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站起来,身后的凳子都快被他弄翻,他一点没在意,为自己刚才的失言惶恐道歉:“对不起啊席言,我不是凶你,我平时不这样的,你知道的……我是怪成邺,大早上的就让你担心,他可真该死。”
谁知就在这时,成邺刚好从外面回来,手扶着大门听见了这句话,半晌咬牙切齿地喊了一声“季若!”
成邺一晚上没回来。
他昨晚被季若指着鼻子骂了一顿,半点脸面都没给他留,就差明说他是条舔狗,成邺又气又怒,甩手就出了旅馆。
季若骂的难听,几乎是往他心窝子戳。
他把季若当恩人,当白月光,当一个需要保护的对象,季若说的话虽然难听,但也有一句对,他确实享受被季若需要的感觉,那极大的满足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和自尊感。
他也不过是个虚荣的小人而已,只不过戴上了保护弱小的正义面具。
这假象却被季若一下子戳破了。
正义的面具被揭开,一下子露出了底下那丑陋的实质。
他一时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不敢相信季若真的骗了他,但又不能对季若长久以来的异常置若罔闻,心情复杂的厉害。
他暂时不想见到季若,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竟然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去酒馆喝酒。
在任务当中分心已经算是找死的行为,但成邺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更何况这只是个E级任务的世界。
成邺神思不属的走在街上。
休斯廷的夜里安静地厉害,家家闭门闭户,半点光都投不出来,别说酒馆,就连一只活着的老鼠都没有。
只有头顶清寒的白色月光,照得他心里更加难受。
没走多远,便撞见一队夜间巡逻的佣兵,见了他便厉声喊他回去,不许他在外面再瞎逛。
成邺转身之后,还能感受到他们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深沉的目光,连忙加快了脚步,一进门就听见季若正咒他死呢。
连轲去了神殿,张龙惶急地跟上,生怕被丢下了。
席言也准备去外边看看。
看看过去的休斯廷。
经过成邺身边时,成邺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想起什么后又急步追了上去,喊道:“席言!”
他跑了几步,来到席言身侧,“我始终无法相信小若会变成这副模样,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如果你是在报复我之前的行为,你已经成功了。我求你……”
他表情扭曲着,仿佛觉得这三个字烫嘴似的,十分艰难地挤了出来,刚说完便松了一大口气,“把以前的小若还给我。”
他握紧拳头,神情低落,第一次对着席言低下了头。
“蠢货。”席言毫无动容。
“什么?”成邺一怔。
“蠢货,我在救你啊。”
成邺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席言问道:“你觉得他变成这样是我的原因?”
成邺没说话,但看他眼神分明就是这样想的。
“啧,季若。”席言喊了一声。
“欸!”季若噔噔噔跑到席言身边,一脸甜蜜的笑,绕着席言转了几圈,“席言,你喊我呢!”
成邺心情复杂。
如果以前的他是犯贱,那现在的季若就已经贱到没边儿了。就连站在席言身边的时候,他都下意识的落后半个身位,腰隐隐勾着。
这是个潜意识又深入骨髓的动作。
季若在席言面前是卑微的。
一直都是。
“季若。”席言语气淡淡的,瞥了成邺一眼,成邺心头一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的朋友,觉得是我把你给带坏了,是吗?”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满。
季若愣了一愣,敏锐的听出他情绪上的微妙变化,明白了席言想要让他做的事情。
“不是。”他盯着席言,慢慢说道:“我就是坏,我天生就坏,我坏的没边儿了,坏的天地不容,我既爱骗人又爱演戏,成邺这个傻子不就被我骗了吗?我坏成什么样都是我自己乐意,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成邺他也不是我朋友,我只是单纯利用他而已。”
他笑了起来,瞳孔反射出光来,“席言,我这么说可以吗?”
他边说边观察席言的反应,发现对方并没有表示出满意,一时有些犹豫。
当着席言的面,他也只能放放狠话,到时候还能说是顺着席言的话说,但却不能真对成邺做点什么。
席言现在什么也不记得,好不容易对他有点儿好印象,不能因为成邺给毁了。
成邺一口牙都快咬出血来了,“季若!”
他长出一口气,“好好的人不当,你非要给席言当狗是吗?”
“他逼你说这种话,把你当人看过吗!”
季若沉默许久,成邺以为是自己的话点醒了他,眼睛一亮,谁料季若却问道:“席言,你一直把我当成你的狗?”
“是。”席言回答的干脆。
在季若逐渐呆滞的目光下伸指挠了挠他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就是我的狗吗?会咬人的。是吧小若?不然你还想到哪儿去。”
被他的动作惊到,季若长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瞪大了,感觉自己一阵眩晕,呼吸都变得急促困难。
他嘴角咧开到极限,两手抓住席言的手指,把脸更往前凑,眼睛黏糊糊盯着席言不放。
“当然,我就是你的小狗。”
“唯一的。”他补充道。
席言笑了一声,在他把脸蹭过来前收回手,“乖小狗,你现在该干些什么?”
季若眼神暗了下去,喉结滚了滚,半晌声音沙哑说道:“小狗,要蹲在主人脚边汪汪叫。”
他慢慢蹲了下去,双脚分开,两只手撑着地面,吐出舌头,自下而上的看向席言,迫不及待地张嘴“汪汪”叫了几声。
第145章 无限流的炮灰路人16
成邺到底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抖着唇来回看了两人半晌,拖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垂着脑袋像是遭到了生活的连番毒打。
席言也想离开,刚抬起脚,就感觉到了阻力。
低头一看,季若仍蹲在他脚边,牙齿咬住他黑袍的一角,咬得紧紧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含糊着声音问道:“主人,不能带乖小狗一起去吗?”
席言俯视他,心如止水,“演上瘾了?”
季若叼着袍角不放,闻言使劲摇了摇头,甚至有些委屈,“才没有演。”
季若松了口,舌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眼神暗示道:“我不可以做你的小狗吗?小狗会很听话的。主人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让我咬死谁就咬死谁。”
他仰躺在地,露出柔软的肚子,四肢弯曲在身前,真像一只撒娇的宠物狗一般,用濡湿的眼珠子看向席言,哈着气说道:“小狗不会反抗的,主人。”
看着地上的季若,席言眼神微妙。
季若这人虽然没脸没皮,但当真豁得出去,半点脸面都不要,大白天的躺地上也不怕人看见。
见席言没有反应,季若身体扭来扭去,时不时碰碰席言的脚,急得眼珠子都快红了,一迭声地喊着他那个羞耻的称呼。
席言踢了他一脚。
“滚远点,别在我跟前碍眼。”
季若没有躲,但还是矫揉造作地露出痛楚的表情。
席言力道不重,他并不觉得多痛,只是觉得被他碰到的地方又痒又麻,让他忍不住想去碰一碰。
“主人是想让小狗滚开吗?”季若眨了眨眼睛,用不太高明的语言陷阱引着席言继续去玩这个羞耻的主宠游戏。
季若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甚至有些急不可耐。
在曾经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曾幻想过离席言近一点,再近一点,哪怕做他鞋底的一粒尘埃,做跪在他脚下的狗,任凭他牵着锁在自己脖颈上的锁链。
哪怕他用满是倒刺的鞭子抽打自己,哪怕自己被他伤得奄奄一息。
上一篇:欺负恶劣小美人[快穿]
下一篇:飞鸟不会飞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