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回头一看, 只见“北定王”堵在巷口,一张脸隐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下,脸色略有些灰败。
这特么简直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了!
姜栾缓缓退至旁边儿, 紧贴着墙壁,勉强一笑,“想起家里洗了衣服还没收, 眼见天是不好了, 还得回家收衣服。”
“怎么, 齐府的规矩是让主子自己洗衣服么?”
“北定王”略微歪了歪头, 眼睛略微浑浊的“盯”着他。
姜栾眨了眨眼, 转身上墙, “告辞!”
但他两脚一蹬,刚扒上墙头,就几乎在瞬间被人拽住腰带,一把拖了下来。
姜栾猝不及防的摔在地上,下一秒就被人用手锁住脖子拖起。
“北定王”抓着姜栾提离地面,微微一笑,“齐府少夫人好本领,看起来柔柔弱弱,竟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姜栾被提着脖子呼吸不畅,也断断续续的笑道,“咳咳……王爷、也是深藏不露,锦衣玉食的养着……咳咳,一双手竟糙的像庄稼汉一般……咳……”
“呵呵,毕竟皇帝都在宫中干起了种地的话,本王自然要以陛下为榜样。”“北定王”抓姜栾跟抓小鸡仔似的轻松,好整以暇的与他扯皮。
“那您这皮肤……咳咳,未免也太干燥了,都起皮了……咳……”姜栾呼吸越发紧促,原先白皙的脸颊变得通红,仍努力的发声道,“我看您得……”
姜栾声音细如蚊蝇,眼见是不行了。
但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而是像逗小猫小狗般,将耳朵凑近听姜栾的遗言,“我要如何?”
随着“北定王”靠近,一股刺鼻的死鱼味扑面而来,把姜栾刺激了个激灵。
方才还垂死挣扎的姜栾猛地睁大双眼,嘴里大骂道,“艹,你他妈的是刚去炸粪坑了吗?臭死老子了!”
“北定王”被他骂的一愣,下一秒姜栾张开右手,朝男人脸上狠狠一挥。
那是方才他扒墙头时趁机抓下来的一把灰砖土,一直藏在右手里。
姜栾见识到这人神出鬼没的功夫,知道凭自己这两下子,绝对脱不出这人的手心,只得想出这法子来伺机偷袭,所以表面爬墙逃跑,实则趁机抓灰。
但随着他手里灰扬出去,“北定王”并没有如预料般发出惨叫,或者放开他转而去揉眼睛。
这个人就像是个木头桩子似的被扬了一头一脸的灰,原本就浑浊的眼睛更是被灰砖土盖了大半。
“你在做什么?”“北定王”好奇道。
见这人毫无反应,甚至抓着他的脖子越勒越紧,姜栾顿时有些傻眼了。
“你……你特么到底是谁?”
姜栾知道这个“北定王”大概是戴了人/皮面具一类的东西,挣扎着伸手去抓。
他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谁知道“北定王”竟躲也不多,任由姜栾伸手抓到自己脸上。
随着“噗嗤”一声,姜栾的确如愿扯下一层皮来……但特么还有意外惊喜。
那皮上还连带着一圈毛发!
姜栾在看到那人的“脸”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对方则侧头对他笑笑,“我的‘新衣服’被你扯烂了,年轻人可真是淘气。”
……
与此同时的齐家。
齐玉恒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下意识就察觉到了孙媳妇儿有危险。
若是王爷在此处,那带走姜栾的“北定王”又会是谁?
其实也不需要齐玉恒多做提醒,齐绍麟在他脸色发生变化的一瞬间就飞出了齐府……没错,的确是飞。
如今的齐绍麟已经顾不得装傻这事。
实际上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只施展轻功飞上了房顶。
疾驰了几步后,齐绍麟轻踏一棵石榴树的树梢,越上一处露台,直往上京城最高的建筑物奔去。
快,再快点!
齐绍麟已来不及自责。
他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姜栾,因为那个人也在上京城中。
……
眼见齐府上的傻少爷跳上了房顶,转瞬便消失在眼前,原本气呼呼的北定王人都看傻了。
“齐……齐家主,这……”
北定王都顾不上追问自己那个不肖子了,转手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齐家老爷子。
齐玉恒虽然也是一脸震惊,但立马醒过了神。
他的嘴角往下狠狠一撇,露出一抹苦笑,心里五味杂陈。
“王爷,老身有一事相求,”齐玉恒心情复杂的说,“不知王爷可否给我这张老脸一个面子。”
“齐家主,您……您说。”北定王嗫嚅道。
北定王现在也没什么脾气了,毕竟自己儿子做的那些事,自己这个老父亲虽然脸上无光,但齐家到底是第一受害者,如今自然是齐玉恒说啥是啥。
齐玉恒叹了口气,“希望您今日看到的……关于麟儿的事,不要告诉他人,老身先谢过了。”
王爷虽然一头雾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齐玉恒撑着一口气回到屋内,在椅子上坐下。
周氏约莫知道夙平郡王作妖的事,一脸“痛打落水狗”的表情想上来问问。
齐玉恒已经没有心力对付这个没脑子的妇人,只挥手将她呵斥下去,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着。
过了许久,他没有等到齐绍麟回来,进来的反而是一陌生少年。
齐玉恒没有心情待客,只稍稍抬起眼皮看了那少年一眼。
这人长得白净,穿的也素净,客客气气的向齐玉恒作揖,“在下白曦鹤,见过齐家家主,请原谅在下的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一要事相商……敢问绍麟兄可在府上?”
齐玉恒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
那少年见齐玉恒脸色不太好,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自来熟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陪着齐玉恒一起等。
太阳逐渐落山时,周氏吩咐小厮点起了灯,经过前厅时奇怪的看了陌生来客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回屋了。
又过了会儿,齐绍麟才一声不吭的从大门外走进来。
齐玉恒先是激动的从椅子上跃起,但见齐绍麟只一个人,姜栾并不在身边,瞬间便明白了。
老头子仿佛一下子佝偻了下去,叹了口气,重重跌回椅子上。
齐绍麟脸上没什么表情,径直走到齐玉恒面前,交代道,“我要出一趟远门。”
“是我……我又害了一个人,是我害了姜小子……”齐玉恒嘴唇哆嗦道,“我以为那只是个无妄之灾,已经过去了,我以为……”
白曦鹤一听这话,忍不住站起道,“难道是姜兄出了什么事?”
“跟你有什么关系?”
齐绍麟方才一直无视白曦鹤,此时投向他的眼神带着厌恶,冷声道,“这是我们齐家的家事,烦请阁下自行回避。”
“齐兄你误会了,我给你带了……”白曦鹤原本还想争辩什么,但一看齐绍麟的眼神,就明白自己不能再说下去了,便干笑两声,“在下来得不是时候,先行告退,打扰了。”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因为周氏没敢吩咐人进来,所以前厅没有点灯,笼罩在一片阴暗中。
齐绍麟点起一根蜡烛,转身坐在了齐玉恒手下的位置上。
烛光昏暗,勉强映亮了爷孙俩的脸。
齐玉恒苦笑一声,“所以,从你幼年落水那天起……都是装的。”
齐绍麟静静坐着,没有答话。
“当年的事,你看到多少,”齐玉恒咳嗽了几声,“你爹去世时……尸体的样子,被你看到了么?所以你才知道……”
“不,”齐绍麟打断道:“从‘他’第一天进家门时,我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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