,她大约二八年华,但是脸上却有着这个年纪的女子难得拥有的天真与单纯,仿佛不懂世间愁苦为何物。
她手里拿着一根草枝,好奇地拨弄着地面的蚂蚁,一次次阻住它们的去路,看着它们无序的窜来窜去,她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
见到如此场景,席言也不由勾起嘴角。
也许是他在旁边站了太久,少女察觉到异样,抬头看了过来。
当看见席言的那一刻,她猛地睁大了眼睛,而后惊喜地站了起来。
“蝴蝶,蝴蝶来了。”
她嘴里念叨着蝴蝶两个字,想要跑过来,但席言却抬起了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少女虽然神智时常混沌,但神奇的,她看懂了这个动作,顿时停在了原地,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席言放下手,再次笑了一下,而后转身进了内院。
留下少女茫然地站在原地,揪了揪自己的手指,又苦恼地咬了咬手指的指节。
这么久了,她终于再次见到了蝴蝶。她在想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蝴蝶会出现在这里。
她想了想,也许是因为她前几天迷迷糊糊间走到了哥哥的房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以及隐约的死亡的味道。
她不知是怎么了,只知道当她听到尖叫声时,再次看到的已经是恐惧地睁大着双眼,胸口插着一只金钗的男人。
她的记忆再次回到那个血色的夜晚,蝴蝶扇动着它美丽的翅翼而来,它的翅翼边缘沾染了血色,可还是美丽,美得凄艳。
母亲很快赶来,看到面前的场景之后,瘫软地坐在了地上。她笨拙的想要将母亲扶起,可是母亲太重了,不仅没有站起来,反而把她拉过去抱着她哭。
再之后她就没了记忆,转眼就到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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