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奖励的话就会一直去做的。
无论是人还是狗都一样。训练让卜绘知道江声说停下就是停下, 说继续才是继续。和江声相处的法则就是要么听他的,要么被扔掉。
可是这一切江声根本毫无自觉。他这个人真的是好会顺杆爬, 意识到有人的底线在为他降低,他就会开始毫无意识地逐步逼近。
摆着一张纯情脸,毫不讲理。
江声这种人,动真心的时候让人无比心动, 他难过的眼神就是最甜蜜的毒药。
可哪怕他只是玩玩, 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清楚得不得了, 还是会让人心动。
这种动心和前一种不一样。
是悬崖上呼啸风声里带着危险的快感,是关系的错位和扭曲,是倾斜着的单面欢愉。很清晰地让人意识到,过程已是奖励,按原本的轨迹,他们不该有交集。
都恋人了,一些限制级内容也解锁。卜绘不知道江声对他前任怎样,但是他被江声搞得,真的有点昏头,江声的脾气可能对别人还没那么大,对他是真的会折磨。
都恋人了,还老吊钓着他。每次那些兄弟围着他酸唧唧地探查情况,卜绘挑眉面无表情,嗤笑着说他们多管闲事,其实背地里根本就没有满足过。
搞得每次一点点小奖励,卜绘就会后脑发麻,丢盔弃甲。他流着口水看着那块肉,被香味勾得垂涎欲滴,又戴着止咬器似的下不了口,背地里凶恶的视线都快把江声弄脏了,做过的梦都不敢对江声说。
江声对他真的很坏。
他对沈暮洵是又心软又愧疚,对萧意充满怀疑但也不怎么抗拒,对楚漆不用说了。
十八年朋友,也就楚漆是个正人君子,他但凡敢豁出去强迫一次,就会发现江声对他其实真的巨温柔。
楚熄那家伙,分手还惹得江声窝在被子里哭,卜绘提都不想提。
江声对林回更是温柔。他想过复合,还会考虑到林回的心情。
怎么到他这里,江声只会看到他反应之后,兴味盎然又凶神恶煞逼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梦。
等真说了,江声就垂着眼皮,长长睫毛耷拉下来,瞥着他笑了声,“恶心。”
卜绘被骂得汗毛竖起,可江声没有生气。
诚实听话应该得到奖励。江声窝在他的床上,手指抓住他的银色头发,把他的脑袋拽下来,亲他的嘴角。
很简单的吻,江声的吻一直都很简单。到最后这种阶段,他做的事情越轻易,就越容易让人心中燃起轰轰烈烈带着闪电的大火。
“要乖一点。”
他伴随着那轻飘飘的吻,留下来的是这句话。
那天卜绘没被拒绝。抱着江声亲了个尽兴,手都摸到江声衣服里面了,扶着江声劲瘦又柔韧的一段腰线,手都要烧起来似的抖。江声一张脸红着,头发湿乎乎地黏在白净脸上,抓着他的领口抬起头张开嘴,半眯着眼睛让他亲。
头皮都爽得发麻。
呼吸是火热的,甜腻的。
卜绘抬起头冷静了不到一秒,反思了不到一秒,低头看着江声躺在他的床上湿漉漉狼狈地喘气。
明明是很纯情的长相,露出那种被弄到茫然的表情,眼里带着湿漉漉的雾气迟钝轻笑起来的时候,又会像是很艳气的妖怪。别的小妖是小偷小摸,江声可能是真要命。
卜绘坚持了两秒,额角汗水打湿头发。
牙关紧紧咬紧,他告诉自己不要彻底丢失尊严,那真的只会让他越来越廉价。
这么想着,却头脑昏聩,嘴皮都发麻,又忍不住低头。
他的手比江声整张脸都要大,手背刺青诡谲的图案会被江声的手覆着,江声的脸会贴着他的手心。
一瞬间感觉这么久的坚持忍耐如果是为了这一刻,那完全值得。
要听话,才有奖励。
这句话完全被江声刻进他的骨头里。
……
到之后一天,江声清瘦冷白的手指拎着项圈放在卜绘胸口的时候,卜绘才意识前面发生的一切都是铺垫。
江声对他的过分对待还远远没到下限。
不仅有项圈。
还有一段长长的链条,会被江声绕两圈攥在手里。把他的手都压得泛红,好漂亮的一只手,攥着镣铐的样子,比他宣传片里手腕被镣铐束缚的时候还漂亮。
卜绘感觉头脑开始过热,有些无法呼吸。
他要开始发瘾了,后背到腰腹火热酥麻的一整片。但还是硬扛着没表现出来,一张英俊懒散的脸半抬眼皮冷冷看着他。
铅灰色凶狠的眼睛深深,挑了下眉,一脸酷哥样。
声音轻轻地拖长,沙哑的声音压迫感极强,“你真把我当狗啊。”
江声会是什么反应?
笑眯眯地拿项圈甩他的脸,哼哼着说,是啊,又怎样?
或者又是威胁他,说要分手吗?
那卜绘也没办法,他只能听话。
可是偏偏江声没有这么做。
他靠过来,拿卜绘的手捧住自己的脸,埋在他的手心看着他,“卜绘。”
声音轻轻的,小小的。
好像违背他的意愿,是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江声到底知不知道他在玩软硬兼施的这一套啊。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真的很过分,又过分、又很让人无法拒绝?
卜绘喉结用力地往下压了两下,认命坐起身,佝着银毛脑袋往下低,送到江声手底下。
一边拧死眉毛,神智昏聩地想,他到底怎么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现在这一步的。
一边又想起林回。他的目光盯着光滑地板,林回又不知道。林回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就等于没发生,卜绘其实没必要自己束缚自己的。做做怎么了。
“……”卜绘槽牙咬紧,笑了声,“当狗就当狗。”
给江声当狗怎么了。
别人排着队想当,都没有这个机会。
江声夸他:“好乖。”
他拆开项圈给他套上,推着锁扣锁住。天气开始变暖,江声的手指却还是有些凉,在卜绘滚烫的皮肤上轻轻蹭过,像是电了他一下。
卜绘脊梁骨都麻了。
这点电流比那种束缚感还要明显。
他的手紧紧攥起,握着放在膝盖,死死绷着表情,喘息还是泄露他不稳定的心绪,手背上纹身都随着起伏的筋骨难忍地律动。
“咔哒。”
轻微的响声。
“好啦。”
江声轻快的声音。
卜绘眼皮一抬,就被用力推了一把,倒在沙发上。
身材高大的男人,脖颈被项圈锁着,银发乱糟糟地散开。深邃的眉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声,看他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探究,似乎是不满意。
最后扶着沙发腿一挎,轻飘飘又重重坐到他身上来。
卜绘呼吸一重,意识模糊,开始流汗。
他牙咬紧,侧脸绷紧。狼一样的眼睛死死看着江声,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咚咚地跳窜出来。
他被江声拽着链子拉起头。
哗啦啦的响声响在耳边,却像是在全世界回荡。
让卜绘感到一种火辣的耻辱。可这段时间他在江声这里做过耻辱的事情也多了,都快免疫,连抗拒的心都没能升起。
又因为自己这样的驯服,而感到直觉上的不妙,汗毛竖起。他吞咽着,思考这种不妙,却微微咬着牙笑了声。
他被拉拽脖子抬起头,脖颈抬起,铅灰色的眼睛直愣愣的凶恶,像只体型巨大的恶狼。
江声看着他,慢慢眨了两下眼睛,从鼻腔发出轻轻哼笑,“做我的小狗有什么不好。”
他在笑,漂亮勾翘起的黑眸亮得像要刺进卜绘心里。
卜绘忍不住轻声说,“江声……”
江声黑眸有些潮湿地弯起来,“我在。”
他在卜绘那种阴暗炙热到几乎要爆发蔓延的眼神中凑近,像是根本没有预料到那种危险性。
脸颊还贴在他的脸上蹭蹭。
太远的时候感受不到的、闷闷浅浅的味道丝丝缕缕地绕过来。
卜绘急切地呼吸,又快要不能呼吸,猛地攥着手仰起头,大脑嗡嗡的,有点酸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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