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陆久安笃定,“工部尚书又不傻,拿到水泥配方,这是得了天大的好处,只会跟你们站一块儿同仇敌忾,又岂会做出过河拆桥的事。”
“实在不行。”陆久安又不怀好意地调侃他,“韩将军再来把阴的,正所谓兵行诡道嘛。”
韩致很快收拾好行囊,此去晋南,他准备骑马到江州,再从水路出发。
“本来计划的是等院试过后,带着鸿途学院的学生去春游,顺道叫上你一起去踏青。”陆久安道,“现在看来你实在没那个福气。”
“之前向道镇来时,不是以已经去过了吗?”
“那不一样,这次是带着孩子们野炊,做游戏。”陆久安抬头看了看钟楼,催促他,“时候不早了,快点启程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128章
四月中旬, 前去江州府院试的应平童生出了成绩,这群人不负众望,在向道镇的主考下, 过关斩将取得了生员的身份, 这其中,颜谷一直比较看好的高楚还一举拿了个案首的名头回来。
向道镇知道颜谷在县学教授之后, 对这个结果丝毫不觉意外。
然而江州民众不知道, 江州知府也不知道, 应平一下出了那么多秀才, 还把案首名号给摘走了,可谓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这其中又以博阴县反应最为激烈。
原因无他,高楚高宿两兄弟原本是博阴人士,后来闹饥荒才落户到了应平县,博阴县令一时之间悔不当初, 懊恼自己没有慧眼识珠, 才让好好的人才另投他处。
然而为时已晚, 博阴县令唯一能做的, 就是厚着脸皮向外人说高楚案首祖籍在博阴,还大张旗鼓地做了个牌匾,送到了高家兄弟曾经住过的鱼追村,赐名案首村。
高楚高宿相依为命, 早就没了双亲, 在世上唯一有点关系的就是那群叔伯姑姨,牌匾一送到鱼追村,叔伯姑姨都震惊了。
两兄弟出走后, 他们没当一回事,后来久而久之, 便以为他们在饥荒中已经死去了,也逐渐遗忘了两人的存在。
现在发现他们不仅没死,还考取了院试的第一名。
“好好好,当初我就说这两兄弟前途不可限量,你看,果然没错吧,考了案首,说不定以后还能考状元,光宗耀祖啊。”
一群叔伯在鱼追村逢人就说,可谓是春风得意。
鱼追村的七邻八舍却不以为意,平日里这群自以为是的亲戚里没少做欺凌两兄弟的事,甚至早就把高楚高宿从族谱中除去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现在听高楚考了第一名,又私自将两人名字加上去,真够没脸没皮的。
“夺了别人的家宅,还非打即骂,要我说,当初要不是这群叔伯滋扰,人家高宿也能拿个案首。”
“拿案首?没打死都算好的了,幸好趁着饥荒逃走了。”
左邻右舍七嘴八舌的,都在为高家兄弟愤愤抱不平。
又有人道:“听说他们逃到应平后,吃喝不愁,这是真事吗?”
另一人煞有介事道:“确实是真的,我认识隔壁村一家子,差点饿死了,也是举家迁至应平,听说人家现在混得风生水起呢。”
众人不说话了,无言的气氛在老槐树下蔓延。
良久,一道声音打破沉寂:“什么时候,咱们博阴也能像应平一样?要是那应平县令是我们的父母官该多好啊。”
博阴的这一套操作,经观星舍驻地记者传入陆久安的耳朵,陆久安听罢只是一笑置之。
“咱们公子培养出来的人,博阴什么都没干,就想把功劳占为己有。”陆起不爽快。
陆起既是观星新闻社的主编,也是社长,他本是自幼长的陆久安身边,耳濡目染下,一举一动都带有陆久安的影子。
如今独自一人挑大梁运行偌大的新闻社,这几年下来,陆起变的愈加成熟稳重,脸上的稚气消失不见,随着能力的提升,眼里闪着自信的光芒,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刚毅和坚定。
陆久安看着他一点点成长,从当初刚见面那个还有些许腼腆,眼里只有自家公子的小男孩儿,到如今的有主见有理想的少年,心里感到无比欣慰。
“别人怎么做不重要,当事人如何想才是最重要的。”陆久安道,“假如以后高家兄弟真中举了,衣锦还乡的也不会是博阴,而是应平。”
他就是这么自信,应平可以给百姓带来这样的归属感和自豪感。
“对了,公子。”陆起递给他一份策划案,“广木省城的观星分社已经建成,记者和编辑也选拔到位,两日之后就可以运行出第一版要闻,向学政已挂名分社长。”
陆久安接过策划案看了看,点头道:“这事全权交给你处理。”
当初向道镇主动给新闻社递了橄榄枝,这么好的事情,陆久安岂有不用的道理。
当天下午就给陆起传了话,让他把分社的事情提上日程。
陆起的计划本来就是一步步走出应平到江州,再到广木布政使司,如今有机会越过江州直达省城,他自然满口答应。
虽然向道镇拍着胸脯会在省城帮衬新闻舍,然而毕竟在别的地盘人生地不熟,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向道镇拉到新闻社压阵,他挂名分社长,既能得他撑腰,还能满足向学政的兴致,一举两得。
范成秋带着新鲜出炉的秀才们回到应平,陆久安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庆功宴,之后便准备春游踏青的事。
春游踏青是学业之外难得真正放松的娱乐活动,一群学子兴致高涨,陆久安拿着手里的喇叭,站在台前三令五申届时出行的注意事项。
私下里,杨苗苗眨着亮晶晶的双眼问:“大人到时候一起去吗?”
陆久安摸了摸他的头:“大人公务不是很繁忙,可以陪你们感受一下。”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杨苗苗当即把这一消息带回了班里。
春游的地点选在不算陡峭的金铭山,从县城到金鸣山大约五公里的路程,中间衔接着大片梯田油菜花地,再行一里路,就会看见一个湖泊,湖畔四周柳树环绕,桃花相映,旁边的空地正好可以供中途休息野炊。
金鸣山上绿树成荫,小溪潺潺,最重要的是,金铭山上建有谢家的庄园,庄园内客房众多,谢家家主表示愿意为此次郊外探春之旅提供住宿。
谨慎起见,在出发之前,陆久安派人将金鸣山上上下下勘察了一遍,确保没有大型野兽出没的痕迹。
春游按班级分为六个队伍,每个队伍配备一名带队老师,五名护卫,带队老师由班主任担任,护卫则是从衙役里抽调而出,负责护卫学生的安全。
此次春游,陆久安设计了一个特别的环节。
“户外写生?”范成秋不解其意。
陆久安对着一屋子满脸疑惑的夫子,笑眯眯为他们作解释:“其实就是对着实物绘画,咱们学院不是每周都要开设绘画课程吗,现在春临大地,万象更新,景色这么好,正好供学生们练笔,培养他们的情操。”
陆久安也有过学生时期,自然知道,在所有课程里面,音乐绘画体育这样艺体课最受欢迎。
负责丹青的两名夫子没料到此去春游踏青,还能用上他们,眼底闪过浓浓的不可思议。
而且在这之前,他们也从没有听过这样新颖的形式作画,听罢当即表态道:“这个法子好,师法自然。我们平日都是包揽山大川以后,坐在屋子里凭着记忆绘画,再不济就是临渊摹笔。像这样对着自然山水作画,还是头一遭。”
而且一整个学院的学子同时在外作画,这么大规模的组织,想想就便让人心潮澎湃。
丹青夫子说完,不由自主看向提出这个想法的陆县令,期盼之情溢于言表。
范成秋若有所思:“可是户外写生,幕天席地的,画纸也不好摆放啊。”
“这个简单,我早就为此准备好了。”陆久安能想到户外写生,当然也料到这一点了。
平时文人骚客游山玩水,兴致所起,也最多是吟诗,作画却不见到几个。古代户外写生少,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绘画工具不宜外出携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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