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天下道统三分,儒释道已经垄断了修界的资源、地位、权力,根本没有给我等世家留下空间。还好圣人已故,道升儒降,中洲势力出现空白,如今正是最好的时机!”
“佛、道二门,盘踞西、东二洲,如日中天,不可轻取。想要抢夺资源、权力,唯有回到大陆上,而不是蜗居海外小岛。”
“我等祖上,当年被圣人逐出中洲,何其狼狈,何其不堪?若要重新在五洲十三岛取得地位,必须回归中洲,重现世家辉煌!”
“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毁灭儒道未来。”
“……”
谢景行听闻,冷笑一声:“之前来杀我的,声称是谢家死士。看来不止是为了谢二的地位,更是与世家图谋脱不开关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年被继室与弟弟排挤出家门的谢家大公子,如今成了声名鹊起的圣人弟子。
晋安谢家曾经在中洲时,也为搭上圣人绞尽脑汁。可单凭一个姓氏,自然不可能让目下无尘的仙门之主谢衍侧目。
圣人谢衍早年出身凡俗世家大族,少年时寻访仙道,离家远行,父母不修仙,早就寿终正寝,家族也早就消失在历史之中,与后来兴起的晋安谢家八竿子打不着。
强行拉关系,却没搭上圣人,反倒受其无视。谢家一度还沦为世家笑柄。
殷无极为他续上一盏茶,问道:“谢家与你又有何渊源?”
谢景行神色淡淡:“俗世孽缘,不值一提。”
殷无极敛眸,却想起他查到的消息,推断出圣人重生后,至少在谢家待过三个月,才离开家族前往儒宗。
谢景行在神魂还未稳固的时候,就果断离家远行,也是看出谢家是非之地,再不走可能还有危险。
“尽是玩阴的。”韩黎很是来火,“诸位如何看世家此举?”
墨临也是被追杀的一员,率先道:“无耻之尤。”
风凉夜不喜这样不择手段的风格,道:“趁火打劫,不足取。”
谢景行站起身,长袖拂过亭中石桌,仿佛浸染了花香。他慢条斯理道:“我倒是觉得,必然有诈。”
韩黎问:“哦?如何解释?”
谢景行道:“在云梦城登记,参与大比的修士皆有定数,就算把世家弟子悉数以死士替换,也不可能混入这么多。他们自然有别的渠道进入罗浮世界。”
风凉夜:“也就是说,世家走了偏门左道,破坏规则。”
谢景行抬眸,漠然看向远方,冷笑道:“不止,如果当真存在另一条入口,让死士混入其中。小罗浮洞天为道门炼化的福地,道门,会不知情吗?”
韩黎与墨临的表情登时变了。
良久,墨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世家既然针对儒道,自然也不会放过百家。无论我们平日有何种争端,面对道统之外的敌人,儒道的利益是一体的。”
说罢,墨临行了个叉手礼,询问:“谢先生想如何做?”
对两次搭救他的谢景行,他显然多了几分尊重,唤起了先生。
“当然是给世家一个下马威。”
谢景行心中自有筹谋,看向皆等着他下文的儒道弟子们,悠悠然地道:“我们抓到了世家豢养的死士,手里有证人,当然可以闹的天下皆知。”
仙门就算暗地里斗的再凶,明面上也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陆机唯恐天下不乱:“若是死士当真攀咬出道门,作为仙门魁首的长清宗,又会如何反应,在下甚是好奇啊。”
殷无极见他跃跃欲试,淡淡道:“陆平遥。”
他在警告陆机,如今时机还未成熟,魔宫有魔宫的做法,儒道之事不宜插手。
陆机本来打算趁乱搞事,但陛下勒令不准利用儒道,他只得旁敲侧击:“这道门洞天里,还有南疆的邪窟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门道……”
殷无极将未开封的一坛好酒往扔给他,没好气道:“堵不住你的嘴?”
陆机随手一接,心满意足地拍开泥封,嗅了嗅那诱人的酒香,馋虫都被勾了出来。
他道:“堵得住,有酒喝,什么都堵得住。”
韩黎特意看了一眼无涯子,见他没有维护宗门的意思。
传言无涯子在师尊故去后,与长清宗形同陌路,如今只是边缘人物,此事果真不假。
但他思及其中关节,却又是面色一白,皱眉道:“若是咬出长清宗,这事儿可就大了。”
“道门势大,世家却远离三洲,从性质上来看,也应该先对付世家,还不到咬出长清宗的时间。”
谢景行白衣临风,如仙神俯瞰,轻声道:“看好这群死士,我们先紧紧地咬住世家不放,借题发挥,先折其一翼。”
墨临、韩黎对视一眼,皆道:“可。”
罗浮世界试炼的最后一日在平静中结束。随着三声钟鸣,这长达十日的试炼终于落幕。
谢景行带着儒门,捎上墨、法两家弟子,捆了一堆死士,走向罗浮世界的出口界碑。
殷无极与陆机推说有事,提前告辞。
谢景行没有说什么,定定看了片刻帝尊的背影,才状似平静地移开视线,告诉弟子:“走吧。”
洞开的界碑处,已有不少人等待在那里。
将令牌置于秤型法宝上,旁边陈列的水镜就会自动录入宗门比分与排名。
第一名长清宗,二百三十分。
第二名苦海寺,一百九十分。
筑基一分,金丹三分,元婴五分,如此成绩,已是傲视群雄。
谢景行提着乾坤袋,走上前,将令牌摆上法宝。
他逐一置上,很快,那金色的法宝被压的微微一沉,水镜之上的分数开始迅速累积,排名也从一百多名开外,迅速蹿升。
已经挤入前十了。
云梦弟子神色微变,却见到谢景行掏空了一个乾坤袋,又从袖中掏出另一个,平静地取出余下的令牌。
清一色,全都是五分的元婴令牌。
“四百、五百……”云梦弟子忽然提高声量,显然有些激动,“儒宗,五百一十二分!”
接下来是算扣分。
此次大比不禁杀伤,只会扣除二十分。
当云梦弟子将儒宗令牌置于水中检验时,竟然无一渗出血色,可见夺取之法,都是光明正大。
答案毫无悬念。
水镜变动,一个金光闪闪的名字势如破竹,跃上第一的位置。
“第一名,儒宗,五百一十二分!”
儒宗的成绩,足足碾下长清宗三百分。
难怪此次大比,淘汰的宗门如此之多,道、佛的第一宗门,却未打出惊艳的分数。
这些莫名失踪的令牌,竟是全被圣人弟子收入囊中!
儒宗隐世五百年,可见,传承并未断绝啊。
“本场大比,离奇失踪了不少人……”
云梦管事似乎不太接受,皱眉看向他,意有所指道:“不知圣人弟子可曾见过这些人?”
他手中挑出的,正是当时殷无极一怒之下屠尽的散修们。当时他们冲着杀人夺机缘而来,被杀也是理所当然。
他们接了道门的高额悬赏,云梦管事心中清楚,他们定然是与圣人弟子狭路相逢过。
谢景行垂目,神色波澜不惊,道:“我们儒宗与理宗、心宗曾误入过一处凶险洞窟,不少修士折在其中。这些,是我们运气好,从尸骸上发现的,如若管事不信,可以寻理宗张世谦、心宗封原求证。”
他将本死于他与殷无极之手的劫道散修,死因归结于南疆邪窟。
若是云梦管事强行要追究,那就得先解释清楚,这南疆邪窟为何会在道门小世界了。
当然,他并非要以南疆妖窟为由向道门发难。妖窟已毁,大妖苏生,不但没有道门勾连南疆的铁据,还容易引来大妖报复。
管事似乎也知道些许内情,权衡轻重后,认为隐瞒那件事比起追究儒宗令牌的合规性重要的多,于是也不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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