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呈咬牙道:“你既是段闻的人,你和谢离深,你们俩出的解药,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上市……那是在拿人命开玩笑。”
“哦,那你可真是个圣父。”贺予听着他的话,手上用力更甚,几乎拧得谢清呈那只患有旧疾的胳膊都要脱臼。
谢清呈吃痛,却不愿意闷哼,他承受不了地仰起头来,无声地微微地喘着气,眼眸中混乱一片。
而贺予就趁着这时候腾出手来,一把扼住了谢清呈的下颏,将他的脸庞硬扭过来,然后——
“……!!”
谢清呈蓦地睁大了眼睛。
贺予忽然低头吻住了他。
那一吻极其的粗暴,凶狠,掠夺着他口中的空气,犹如攻城掠地的恶龙被释放而出,与他放肆地纠缠。
这个阔别三年的吻在两个人内心深处都引发了山呼海啸,尘封的回忆猛地挣开了时间的镣铐,那种熟悉的欲望与气息扑面而来,引得浑身过电,头皮发麻,眼前阵阵发黑晕眩。劫火瞬间裹满了他们全身,好像要将他们焚成灰烬然后重融在一起。
在这疯了一般的热吻中,谢清呈忽然感到贺予渡给他了一样东西,像是糖果,入口有很重的玫瑰花味。
糖果被贺予粗暴地抵入谢清呈的咽喉,他在吻怀里那个男人的时候,迫着他把那颗糖直接吞了下去,然后又痴迷地吻了谢清呈的嘴唇好久。
直到谢清呈缓过劲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
“咳咳……”谢清呈面若金纸,色泽极惨淡地望着他,“你他妈的……你给我吃了什么?”
贺予低垂着眼睫,嘴唇上还有谢清呈最后狠咬出的血。
他舔舐着那鲜血,吃吃地笑了,笑声越来越大,盘旋环绕……他蓦地抬眼,眼神很疯。
“我给你吃了什么?那才是真的好东西呢,比研发服从者2号难多了。”贺予沾血的嘴唇一开一合,他打量着谢清呈,就像打量着自己的掌心之物,打量着他舍不得捏碎,但又不甘于他逃跑的珍物。
“这个……岛上的人,叫它驯兽丸。当然驯的不仅仅是兽,还可以是像谢医生你这样不肯服从,薄情寡义的人。”贺予慢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再一次靠近谢清呈,“你吃了这个,四个小时之内,就会越来越难受且虚弱,每一次反驳我或者抵抗我,药效都会近一步加重,它翻一倍效果的时候,就已经可以超过当初的59度梅了……意思就是说……”
贺予盯着谢清呈的眼睛,他终于从谢清呈眼睛里看到了久违的活人情绪——他看到了恐惧。
贺予大笑起来:“在接下来的会议上,你每一次反驳我们的发言,或者每一次试图胜过我们的演讲,你就会倍受煎熬,甚至最终完全崩溃。”
“你——!”
“我不想看到你再帮着陈衍和我作对。”贺予说,“一会儿你只要乖乖的,就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你只要坚持着去替美育讲解你们的药品,或者对我们的药物提出质疑,那么………”
贺予轻轻地在谢清呈耳根后吻了一下,感受到谢清呈猛地颤抖,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无限战栗。
“你会很难受的,谢医生。”
“贺予……!”
“宝贝,这时候还是叫我老公管点用。”贺予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在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前又拉开了距离。
回国后一直在佯作冷静,经过了两个月的催心折骨,贺予终于装不了了。
他目光幽深,晦暗,险恶,甚至可谓变态。
他抬手摸了摸谢清呈的脸。
“对了,我想起来,这个高科技的药也有个能提前结束折磨的办法——”贺予勾起唇角,扬起眉,笑得有些残酷,“开口求我就好。只要你说……贺予,求求你,我知道错了——痛苦就结束了。驯兽药嘛,当你被驯服了,它自然也就不会折磨你了。”
他说完,打开了休息室的门。
“会议还有三分钟就开始了。谢医生,您请吧。”
第202章 使你再次入我怀
窗明几净的顶楼会议室内,演讲正在进行。
两个机构以抽签的形式决定发言顺序,贺予的公司是第一个。
安东尼和几个同事一起,开始对他们研制的药物进行详细的介绍。这种报告的持续时间很长,需要团队中多人进行配合讲解,台下的科研专家和竞争对手都能随时向他们提出问题或质疑。
贺予他们是有先天优势的,因为服从者2号原本就是段闻的曼德拉组织研制的药,自己的药自己人解,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就是开卷测试。
陈慢虽然不懂专业知识,但他警帽下一双眼扫过在场众人的神情,便已知安东尼他们的演示几乎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研究院专家提出的问题也好,美育实验室的科研员进行的反驳也罢,安东尼都给予了相当完美的回复。
陈慢的眉头越皱越紧……
难道他们的药物研究,就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吗?
“……以上就是我们对所得数据的详细解释。”安东尼笑吟吟地结束了一段演讲,还对质疑者小五优雅地欠了欠身子。
贺予坐在台下,神情淡然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安东尼的内心此刻正在上演着怎样的一出戏。
这三年,他从安东尼处了解了这堂兄弟二人的一些过往。他明白安东尼有多憎恨谢清呈,恐怕这时的演讲席在安东尼眼里已经化作了多年前的舞台,这个舞台上不再有弹钢琴的王子了,一切都完全掌控在了安东尼的掌心里。
直到——
“安教授,我有一个问题。”
安东尼的脸色变了。
而同样因为这个声音而有了细微表情变化的人,是贺予。
贺予带着一丝意外,一丝欣赏,以及无尽的恶意,恨意……还有亵玩之意,向那个说话的男人望去。
谢清呈靠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手里还握着一支刚在纸面上验算完的钢笔,他漆黑的眉目下面,一双眼眸幽冷沉静,倒映出了大投影幕布上复杂的数据。
“我想麻烦您解释一下,第三组第一项数据,贵司是怎么得来的。”
淡薄的嘴唇一启一合,声音不响,透过胸前别着的麦克风稳重地传递出去。
“这个数值很合理,但是好像并没有任何验证基础。就像……”谢清呈的质疑就像一柄锋利的手术刀,直抵幽晦的病灶。
“有人提前告知了你们这个数据一样。”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陆续有人反应了过来,都吃了一惊,开始议论纷纷。
这个数值很不起眼,因为太细小了,区间又非常合适,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都把它默认成了一个正确的,已经不需要论证的既有条件。但当谢清呈忽然指出这点之后,在场科研员把注意集中到了这个形如间谍般不起眼的小数据上,就都发现异状了。
“确实不对……”
“这样完全就成了一个假设……”
美育的人都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不严谨的假设,而是因为贺予他们就是按着段闻给的方程式做解局的,他们营造了各数值的论证假象,却不小心疏漏了这个微不足道的数字。
结果却被谢清呈发现了……
安东尼隔着人群和谢清呈的桃花眸对视,瞳光剧烈地闪动着恨意。
他的面色渐白,一面飞速思忖着解答的方案,一面盯着谢清呈的脸。
这一刻,他耳边好像又传来了童年时那段对他而言如噩梦般的天堂电影院的琴声……
又是谢清呈。
又是他!
但现在不是和谢清呈论私仇的时候。安东尼迅速地调整了自己面部的肌肉,奉出精心打造的微笑。
“这个……确实是我们疏忽了。这个数值是我们在进行初次试验时就已经论证过的,但是我们在正式整理资料将它遗忘了。不过请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数值而已,我还记得整个论证过程,我现在就可以进行补充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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