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笑容温和,悠悠然直起身子,这时候屋内其他囚犯才发现他指尖不知什么时候破了,血珠子淌下来,他不甚在意那血色,就用沾血的手指抬起上尉的下颏,如同摆弄玩具似的,将那人还龇着的嘴合上了。
“我的乖孩子。”贺予的语气非常轻柔,甚至还带着些笑意,却让囚室内的温度仿佛都一下子跌破了冰点,“随便咬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屋内其他士兵不知为何上尉忽然就被贺予操控了,惊恐交加地瞪视着眼前这一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贺予站直了身子,朝着2701抬了下手。
2701不用他多说,取了雪白的纸巾给他,并道:“贺总的能力又提升了。”
贺予垂着睫,带着笑,不紧不慢地将手上的血迹擦干了,然后随意把纸丢在了监牢冰冷的地面。
地面潮滑,纸一碰着水,就洇湿了,像瘫软的精魅。
贺予的笑容收敛了,杏眸盯着上尉涣散的眼:“没点抵御力的东西。醒来吧。”
犹如惊梦,上尉在几秒之后,浑身猛一抽搐,而后眼中有了焦点。
他又惊又疑:“你……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证明你对我而言毫无挑战力而已。你在我眼里,温驯得就像一只兔子,太软弱了。”
上尉:“……我呸!你使了什么迷幻剂?什么东西?你说!”
他朝贺予啐去口水,却被贺予堪堪避开。
囚室苍冷的光打在贺予的眼睫上,犹如在他的面目上落了一层霜雪,原本挺漂亮鲜活的容颜,忽然就变得如石像般冰冷无情。
“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他丢下这句话,负手微倾身子,走出这门楣有些低矮的牢房,2701紧随其后,留下一屋子犹陷在惊恐中的人们。
2701见他神情悒郁,明白他是对刚才的试验体不满意,果然,贺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心不在焉地搓挼着自己的手指,慢吞吞道:“似乎不是所有军警对血蛊的意志抵御力都那么强。”
2701尽管是个没太多感情的克隆人,也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低气压,站在旁边没敢说话。
贺予略侧了头,视线往前,望着前面幽深地仿佛没有止尽的甬道,对2701道:“我要最好的。给我最有能耐的人。我要在这座岛上,干了最厉害的事的人。”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不怒自威。
顿了几秒钟,他终于连眼神光都不怎么动地,把此行的真正目的从唇间翕出。
“你,去给我把那个差点破坏了激速寒光的老刑警,带来。”
他这句话甚至是施加了些不易觉察的血蛊威力的。
然而作为如此要地的守备,2701虽不是曼德拉高阶,却也佩戴了一枚难得的澈心戒——她的神情虽微微一变,但最终还是没有受到影响。
2701收回了神,不明白自己是为何突然恍惚了。
她立刻低下了头,回答他:“抱歉,贺总,郑敬风不能被提用。”
贺予心中微惊,以为自己意图被发觉,手已背到身后,他森森然看着她,充满戒备地:“哦?是吗?那么,原因呢?”
“郑敬风是被指派来破坏激速寒光的,又是破梦者的高层,段总说,他要亲自和这个人谈一谈,在这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
“还请贺总见谅。”
贺予的手慢慢地放下了,他盯着2701,尽管心中有万般愠恼,却还是不便打草惊蛇,于是他浅笑了一下,温声道:“……好。”
目光幽深,他静了一会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另寻他人吧。”
“……”他看着眼前幽长的地牢甬道,思忖着,心里簇地燃起了一星火苗。
他忽然想起了昨晚上的谢清呈,想起那个主动的吻和带着旧情的“不后悔”。
那心底的恶魔又一次苏醒了,蛊惑着他,要他把谢清呈彻彻底底地留在自己身边,把所有的威胁都抹杀殆尽。
“陈衍,在哪个牢房里?”贺予慢悠悠地问,“我要拿他去做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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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贺予虽然很厉害,会很多东西,但事实上,他的学历还是………
高中………………
天啊,所以这其实算是高中生x谢教授吗sos……
贺宝你好歹把大学念出来行吗……
贺宝:要谢清呈给我当家教就行啊。
谢清呈:你一个编导专业的我怎么给你当家教?洗洗睡吧你。
第229章 不如杀了情敌
锵啷声响,一扇囚室的门缓缓打开了。
陈慢是被单独关押的。
2701走进去,面无表情地输入密码,解开了固定在他身上的主要枷锁,陈慢落到了地面上,手腕和双脚仍然被锁链拘束着。
“起来。”2701拽住他的衣襟,把他从地上拖起,“有人要见你。”
陈慢被2701连拖带拽地拉到了贺予面前。
贺予和谢清呈的关系,组织内人人皆知,他见情敌也好,折磨情敌也好,都非常正常,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为了谈话方便,贺予找了一间隔音良好的空囚室。囚室内弥漫着一股幽冷寒气,唯一的光源是顶部一盏瓦数不高的照明灯,冷色调的光线照下来,形成一道浮沉着灰尘的光束,斜射在囚室中央。
陈慢不明所以地被推了进去,因行动不便,站立不稳,他踉跄着半跪在了硬冷的石面上。
“天哪,陈警官,怎么一见面就行这么大的礼,我还是真的一点也不习惯。”
一个声音从囚室深处响起,说话的人腔调很散漫,优雅里带着些冷嘲,陈慢闻言蓦地抬起头,透过凌乱的额发,他看到囚室深处的椅子上懒洋洋地坐着一个男子。
光线黯淡,他又在阴影的最深处,陈慢一时间并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只是听那声音,陈慢便已知道他是谁了……
果然,在他戒备全开的等待中,那个人从椅子上起了身,作战靴踩在青石面上咯噔作响。然后他从囚室深处走了出来,苍冷的光束照清了他英挺的面庞。
陈慢切齿道:“……贺予……!”
一声暴喝,几乎所有情绪都在不言中了。
贺予走上前,抬起一只脚,脚背抵着陈慢的下颌,以这样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姿势与他对视着,尔后微微一笑:“嗯,别来无恙。”
说完之后却忽然将脚一侧,径直将陈慢踹翻在地,靴子踩上了陈慢的脸颊,他就这样在陈慢的挣扎和怒喝中,漠然将他踏在脚下。
“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对峙,有些眼熟呢?”
唇齿间的笑意愈来愈重,雪白的齿淬满了兽性:“只不过,当初是我为阶下囚,坐在船舱里……任你鱼肉……现在风水轮流转,到了你跪在我面前,我为刀俎。”
他悠悠说着,靴尖碾过陈慢的面庞,力气不算太大,更像是在享受着这种令人舒服到毛骨悚然的复仇快意,他仰起头,哈哈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一如当年在船上他被逼入死路时的疯狂大笑。
贺予笑够了,唇角的弧度蓦地敛去,他微微侧过头,神情扭曲:“你有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你会这样落在我手里?”
“我当初就应该开枪杀了你……!!”陈慢厉声大喝,眼眶充血,却被贺予践踏着,无法脱身,“我当初就该开那一枪!!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投靠杀了你亲生母亲的组织!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贺予睨下眼珠,幽冷地觑着他:“是。你是该开那一枪。那一枪打下去,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破事了,可是你连开枪都不敢,陈衍,你这个懦夫。”
又是一脚,当胸踹去,踹得陈慢撞在身后的墙上,痛得身子弓起。
他就那么盯着陈慢,心中妒火翻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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