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身后的草丛传来动静,傅铭月站了起来,胳膊上的肌肉都绷紧了,警惕地看过去。
“又是追兵?不是,是个普通人,还是个瘸子。”
只是听声音,他便听出来人的特征。
赵青玉跌跌撞撞,拨开丈高的草丛闷头往前走。
他的一只手护着怀里的东西,另一只手清除前面的障碍,重一脚轻一脚地往前走。
也许是他倒霉了十几年,这两天运气还算不错。
虽然最开始被越影指错了方向,遇到了几个敌人,但很快就被江映雪带人救下,还给了他一队护卫,护着他往这边走。
路上遇到几波刺客,他身边的护卫死伤殆尽,只剩下他一个。
两天没日没夜的赶路,再加上生死危机,他早就快支撑不住了。脑袋发昏两眼发黑,全靠着本能在支配。
惯性地拨开面前的杂草,他踉跄着往前冲,却在下一秒停下了脚步。
也许是冥冥中的感应,他抬起头,第一眼就看见高出草丛的傅铭月。
他正伸了一只手,将一人护在身后。
心里没有多大的波动,他随意地往傅铭月身后扫了一眼,却立马愣在了当场。
一瞬间,双耳嗡鸣,血流涌动,心头一跳又一空,仿佛被高高举起又重重抛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快死了,看到了幻觉。
“是你,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赵青玉不去想他为什么在这里,傅铭月为什么在他身边,跟他是什么关系,他的脑子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东西。
说完这句话后,便倒了下去。
傅铭月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死。”、
语气冷漠,“扔下他吧。”
“扔下他,我们怕是走不了。”
“什么意思?”
“他一个人,如何能走到这里。”席言挽起赵青玉的衣袖,发现他身上没有多的伤口,只是手腕以及小腿处有草叶割开得到小血口。
他被护卫保护的很好,或者说敌人没有伤他。
席言把他的衣服整理好,“我们逃了两天,第一天遇到三次追杀,第二天六次。”
“他们不是很强,但很难缠。”
“也许他们不是为了杀人,只是想拦路。”
语毕,席言低头看向昏迷的赵青玉,“他一个人,没有武功,还是个跛子,却毫发无伤地到了这里,还刚好遇到我们,你觉得是巧合还是有人引路。”
傅铭月的神情凝重起来。
如果席言的猜测为真,那么背后的人未免太可怕了。
席言早就觉得古怪,仿佛事事都是针对他而来。
他接近赵青玉,虽然有傅铭月和越影帮忙,但也未免太轻而易举。他从未见过江映雪,对方却似对他早有耳闻,且观感不佳。
他想离开,营地出现了刺客戒严,禁止任何人进出。还有那些不攻击他的死士,他们身上熟悉的味道,意外出现在这里的赵青玉。
一切都像是在引他入局。
“你打算怎么办?”
“等吧。”席言坐在赵青玉身旁,“等他醒来,也许会有答案。”
傅铭月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跟着坐在了他旁边。
过了一会,他问,“如果你猜对了,我们真死在这怎么办?”
“怕了?”
傅铭月指了指赵青玉,“死之前把他扔出去,我跟你死一起。”
席言哼笑了一声,没说话。
从日渐西斜等到月初东山,席言觉得脸上有点痒,伸手抓住了面前的东西,是被风吹动的草尖。
赵青玉还是没有醒,睡得死沉死沉,脸上还带着抹不去的疲累。
看了看天色,据赵青玉出现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五六个时辰,在这期间敌人一直没有出现。
席言猜对了。
第60章 多情王爷的宠妾23
“爹,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男人翻着族中流传下来的古籍,在里面寻找着什么东西。
听见席言的声音,男人抬头温和一笑,招手让他过来,“阿言,你在担心吗?”
席言点头。他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只是觉得自从几年前越叔叔出现后,这里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仿佛一颗石子落入水中,很快沉了下去,泛起的涟漪却一圈一圈,怎么也定不下来。
男人将席言抱到怀里,下巴蹭着他的脑袋说道:“不用担心,阿爹有分寸。”
席言沉默片刻,问道:“爹,你是想去外面看看吗?”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眼神放空,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中。
良久后,他开口,“也许有一刻,我这么想过。”
他的笑容带着安抚的意味,“人都是这样,总是在山里望着山外,又在山外望着山里。不过你爹看得明白啊,我现在有你,有你娘,这样的好日子,怕是上辈子求神拜佛才求来的。”
“外面的事情,爹听个趣儿就够了。至于为什么要帮那个叫青言的孩子,不过是因为我和你越叔叔是朋友,朋友之间帮个小忙,不是很正常吗?”
男人抚平自己儿子皱起的眉头。
“怎么了?”
“青言哥哥他……”席言犹豫着说道:“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每次他跟其他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感觉到一种奇特的注视,像是最阴冷的蛇一般缠在他的身上。
当他回头看过去时,却看到赵青言正以深沉的目光看着他。
他以为是自己冷落了对方,导致对方不高兴了,于是便邀请他一起去山里捉毒虫。
但对方却只是似笑非笑,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目光在席言身后的越影几人身上掠过,随后看向席言,摇了摇头。
“小言,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一次两次还好,每次都如此,席言觉得对方可能不太喜欢自己,便再也没有主动邀请过。
绕是如此,来自于对方的注视却一点没少,甚至比以往更加难以忽视。
时间一久,席言便学会了不去理会。
赵青言不能在这里待得太久,据说有很多人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席言不太懂,但是在知晓他将要离开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
他看不懂赵青言,因为不懂,所以恐惧。
就像所有人永远恐惧着黑暗和未知。
临走前的晚上,赵青言本想跟他告别,却因为那天席言跟其他人一起去了山里,于是硬生生在席言屋里等了一夜。
席言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坐在桌旁、一脸阴冷的赵青言。
表情难看到几近狰狞。
席言只迟疑了一瞬,就见对方已经看了过来,面上是惯常的温和笑容,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错觉。
“我要走了。”
席言疑心他过来的目的,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赵青言的脸色古怪,“不准备说些什么吗?就像你对越影那样。”
他自顾自说下去,“上次他离开的时候,你明明很不舍地问他什么时候再来。为什么不问问我呢小言,上次我在马下站了那么久,一直等着你走过来。”
席言皱起了眉头,觉得今夜的赵青言有些怪。
以前他从不这样多话,说话往往有的放矢一针见血,哪像今晚这样絮叨。
“青言哥哥……”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青言便站了起来,朝他走近。
笑道:“上次我等着你过来,可你没有,这次换我过去。”
席言后退了两步,抬眼看见赵青言瞬间变了脸色。
脸上的笑没了,嘴唇抿得发白,眉心压得极低。
他看着眼神些许恐惧的席言,良久吐出一口浊气,低下头去。
等他再抬起头时,神情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的模样。
“抱歉啊小言,吓到你了。”他笑了笑,“刚刚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莫见怪。”
席言摇头,“不会。”
赵青言哼笑了一声,“别气了,我只是来跟你告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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