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加大音量,“你特么是学神啊,你都落选了还让其他人怎么活?”他不无得意地小声补充了一句:“嘿嘿,这下那帮赌输的小子得喊我做爹了。”
季清听见他后半句话:“什么赌?”
“哎呀,也没什么。”舍友摸了摸他手里的西装料子,一脸羡慕:“就你当时没进沈氏,我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他们不信,就跟他们赌赌呗。”
“怎样,明天周六,一起去聚个餐?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准备交流下工作经验来着。当时怕你落选心情不好,就没来得及通知你。”舍友提议,“穿你刚买的西装来呗,也给哥长长脸,进沈氏的实习生可不多。”
季清原本打算回家一趟,收拾些东西。短暂的思索后,他答应了舍友的请求。
一个班的同学,不知道沈寂会不会来。
大概人都有种劣根性,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的劣根性。
虽然他短短二十年的人生里,已经看惯了其他人仰视嫉恨的眼神,也享受够了学霸光环加身的荣耀,但都没有一刻能比得上在沈寂面前被席先生邀请进入沈氏的这一瞬。
他急需其他人来一起分享自己的志得意满。
前往聚餐地点之前,季清收到沈寂发来的好友验证。
验证消息框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对方发来的一个死亡微笑。
季清心里稍许不安。
…………………………………………
这几日公司股价有些小波动。
这在生意场上实在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不过助理还是将它当作一件值得注意的大事,整理成资料报告给席言听。
有人在收购沈氏的散股。由于份额太小,对股价造成的波动微乎其微。按照席言的话说,这点股份都不够参加股东会的。
沈氏之所以叫沈氏,就因为它是沈周南一手创立,创立初期便在沈周南绝对控制下,后来虽然因为入资并购等原因,他手里的股份接连分散到其他股东手里,但控制权依旧在沈周南,后来又通过遗嘱落到席言手中。
席言听了半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显然没太放在心上。
即使把市场上流通的股份全部收拢在一人手里,也威胁不了席言的地位,不过是让公司再多一个拥有投票权的股东罢了。
“可是席总……”助理还想再劝,却被席言抬手阻止。
“如果对方没那能力,我们用不着费心,如果他只靠那些东西就能抢走我的公司,那……”
他没再说下去,问道:“沈寂在哪?”
助理怔愣,“应该在自己的工位上……我马上打电话问。”
“他确实是有些过于活跃了。”席言意有所指,“像见了猎物的野猫。”
似是觉得这个比喻有些意思,他眼角漫上一点戏谑的笑意,在怔愣几秒后,助理猛地低了头,不参与意见的发表。
沈寂在哪还是挺好得知的,上班时间他也不能跑出公司。
席言在吃瓜群里蹲守了几分钟,就看见沈寂的照片出现在群里,配字【刚刚偷拍的太子爷的照片】。
传言一个女寝十几个微信群,席言是没体会过,但公司有十几个群他是知道的。什么工作群、吃瓜群、舔图群、吐槽群、傻呗领导原地去世群……席言也不想知道的这么清楚,更不想偶尔一进群,就能看到几十个正在发图跟图舔图的摸鱼人。
尤其是发的还是他的图片。
席总只加了两个群。一个工作群,掌握公司工作进度。一个吃瓜群,掌握员工思想动态。但从他之前的几次惊鸿一瞥来看,员工的思想动态有些可怕。
席言放大图片,但没看出是在哪层楼。
他给发图人发了条验证信息:“请问这是哪个办公室?”
发完之后就放下手机,没想到不到两秒就回了消息。
【哦哦姐妹,你也对太子爷大战白玫瑰感兴趣吗!】
【……我对你为什么会在上班时间偷拍更感兴趣。】
【嗨呀,因为工作早就做完了呀,现在在现场吃瓜。】
【部门经理不在?】
【我就是部门经理。】半秒后,对方再次发来消息【滴滴,姐妹有没有兴趣入我席门,我这有几个群,可以拉你进来。或者来我这现场吃瓜,继子VS初恋,包甜。】
席言:……天凉了,群该解散了。
但好在,席言得到了沈寂的准确位置,白宣那儿。
此时的白宣办公室,门外围了一圈人。
“白主管,我没其他意思,都是为了公司。”沈寂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资料,在他对面的是已经升任主管的白宣,“我也只是提出一点拙见,见笑。”
以沈寂实习生的身份,这么做似乎有些越矩。不过他身份特殊,其他人也不好说些什么。
白宣笑得温和:“你提的意见很有建设性,是我之前没考虑到,下来我会再好好想想。”
沈寂握了握拳,有一种憋了一大口气就是吐不出来的郁闷,白宣的反应倒显得他是来找茬的一样。若说来之前只有半分找麻烦的想法,但经过这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憋屈感,这想法已经增到了三分。
白宣和季清像也不像,年长几岁,处事也更圆滑一些,给其他人留下的也大多是温和负责的形象。
“白主管不怪我胆大妄为就好,毕竟……”沈寂挑了挑眉,语调也激昂起来。
席言敲了敲玻璃门,打断两人:“沈寂,怎么跟前辈说话?”
席言来了有几分钟,会议室里两人正谈公事,沈寂给白宣提了几个建议。
看来他这段时间学了不少,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言辞激烈了些,直到发觉沈寂有些失控,他这才敲门打断。
沈寂回头,声音像只被扼住脖子的鸭子,呃声咽了下去。只错愕了短短一瞬,他便恢复了神色。
“席言,你来找我?”他瞥了一旁的白宣一眼,脸色沉了些:“还是来找他?”
围观的人群里传来小声的惊呼,席言睨了身后人一眼,人群便齐齐退到了三米开外。
他这才有空回答沈寂的问题:“找你。”
话毕看了眼沈寂侧后方的白宣,白宣朝他笑笑,递来一个些许无奈的眼神,嘴唇张合无声道:“没事。”
不说沈寂的身份,单凭白宣的性格,也是不太可能和既是学弟又是后辈的沈寂计较的。
席言和白宣最近关系缓和了些,白宣单方面认为的。
席言自始至终对他没有多的感觉。
两人关系缓和的契机,在于席言收到福利院的消息,那个多指的孩子最近做了手术,术后恢复的很好。在知道席言才是帮他的叔叔之后,特意画了一幅画,想要送给这个好看的叔叔。
于情于理,席言都该去一趟。
去了之后发现,白宣现在是圣童的义工,周末有时间会去帮忙。席言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儿待了几个月了。
见到席言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想躲。院长连喊了几声白老师,才把他脚步喊住。
大概也是怕席言误会,白宣解释自己无意纠缠,不过恰逢其会,他从一位朋友那里终于了解到当初资助他出国治病的恩人,正好就是沈氏的实际掌权人沈周南。
“我也很震惊。”白宣笑得无力,“我回国只为了两件事,一是为你,一是报恩。”
“我本打算用一辈子偿还恩情,知道他的身份后,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了。”
原本只当他是恩人,后来才知他还是席言死去的爱人。恩情不纯粹了,那些钱也沾染上了交易的味道。说不上沈周南是为帮他而帮他,还是为了席言才让他出国,那笔钱,也许是出于对自己的亏欠。
其实早就该想明白的,白宣离开后不久,沈周南就和席言结了婚,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白宣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两天。
如果沈周南不帮他,他或许早死在某个无人知的角落,不管对方是出于善心还是私心,论迹不论心,白宣都没有任何记恨的理由。
上一篇:欺负恶劣小美人[快穿]
下一篇:飞鸟不会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