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看到这种胡闹的东西就要犯高血压,气得厉害,一想到谢雪已经结婚了,都是俩孩子的妈了,自己并没有什么资格在这方面教育她,就气得更厉害,头更痛了。
偏偏贺予还是个不省心的,搁那儿火上浇油——小伙子扫了一眼地上的黑蕾丝白裙子,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就联想到了自己从前浏览过的那种情趣婚纱。
当时他是厌憎谢清呈,所以想给谢清呈穿上羞辱他。
现在他倒是不想羞辱谢清呈了,以谢清呈的淡定指数,估计他想羞辱也羞辱不到,但他依然很有这种难言的渴望。
他用目光上下踅摸着谢清呈,只稍微想象了一下谢清呈穿着那种欧美蕾丝婚纱和丝袜的样子,眼睛的颜色就变暗了,鼻腔也有些发热。
如果谢清呈能套上那种丝袜……
他凑近他,在热汗淋漓中对谢清呈道:“谢哥,我在想……”
谢清呈一对上他的眼眸,都不用他把话说全,就知道这兔崽子在想什么了,谢清呈怒道:“你他妈的想都别想!”
贺予顿了一下,笑起来:“好聪明,你怎么这么懂我。”
他没有再继续那个会让谢清呈给他颜色看看的话题,只是当他变本加厉地缠上去的时候,谢清呈没有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幽微。
据一些不靠谱的调查结果显示,很多男孩子都对让恋人穿丝袜有着隐秘的期待,这会让他们激动,热血沸腾。贺予突然发现自己也不能免俗。
但是现在看来,这事儿直接和谢清呈说是没戏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贺予很清楚,和谢清呈这个人是不能硬来的,你越硬他越冷,凡事都得讲究窍门。
想达到目的,光靠耍赖和卖可爱也没用,需要脑子。
他得再想想。
有过这样一段插曲,谢清呈自然是对贺予不假辞色。
等事情全部结束之后,他也绝不允许贺予再跟着他去淋浴房了——
之前那次就这样,贺予说是进来一起洗澡的,结果洗着洗着又发神经,这才打翻了谢雪的脏衣篮,看到了让他脑血管突突直跳的那些衣服。
一二不过三,这次谢清呈完全不让着他,尽管自己腰很痛腿也酸,从躺椅下来时几乎站立不稳,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小伙子的搀扶。
只是……
“哥,你怎么了?”
好容易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谢清呈站在水雾氤氲之中,背靠着墙,一时没有动,晶莹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肩头,洇湿他的浴袍,他也不曾拿毛巾擦拭,只是抬手,在线条流畅的眉弓处揉按了一下。
贺予看出他有些异样,不由上前:“谢清呈?”
过了一会儿,谢清呈慢慢地把手放下来了,他沉着脸,声线无甚起伏说:“没什么,义眼的副作用发作了而已。”
想了想,现在也不是和贺予置气的时候,谢清呈终于松了些口,抬起一只修匀的手:“你过来。”
贺予很吃惊,一时连话都来不及问,立刻上前握住他的手。
谢清呈皱了皱眉,垂了眼睑,低声道:“你先扶我到床上去。”
第266章 番外《情迷沪州》(四)
美国医院的那个缺德医生,记得诓骗贺予禁止房事三个月,却不记得和贺予说谢清呈的义眼有副作用。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医生觉得谢清呈肯定自己和贺予说过了。
但缺德医生对谢教授的脾气并不了解。
谢清呈觉得义眼有副作用是一件非常小的小事,其重要性大概还没有他看了一半的专业书忘记夹书签了要高。
“这么严重的情况你怎么都能忘了和我说?!!”贺予听完详情之后,脸色都变了。
对此谢清呈很不能理解——
“只是过度疲劳或刺激时,偶尔会出现视力忽然下降的症状,睡一觉之后就会恢复,这有什么好说的。”
“忽然下降是下降多少,你现在完全看不清东西!”贺予依旧面色紧绷。
谢清呈叹了口气,淡道:“只是一个晚上而已,下降多少都无所谓吧。”
他有些后悔,早知道不和贺予说这么具体了。
义眼和义足不一样,虽然这两个东西都是高仿生的超前制造,但义足除了偶尔在雨天有些非常微小的反应之外,几乎没什么特殊感觉。义眼则太精妙,它在受体非常倦怠或者受到些极度刺激的情况下,可能会出现一时间的供血不足,人造神经接触异常等症状,导致主人视力衰微,甚至暂时失明。
但就像谢清呈所讲的,这只是一夜就能自动痊愈的小毛病,他原本是双目尽渺的人,血肉都被自己的堂兄弟生生挖走,能重获光明已是常人所不能求的幸运,这义眼偶尔的失效,在谢清呈看来,又算得了什么?
贺予却不是这么想的,谢清呈对自己的身体不太上心,他却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掌心怕摔了,得知整个情况的他,说什么也不肯让谢清呈下床再走动了,连谢清呈说累了想喝点水,他都立刻返身去倒好,送到谢清呈面前。
如果不是谢清呈不肯,他恐怕都要亲自喂到他谢哥嘴里才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尽管谢清呈的视力又完全恢复了,贺予还是不让他干这个,不让他干那个,想要一力承包家里的所有事务。
谢清呈躺坐在摇椅里,膝头搁着一本大部头医学著作,休息时他支着手皱着眉,看着忙里忙外的贺予,突然暗自奇怪——
这人不是感冒了吗?
怎么感觉除了他们那天晚上发生关系之前,贺予一副弱不禁风娇生惯养随时都会病过去的样子,后来连声喷嚏都没听他打。
……这兔崽子他妈的不会是在涮自己吧?
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在摇椅扶手上轻敲着,谢清呈微微眯起眼,打量着正在笨拙擦拭着灶台的青年,怀疑像魔鬼网一样缠上心头。
但是——
“啊!”
随着贺予的一声惊叫,那无形的魔鬼网蓦地缩回。
谢清呈立刻起身,走过去一看——
操,真他妈绝了。
小鬼擦个煤气灶居然被边角的铁皮划破手了。
谢清呈被他弄得一点脾气也没了,这位资产阶级年轻老板是真的在这平民小屋里活得不自在,从来不会注意到边边角角的危险,总觉得老百姓们用的器具,也都会和他家的设计师定制一样,连下雨天木头受潮影响纹理都能考虑到。
其结果就是反复受到生活的毒打。
这几天,贺总除了被灶台锐边划破之外,还打碎了俩杯子一个碗;洗碗不注意排水,堵塞了洗手池管道;以为洗衣机可以自动烘干导致在需要时才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的衣服依旧湿得往下滴水根本没法穿……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谢清呈叹着气利落地从医药箱里拿出了纱棉碘伏,替贺予处理了伤口,又贴上了药箱里没有用完的小恐龙创可贴。
然后抬眼看向了尊贵的贺总,欲言又止。
尊贵的贺总垂着睫毛,默默地看着自己手背上的伤口:“……”
谢清呈:“你都住了那么多天了,还不适应。”
贺总低声地:“还需要一点时间。”
谢清呈斟酌片刻,道:“休息去吧,我来就行。”
贺予又不答应,总觉得还会把他累到,最后在谢清呈终于又沉下来的肃杀表情中,反复确定了谢清呈的眼睛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才帮着把一点烂摊子给收拾了,然后乖乖地趴到了谢清呈的大床上,开始玩手机。wwω.ΧqQχs8.℃òm
谢清呈挽起白衬衫的袖子,瞥了他一眼,继续忙碌去了。
然而,贺予不放心谢清呈的眼睛是真的,其他方面却未必——正人君子谢教授并没有继续深思,贺予的离奇感冒究竟是何时痊愈的,也没有意识到贺予家政能力烂归烂,但也不至于到连开煤气灶都不会的地步——他眼睛不舒服的这几天,贺予虽然也犯了些很好笑的错误,不过吃穿用住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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