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古人老话说得很对,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哪怕只亲进去一下下呢?
他是真的有点恨顾清晖。
要不是顾清晖,他早早就亲到了!
顾清晖找江声当然很正经。
江声提前进组的时间只有一个月,一切培训都安排得很紧促。江声又是个新手,他像敬业的老师一样,会告诉江声很多东西。虽然冷淡,但关于站位、表情管理,对镜头感的把控的知识点都尽数传授,也会严厉督促盯着江声背台本的进度,每日考核。
同时也会和江声说他的拍摄计划,第一场戏的外景会在选择哪里,米修斯的银发会选择让江声染发还是假发,选角的考量有些什么,以及哪里会拍长镜头,提示江声不要掉点。
不过应该没有老师会这样对学生的。
江声因为记不住米修斯那一长串官腔演讲词,而恍惚地跨坐在他腿上,面对面被顾清晖十指相扣紧密贴蹭着,搂着腰。
空气湿湿热热黏黏糊糊,顾清晖的呼吸声格外清晰。他难受又或者爽极了,紧闭着嘴唇喉结压着滚动好几下。
“我可以,下来了吗?”江声问。
他另一只手还攥着剧本,手指用力,骨节泛白颤颤巍巍搭在顾清晖的肩膀上。密密麻麻一大片的台词被江声用荧光笔圈起来,已经画上第五个x。
意味着这是江声第五次考核失败。
江声艰难地咬紧牙关问,“已经到十分钟了!说好的背错一次只有十分钟!”
那该死的难记的台词,总不该是顾清晖合理潜规则计划的一环吧???
顾清晖呼吸并不平稳,冷漠盯着江声的眼睛也没有半点变化。
男人褪下手套的手指有清晰有力的骨骼感,青筋还在跳动,他慢慢地张开手,轻微的磨蹭让他眼皮都跳动了下。
江声越看越崩溃。
他在这里背台词,他好痛苦,可顾清晖却会爽到!
这一切,都是江声基于米修斯真的很帅气的红色炫酷激光眼做出的妥协。
可恶,真的很酷。
他恶狠狠地崩溃了,快速从顾清晖的腿上溜下来。
“好了,江先生。现在可以重新背了。”
顾清晖轻呼一口气,两手交握,看向他。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第六次如果还无法完整背出来,就会延长到二十分钟。”
第六次,迫于二十分钟的巨大压力,江声怒而爆发了高考生一般的记忆力。
顾清晖面无表情地失望了。
第209章 白发就白发之
正式开拍取外景之前, 江声被顾清晖带着花了好几天、共二十几个小时做接头发染头发的准备。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
精神不济一直在打瞌睡的江声,甚至需要秦安用手扶着脖子支撑他的脑袋。在理发师一系列复杂的打理之后,成功收获一头十足耀眼又很有光泽感的银白发色。
一切结束的这一刻,理发师终于松了口气,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作品, 成就感真的爆棚。
镜子里, 江声坐在软垫沙发里,秦安坐在旁边。男生麦色结实有力的手托扶着他的脸颊, 肤色差对比很是醒目。
单薄漂亮的轮廓静悄悄陷在秦安的手心, 刚打理好的银色长发, 有一层柔和朦胧的光晕似的。
无暇的颜色,加上江声阖眼悄无声息端坐的样子,愈发显出些天然剔透的圣洁感。
胸腔里心脏跳动的声音鼓噪,理发师都感觉兴奋至极。
怪不得网上很多人都说,江声是最适合一见钟情的类型。
真的,真的,很难否认啊!!
江声头发漆黑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 像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 有着自成一派的浪漫气势,围绕他的是阳光, 玫瑰,鸟雀,仙女亮晶晶的魔法。
发色一换,一下子就像, 从童话跃迁到神话……
佩戴桂冠, 温柔静谧而俊美的大地之神。绿色的树叶是他的桂冠,鸟雀的鸣叫堪比竖琴的弹奏, 月光下的河流化为他流淌的长发。
秦安真的回不过神,深邃眉眼怔怔盯着江声,耳朵里是隆隆的车流回响。
他想不通,江声怎么能这么好看。
一首歌反复听千次万次,会腻烦到再也不想听。为什么他看江声千遍万遍,还是没有觉得腻味。
他的那些纨绔圈朋友,也不是没有爱染头发的,可是江声染头发就是比所有人都要好看。
好漂亮的银白色。
像是剔透的雪。有着这样发色的江声,像是不会呼吸的静谧生灵。
扶着江声脸颊的手已经抬了半天,酸麻到不行,依然稳定在原处。秦安恨不得江声再多睡一会儿,多挨着他一会儿。
理发师却已经在催促。
“时间差不多啦!该叫醒江声了。待会得睡落枕啊。”她小声说,“让他回去睡嘛。”
好吧。
秦安只好压着心里的那股失落,掌心贴着江声脸颊很轻地摩挲了下。
“江声?江声。”
他只敢轻轻地喊。
平时秦安对江声的态度就像大狗对人类天生的亲昵,抱着江声就使劲蹭蹭,撒欢到尾巴狂摇。
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就莫名的多了一点局促。
江声在他手心睁开眼的时候,银白色冰冷的长发恰好从肩膀流泻。
漆黑的眼睛微微睁开,睫毛长而直,浅浅在眼睑覆下阴影。
看不清他的眼神。黑眸深深,无光无亮。
秦安看着缓慢眨眼睛的江声有些失神失声,呼吸都控制不住地放得很轻,心口有什么东西痒酥酥地战栗起来。
这样的江声,和背景的现代化景色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并不和谐,甚至割裂。
他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就在这样的一个世界生活长大,却在这一刻让人产生一种错觉,是不是,他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
江声还是困,最近的精力消耗远远超出江声自己的体能。他下意识歪头埋在秦安手心蹭蹭,然后才抬起头,“已经结束了?”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垂下来的雪白长发,拿手抓着惊叹了一下,再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惊愕地睁大眼睛,来来回回看来看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秦安刚收回僵硬酸麻的手臂,在盯着手心一段泛红的压痕咽口水。
“嘎吱——”
门传来一声推动声响。
江声转过头去,看到顾清晖走进来,“好了……”
话音未落,他看到还围着理发披风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来的江声,声音戛然而止。
没有人说话,顾清晖静静地看了江声一会儿。
江声显然很为自己的新发色得意,整个人都开始端起来了。一张漂亮昳丽的脸上酷酷的没什么表情,下巴抬起,“怎么样!”
理发师帮江声取下披风,江声握着扶手站起身,长发轻轻掠过秦安的脸颊。
下一秒,戴着白色手套的戒指落在他的肩膀。
顾清晖让江声重新坐下来,他自己则微微弯下腰,“很好看。”
在明亮灯光下,江声的眼睛也如同被切割的水晶一般有着冷淡璀璨的光亮。
剧本中的米修斯是个十分温柔又狠辣的人。
用这样一张温柔、温暖的脸,以仿佛要给破败的城区带来希望的眼神,被下城区居民投注狂热信仰的神圣如圣光耀耀的脸孔,一步一步,杀了所有参与虐杀父母的高官贵爵。上膛的动作,开枪的利落,又或者近身作战、挥剑刺穿别人身体的残忍,溅到米修斯脸上的血液,只会越发衬得他如同冰雪一般洁白无情。
他推翻教会,站到高台,又跌入谷底。
这样一个人,骨子里的倔强和被名利场浸染的阴狠,怎么会如同江明潮改写的剧本那样,心甘情愿地跟着哥哥离开。
他会隐姓埋名,以另一个身份登上高台,掌控权利,以置身事外的冷淡目光欣赏别人再次谈及米修斯时的惋惜,以微笑对过去的自己做出评价。
顾清晖伸出手。
江声睫毛抬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顾清晖的手指贴到他的脸颊,银色边框的眼镜下浅色目光显得十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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