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沈寂专业不同,不过课表这种东西不是什么秘密,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刘洋就是在学校论坛上看到的课表。
“你说他在哪儿找的工具?”啃完了梨子,刘洋伸手一丢,就把梨核扔进了垃圾桶,“嘿!满分。”
又转头看沈寂,上下打量两眼,见沈寂虽然在病中,但依旧俊得出奇,再加上他神情总是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冷漠,确实十分吸引一些人的目光。
他意味深长问道:“老沈啊,他是不是喜欢上你了啊?”
沈寂微微睁大眼睛。
就听刘洋又说:“你看他以前多傲。现在呢?亲手炖汤给你喝,你不喝也不生气,第二天照样地送。”
“果然人呢就是犯贱,你追着他的时候他端着,现在你住院了几天没找他,他自己就凑上来了。老沈,这场赌局你怕不是要赢了。”
刘洋使劲拍了拍沈寂的后背:“老沈你行啊,金融系这朵高岭之花就这么被你拿下了。”
“去去。”沈寂推开他的手,敛眉思索着。
听了刘洋的话,他心里没有得意,反而觉得有些古怪。
刘洋说的虽然有道理,合情合理的,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他虽然不是个敏感纤细的人,不能从别人的眼神里感知情绪,但依旧从他偶尔与季清的短暂对视中,隐约察觉到某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那变化说不上好坏,虽然让季清对他态度好了一些,但总让他觉得自己在季清面前矮了一个头似的。
“不信啊。”刘洋的声音唤回沈寂的思绪,他抬起眼,示意对方有屁快放。
刘洋嘿嘿一笑:“这个简单,你明天试探他一下不就行了。”
沈寂的病早就好了个七七八八。
他年轻火气旺,身体也健壮,不过是发个烧,送进医院第二天就全退了下去。
要是放在以前,席言早早就让他出院滚去学校上课,不过现在因为季清的原因,他让沈寂多逃学了几天。
大学生还装病逃课,说出去挺丢人的。
季清他偶尔关注着,却没再跟他直接接触,医院他也去过两次,都挑着季清离开后过去。
这天季清按照惯例来病房打卡,门开后,目光依旧往病房里一扫,正准备进门把汤放下就走,移开的目光却又移回窗边。
“沈寂?”他有些犹疑地喊到。
沈寂穿着病服站在窗前,背对着季清,低着头,似乎在看楼下的风景。
沈家有钱,住的病房自然也不便宜,楼下就是大片的花园,四季都有鲜花盛开。
听见季清的声音,沈寂应了一声。
季清没见到想见的人,原本是要走的,只是今天沈寂似乎有些古怪,他不由多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对方转过身来。
似乎有些迟疑,沈寂僵着脸开口道:“季清,我饿了。”
季清审视他两眼,他知道沈寂不吃医院的东西,一日三餐都有专门的人送来,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吃饭?”
想到刘洋想出的馊主意,沈寂有些后悔听了他的话,去试探季清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沈寂有些憋屈,只得闷闷“嗯”了一声,这一声倒让季清听出点委屈的味道。
他沉吟了几秒,手指摩挲着保温桶的提手:“我手里只有这。”
沈寂看了眼保温桶,眼里露出丝嫌弃的味道:“我不吃这东西,油腻腻的,恶心。”
他看向季清的脸,观察他表情的变化。
虽然对季清并不了解,但常人遇到这种情况,也该要生气了才对。
然而季清只是脸色沉了一瞬,随即便恢复如常。
“你想吃什么?”语气里竟然有几分无奈。
沈寂心头一慌,刘洋该不会说中了吧?
他随口说了几样东西,不是价格贵就是距离远,就想看看季清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这次季清沉默地稍久一些,等沈寂等地忍不住皱眉时,他这才抬起头,拒绝道:“不行,我身上没那么多钱,买不起你要的东西。”
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是:“你还病着,那些东西不适合你现在吃。如果你再出了什么状况,席先生会担心。”
席言和沈寂的关系,并不如沈寂说的那般只“算是个长辈”。
这个季清一早就看出来了。
他们两人的关系要亲近许多,但具体的,沈寂不愿说,季清不好猜测。
但席先生曾经说过“管教”,能用上这个词,应当是在沈寂的生活里占据重要地位的长辈。
他几乎瞬间无师自通并代入了这个角色。
季清板起了脸,说道:“我只能下楼给你弄点饭菜,虽然比不上你家厨子做的,但不吃东西总归对身体不好。”
“你坐会儿,我马上回来。”
看着季清离开的背影,沈寂咂巴了一下嘴。
怪,实在是怪。
他不禁拿出手机,把刚刚季清的话发给刘洋,刚想问问这季清是什么意思,却又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些可笑。
仿佛是千方百计要证明季清喜欢他一样。
但他并不关心这结果。这结果只影响赌局的胜负,影响不到他一丝一毫。
就像他与季清同系两年多,偶尔还在一个教室上大课,但他从来没有注意到这个人过,甚至知道季清同为金融系的学生也是在几天之前。
【他关心你。他关心你的身体,不惜违抗你的话。】
【老沈,这可比那些只会讨好你的人用心多了。】
沈寂把消息发过去后就放下了手机,但刘洋还是主动回了短信。
看见他的话,沈寂忍不住嗤了一声。
跟你回嘴就是喜欢你,你怕是这辈子没被人打过,还挺普信。
没有理会这不靠谱的答案,沈寂无聊地等着季清回来,视线散漫地观察着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那个保温桶上。
保温桶外部洗得干干净净,锃亮锃亮的,人照上去都能看见影子。
季清应该有两个保温桶,每天轮换着带来,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外面上大学,准备两个保温桶做什么。
不会是新买的吧?为了来探病?
沈寂晃晃脑袋,才说过刘洋普信,怎么自己跟着就过去了呢。
打开保温桶,里面的鸡汤还是热的,鸡肉炖得软烂,香气瞬间铺满了整个病房,绿色的小葱花漂浮在金黄的鸡油周围,看上去馋人极了。
看上去季清准备的很用心。
食堂就在楼下不远处,季清返回地很快。
病床上配置有用餐桌,季清把小桌子准备好,把三菜一汤放在了桌子上。
沈寂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我不吃。”
季清连筷子都给他掰好:“你不是没吃饭?你本来就病着,不吃东西怎么行。”
“来,多少吃一点。”他往饭碗里堆了几筷子菜,递到沈寂面前。
沈寂皱着眉退开,季清却又递地更近了些,几乎递到他嘴边。
“吃一点吧,你也不想席先生为你操心吧。”
席言操不操心关你什么事?
他操心的是我又不是你。
沈寂本想这么说,但是刚张开口,嘴唇就碰到了碗里的东西。
他眉头竖起刚想发怒,又想起赌局还没完,咬咬牙忍了。
“好了,筷子给我,我自己吃。”
跟吃毒药似的吃完一根蔬菜,抬起眼看见季清正看着他,眼神带着一丝莫名的欣慰。
沈寂忽然感觉身上一冷。
他刚刚似乎从那欣慰里,看出了一点诡异的慈爱。
但当他再去看时,那慈爱已经消失不见,再见已是季清惯常的冷淡神情。
“多少钱,我把钱转给你。”沈寂赶紧摸出手机。
太怪了,还是把钱给季清后让他走吧。
“不用了。”正在收拾餐具的季清回过头,眼神带着点责怪:“你跟我这么客气做什么。”
沈寂忽然觉得,这地方要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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